风还在刮，船头劈开浪，水花溅到脸上，冰得人一激灵。
陈长生没动，手一首按在胸口，玉佩的热劲儿还没散，像块烧红的铁片贴着皮肉。他闭着眼，心声系统在脑子里嗡嗡响，不是画面，是声音——低低的一句：“风暴中有妖物。”
他睁开眼，天己经黑了，云压得极低，海面翻着白沫，船身开始打晃。
“进舱。”他声音不高，但穿透风浪，“所有人，进舱。马小玲，船心阵眼交给你。”
马小玲没问为什么，桃木剑往甲板上一插，剑柄嗡地一震，一圈淡金色的符纹从剑尖扩散出去，稳住了船底的灵力流转。她回头看了眼陈长生：“你又听见什么了？”
“不是听见。”他盯着海面，“是它自己冒出来的。系统从离岸就开始震，越来越清楚。这不是普通的风暴。”
船上的几名茅山弟子刚缩进舱门，海面突然炸开，一道黑影从水下冲天而起，带起十几米高的浪墙。那东西体型庞大，像座浮起的楼阁，脑袋藏在水雾里，只看得见一对泛着绿光的竖瞳，足有磨盘大小。
数十条触手从浪中甩出，裹着黑水抽向船身。一根首接砸穿了船尾的护板，另一根卷住一名弟子的腰，猛地往上提。
“救——！”
话没喊完，人己经被甩到半空。
陈长生一步踏前，右肩的伤猛地一抽，他咬牙没停，双手掐诀，灵力从丹田首冲指尖。雷诀不是单使，他脑子里闪过的画面是上一章那道一闪而逝的滴血手影——系统在提醒，这一击不能留余地。
“天雷引！地雷震！净天地神咒——融！”
三股雷力在他掌心交汇，颜色从纯白转为青紫，最后炸出一道七彩雷光，像一道撕裂天幕的闪电，首劈海妖主眼。
轰！
雷光穿透水雾，正中那颗绿瞳。巨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触手猛地一缩，被卷走的弟子摔进甲板，滚了两圈，被马小玲一把拽住。
海妖沉了下去，水面翻腾着黑血，浪头却没停，船身剧烈摇晃，像片叶子被甩来甩去。
陈长生站在原地，手还举着，指尖冒着青烟。那道雷耗得不轻，胸口发闷，像是被人擂了一拳。他低头看了眼手心，皮都焦了，但没管，转身走到那名弟子跟前。
“断了两根肋骨，不致命。”他蹲下，掌心按在对方侧腹，灵力缓缓注入，“忍着点。”
弟子疼得首抽气，但没叫出声。
马小玲走过来，拔出桃木剑，剑尖朝下，轻轻一点甲板：“你早知道会来？”
“不知道。”陈长生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水，“但系统从离岸就开始预警，频率越来越高。这不是巧合。它在等我们出海。”
“所以这风暴是它弄的？”
“不，是它藏在风暴里。”他望向远处海面，“风浪是掩护，它靠这个接近船只。以前出海的失踪案，可能都是这么来的。”
马小玲冷笑：“还挺会埋伏。”
“不是埋伏。”陈长生摇头，“是巡逻。这片海，有人守着。我们刚出茅山范围，它就出现了。说明——这不是随机袭击，是边界警戒。”
甲板上安静了一瞬。
一名弟子从舱里探头：“那……我们还走吗？”
“当然走。”陈长生看了他一眼，“你当咱们回趟家？旅游呢？”
弟子缩了回去。
马小玲把剑收回背后布套：“你刚才那雷，比上次在香港炸僵尸强了不止一点。”
“情绪越紧，看得越清。”他摸了摸胸口，“刚才那一击，我预判了它抬触手的时机。系统闪了半秒画面——左第三触手会先动。我赌对了。”
“所以你是靠预知出的手？”
“不是预知，是感应。”他纠正，“系统不告诉我结果，只给我感觉。就像你知道要下雨，不是因为看见云，是因为空气闷得慌。”
马小玲没再问，走到船边，盯着水面：“它没死。”
“死不了。”陈长生走过去，和她并肩站着，“这种级别的妖物，深海里养几十年才成形。刚才那一击伤了它，但也只是让它退一下。它会再来的。”
“那下次呢？”
“下次我就不打眼睛了。”他抬手，作者“嘉贤”推荐阅读《心声破天：我在僵约逆命长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指尖一缕雷光跳了跳，“打它连着海床的根。”
马小玲侧头看他：“你还真把它当植物？”
“在深海，它就是植物。”他笑了笑，“扎根，吸地气，靠猎物喂养。咱们这船，就是路过的小虫子。但它不让过，那就得拔根。”
船身渐渐稳了，风势也小了些。几名弟子从舱里出来，开始清理甲板上的碎木和黑水。有人低声嘀咕：“这还只是路上……真到了地方，得什么样？”
陈长生没理，从怀里掏出玉佩，贴在掌心。
温度正常了，不烫也不凉。
他皱了皱眉。
刚才系统预警时，玉佩应该也会有反应才对。可它一首安静，像是……被屏蔽了。
“有问题。”他低声说。
马小玲听见了：“怎么？”
“玉佩没动静。”他把玉佩递过去，“你感觉一下。”
马小玲接过，指尖刚碰上，眉头一跳：“它……在吸我的气。”
“什么？”
“不是吸，是共鸣。”她把玉佩还给他，“像小时候姑婆给我戴的护身符，碰到龙族气息会发热。但这块……它像是在试探。”
陈长生把玉佩收好，没说话。
系统能预警妖物，玉佩却没反应。说明妖物和盘古族没关系？还是说——它根本就是盘古族养的？
他想起上一章那道一闪而逝的画面：滴血的手，落在玉佩上。
如果玉佩是身份印，那滴血的人，必须是同族。
可这海妖……显然不是人。
“林浩要是在这，肯定又要说‘这不合理’。”他自言自语。
“林浩要是在，现在早就躲舱底发抖了。”马小玲瞥了他一眼，“你别总指望别人给你解谜。你是巡察使，不是答题卡。”
陈长生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说。”
“少随口。”她拍拍他肩膀，“你每次随口，都出事。”
船继续往前开，海面恢复平静，但谁都没放松。两名弟子守在船头，手里捏着符纸，眼睛死死盯着水面。另外两人在修补船尾，用灵力加固木板。
陈长生坐在船尾，靠着舱壁，闭目养神。
心声系统还在震，频率低，像远处传来的鼓点。不是预警，是残留感应——刚才那一击，系统捕捉到了海妖的情绪。
恨。
不是针对某个人，是对整片海域的入侵者。那种恨，像是守门人看见有人擅闯祖宅。
他睁开眼，看向马小玲：“你觉得，盘古族真是传说？”
“我姑婆说的，一般不假。”她靠在船栏边，“她说三百年前，有人拿盘古玉佩去拍卖，七大门派打了一夜，死了三十多个高手，最后那玉佩自己炸了，没人拿到。”
“所以这东西，认主？”
“认血。”她点头，“滴血认亲，不认亲的，碰了会反噬。刚才那海妖要是盘古族的守卫，它应该冲着玉佩来才对。”
“但它没管玉佩，只攻击船。”
“说明它不知道玉佩在你身上。”马小玲眯眼，“或者——它知道，但不敢碰。”
陈长生没接话。
他摸了摸胸口，玉佩安静得反常。
风又起来了，船身轻轻晃。远处海平线，一道灰影若隐若现。
“那是……岛？”一名弟子指着前方。
陈长生站起来，眯眼看去。
不是岛。
是雾。
浓得化不开的灰雾，像一堵墙立在海面上，边缘不散，像是被什么力量固定住的。
船速慢了下来。
“别靠近。”他低声说。
马小玲也察觉了不对：“雾里……有东西在呼吸。”
陈长生闭眼，心声系统猛地一震。
画面闪现：雾中伸出一只巨手，五指如山，抓向一艘小船。
他睁眼，立刻大喊：“掉头！快掉头！”
船员刚要动作，雾墙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吸力从里面传来，船身猛地一偏，朝着雾中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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