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轮魔刀的寒气顺着指缝钻进来时,凌砚秋正站在沙漠的月牙泉边。泉水映着他的脸,眉宇间还带着练完神魔同体诀的疲惫,玄光剑的蓝光在泉底漾开,像块浸在水里的蓝宝石。
“真要回去?”夜琉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把怨离锋插进沙里,刀身的黑气与周围的热气相触,腾起阵阵白雾。
凌砚秋摸着时轮魔刀的刀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零的记忆里,那机甲是天尊计划的关键。”他抬头望向西方,沙漠的尽头是隐约的雪山,“1939年柏林,希特勒用世界树的汁液喂养它,核心还嵌着虚无魔镜的碎片。”
“你想毁了它?”夜琉璃走近几步,黑袍扫过沙地上的血花——那是刚才练功法时,两人交融的血凝成的,此刻己经发黑,“可你别忘了,这刀每用一次,你的命就短十年。”
“总比看着它现世要好。”凌砚秋握紧魔刀,刀身突然泛起红光,映出他眼底的决绝,“何况,我得知道,那碎片是不是……”
他没说下去,但夜琉璃懂了。虚无魔镜的碎片,是宙斯和奥丁善念的容器,也是天尊力量的源头。若是被希特勒用来喂养机甲,后果不堪设想。
“我跟你去。”夜琉璃拔出怨离锋,黑血顺着刀身往下滴,在沙里绽成一朵朵荆棘,“好歹那是天魔的技术,我比你懂。”
凌砚秋刚要说话,时轮魔刀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刀身的红光像活过来似的,在沙地上画出个巨大的漩涡。风声里混进了陌生的喧嚣,有汽车鸣笛,有士兵踏步,还有种金属摩擦的尖啸,刺得人耳膜发疼。
“它要带你去了。”夜琉璃往后退了半步,怨离锋的黑气在她周身绕成个圈,“记住,别轻易改变过去,尤其是……别碰希特勒。”
凌砚秋点头,握紧时轮魔刀纵身跳进漩涡。红光瞬间将他吞没,最后的意识里,是夜琉璃站在沙漠里的身影,黑袍被风吹得像面展开的旗。
再睁眼时,刺骨的寒意裹着煤烟味扑过来。凌砚秋发现自己站在条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上,两旁的建筑挂着卐字旗,穿军装的士兵正列队走过,皮靴踏在地上,发出整齐的“啪嗒”声。
“柏林……1939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件灰色的风衣,倒像是这年代的打扮。玄光剑和时轮魔刀都隐在了衣下,只有剑柄偶尔硌一下腰侧,提醒他不是在做梦。
街道尽头的广场上搭着高台,扩音器里传出刺耳的演讲声,是希特勒的声音,狂热得像要烧起来。人群举着小旗欢呼,一张张脸涨得通红,眼里的光却空洞得吓人。
“都是被天魔影响了。”凌砚秋低声说,玄光剑在衣下轻轻鸣响,蓝光透过布料,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他混在人群里往前走,零的记忆像潮水般涌进来——那机甲藏在柏林郊外的废弃工厂里,守卫是希特勒最亲信的党卫军,还有……几个穿着黑袍的天魔。
走到郊外时,天色己经暗了。废弃工厂的烟囱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股甜腻的气味,像是某种汁液被煮沸了。凌砚秋翻墙进去,落在堆生锈的铁板后面,刚探出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了呼吸。
工厂的中央,矗立着个庞然大物。足有三层楼高,浑身覆盖着暗金色的铠甲,关节处嵌着齿轮,转动时发出“咔哒”的声响。最惊人的是它的胸口,那里有块透明的水晶,里面流动着绿色的液体,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是世界树的汁液。
“果然是它。”凌砚秋握紧玄光剑,指尖有些发颤。水晶的正中央,嵌着块黑色的碎片,形状与他怀里的虚无魔镜残片一模一样,只是更大些,黑得更纯粹。
“啧啧,真是壮观啊。”个少年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凌砚秋猛地回头,看见个穿西装的少年站在铁板堆上,约莫十六七岁,金发蓝眼,长得倒是俊朗,只是嘴角的笑带着股说不出的邪气。他正盯着那机甲,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你是谁?”凌砚秋压低声音,玄光剑的蓝光己经蓄势待发。
少年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笑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对这东西感兴趣?”他跳下来,走到凌砚秋身边,声音压得很低,“知道吗?这玩意儿是用世界树的汁液喂大的,核心那块镜子,能吸人的魂魄,让机甲越来越强。”
凌砚秋的心沉了下去。这少年知道的太多了,尤其是那块魔镜碎片。
“天尊说,等它成了,就能统御所有宇宙。”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种与年龄不符的狂热,他凑近凌砚秋,蓝眼里闪过丝红光,“到时候,我就是新的战神,比阿瑞斯还厉害。”
“堕落战神……”凌砚秋的声音冷了下来,玄光剑差点出鞘。原来这就是少年时的甘迺迪,阿瑞斯残魂的宿主,难怪身上有股熟悉的邪气。
少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刚才看见党卫军往里面扔了个战俘,你猜怎么着?那水晶里的液体瞬间就变红了,机甲的眼睛也亮了,像是活过来似的。”他舔了舔嘴唇,“真期待它动起来的样子啊。”
凌砚秋看着他兴奋的侧脸,突然想起零记忆里的画面——这个少年长大后,会成为西方天魔的首领,会握着阿瑞斯的残魂,在广岛的废墟上大开杀戒。而眼前的他,还只是个被权力和力量诱惑的孩子。
“你不觉得这东西很可怕吗?”凌砚秋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可怕?这叫强大!弱者才会觉得强大可怕。”他突然凑近凌砚秋,蓝眼里的红光更浓了,“你是不是也想打它的主意?我劝你别白费力气,守卫里有天魔,而且……”他指了指机甲的腿,“那里藏着机关,一碰就会触发警报。”
凌砚秋没说话,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硬闯肯定不行,天魔加上党卫军,他未必能占到便宜。可就这么看着它被喂养长大,又实在不甘心。
“有了。”他摸到时轮魔刀的刀柄,刀身的寒意让他清醒了几分。不能毁了它,但可以破坏它的一部分,比如……那些输送世界树汁液的管道。
趁着少年转身看机甲的功夫,凌砚秋悄然后退,绕到工厂的侧面。那里果然有几根金属管道,绿色的汁液正顺着管道往机甲的水晶里流,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他拔出玄光剑,蓝光瞬间暴涨,快得像道闪电。剑气削向管道,“哐当”几声,三根管道应声而断,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谁?!”守卫的吼声立刻响起,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过来。
凌砚秋转身就跑,玄光剑的蓝光在黑暗中划出条弧线,逼退了冲过来的党卫军。他跃过围墙,听见身后传来少年的惊呼声,还有机甲发出的低沉咆哮,像是在不满汁液被切断。
“站住!”少年的声音带着怒意,比刚才的语调冷了十倍,“我看见你了!”
凌砚秋没回头,脚下发力,很快就把工厂甩在了身后。柏林的街道在夜色中延伸,像条没有尽头的蛇。他握着时轮魔刀,刚想启动回溯,却发现刀身的红光变得紊乱,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怎么回事?”他低头看着刀,突然想起夜琉璃的话——别轻易改变过去。
就在这时,时轮魔刀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将他包裹其中。凌砚秋感觉天旋地转,耳边的喧嚣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堕落战神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我记住你了,玄光剑的持有者。下次见面,我会亲手毁了你的剑,还有你在乎的一切。”
红光散去时,凌砚秋又站回了月牙泉边。泉水依旧映着他的脸,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鬓角竟隐隐出现了几根白发。
“回来了?”夜琉璃走过来,怨离锋的黑气在她指尖绕了绕,“看你这样子,是动了手脚?”
凌砚秋点头,摸了摸鬓角的白发,苦笑道:“断了几根管道,应该能拖延些时间。”他顿了顿,想起少年堕落战神的话,心里一阵发沉,“但我被他看见了,少年时的堕落战神。”
夜琉璃的脸色变了变:“因果闭环……你这是把他的仇恨提前了。”
“或许吧。”凌砚秋望着沙漠的尽头,那里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但至少,我们争取了时间。”
他握紧玄光剑,剑身的蓝光里,似乎映出了柏林工厂里的机甲,还有那块嵌在核心的虚无魔镜碎片。它在黑暗中闪烁,像只窥视着世界的眼睛。
而远方的地平线上,一抹红光正缓缓升起,不是日出,而是……天魔机甲的警示灯?
凌砚秋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他的干预,反而加速了什么?
沙漠的风突然变大了,卷起的沙砾打在脸上,疼得像针在扎。玄光剑的蓝光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呼唤。
凌砚秋知道,新的风暴,己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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