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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现代异象,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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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冰洞之内,时间仿佛被拉长又压缩。哪吒周身的气息变得愈发奇异,时而如亘古冰原般沉寂冰冷,时而又似即将喷发的火山般躁动灼烈,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在他身上艰难地融合、冲突、再融合。

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掌心那缕灵光印记,以及与之共鸣的、来自彼岸的引导波动之中。与最初相比,此刻的“交流”己然产生了质的飞跃。

那不再仅仅是模糊的情绪感应和频率契合。通过殷夫人那缕纯粹愿力带来的意外突破,以及后续他不断尝试引导更多、更精纯的信仰之力汇入通道,他与梅宝之间的连接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定和清晰。

他们开始能够传递一些更加具体的东西。

哪吒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神念,包裹着一段简短的、蕴含着特定信息的意念流——可能是一幅昆仑雪景的冰冷质感,可能是一段枪法演练的韵律节奏,甚至是他对莲藕化身细微掌控的心得体会——小心翼翼地附着在经过信仰之力调和后的神力波动上,顺着那条纤细却坚韧的通道传递过去。

这个过程极其精妙,对神念的掌控要求达到了极致。传递的信息越复杂,消耗越大,通道也越不稳定。但他乐此不疲。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他也能越来越清晰地接收到来自彼岸的、更加丰富的“回信”。

那不再是简单的“引导”或“呼应”。他能够捕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蕴含着明确意义的音节振动,虽然因扭曲而难以完全辨清,一些闪回的、光怪陆离的碎片画面(奔跑的铁盒子、发光的琉璃板、高耸入云的方形山峰),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她实验成功时的雀跃、遇到困难时的蹙眉、以及深夜里独自坚持时的那份孤寂与坚韧。

尤其是那份孤寂,常常会让他心口微微抽紧,恨不得立刻粉碎一切障碍,出现在她身边。

这一日,他正尝试将一段关于混天绫操控技巧的复杂意念传递过去,洞外忽有祥云缭绕,清圣之气弥漫。

“哪吒。”平和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自然流露出无上道韵。

哪吒心神一凛,立刻收敛周身所有异常波动,尤其是那些模拟异界的能量特质,迅速以最正统的玉虚仙法气息覆盖全身,这才起身恭迎:“弟子恭迎师尊。”

太乙真人缓步而入,目光落在哪吒身上,细细打量片刻,抚须道:“你之伤势,恢复得比预想为慢。气息虽渐趋平稳,然根基仍有不稳之象,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似有外道旁门之力纠缠萦绕,虽极细微,却与你本源有格格不入之感。”

哪吒心中剧震,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垂首道:“弟子前番急于求成,行功岔气,损及根本,有负师尊教诲。近日潜心巩固,或因此进度迟缓,且难免气息偶有滞涩。”

太乙真人凝视他良久,那双洞察万物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虚妄。哪吒只觉得后背微微渗出冷汗,全力维持着心神平静,将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一切深深隐藏。

半晌,太乙真人才缓缓道:“修行之道,一张一弛,欲速则不达。你之心魔执念,皆系于‘过去’,然过去不可追,执着过甚,反损道基。”他袖袍一拂,一枚氤氲着浓郁生机的碧绿丹药悬浮在哪吒面前,“此丹乃采集东方乙木青华炼制,于固本培元有奇效,服下静修,莫再行险。”

“谢师尊赐丹。”哪吒恭敬接过,心中却是一片苦涩。师尊看出他心有执念,却不知这执念早己超脱“过去”,指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太乙真人并未久留,又叮嘱几句静心之法,便驾云而去。

送走师尊,哪吒握着那枚生机勃勃的灵丹,却久久未服。师尊的丹药固然能助他修复伤势,稳固根基,但其中蕴含的纯正乙木青华之气,是否会与他正在模拟的异界能量以及信仰之力产生冲突?反而干扰了那条来之不易的通道?

他权衡再三,最终小心翼翼地将灵丹收起。此刻,任何可能影响通道稳定性的风险,他都不能冒。伤势可以慢慢养,根基可以慢慢固,但与玥儿的连接,绝不能断。

他重新沉入与彼岸的“对话”中,更加小心地掩饰自身,也将那份来自师尊的关切与担忧,化作更坚定的意念。

“等我,玥儿。无论多难,我一定会来到你身边。”

现代都市,出租屋内。

梅宝的状态几乎可以用“疯魔”来形容。她头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但瞳孔深处却燃烧着骇人的光亮。

桌上那台“欺诈棱镜”装置几乎每天都在被拆解、改造、升级。旁边堆满了各种型号的芯片、电路板、线材以及写满了复杂演算过程的草稿纸。房间角落里堆着成箱的方便食品和空掉的咖啡罐。

与哪吒“对话”层次的提升,给她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动力,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她接收到的信息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清晰。那些闪回的古老画面,仙山云海、亭台楼阁,那些蕴含着特殊韵律的波动,似乎是某种修炼法门?那些断断续续却饱含情感的意念碎片…都让她无比着迷,也让她更加迫切地想要“听”得更清楚,“看”得更真切。

但这意味着她的设备必须更加精密,算法必须更加优化,能量供应必须更加稳定。

钱,再次成了最大的问题。购买高精度元件、工业级散热系统、大功率稳压电源…几乎掏空了她所有的积蓄和借贷额度。

她不得不开始尝试一些更极端的方法。

她通过网络论坛,联系上了一些对“超自然现象研究”和“边缘科学”感兴趣的匿名网友,用一些模糊的、经过脱敏处理的“实验数据”和“理论猜想”,换取少量的资金赞助或是元器件捐赠。这个过程充满了风险和不确定性,但她别无选择。

她还尝试优化能源方案,甚至偷偷研究过如何“借”用整栋楼的公共电路…但这个想法太危险,很快被她自己否决。

身体的透支也达到了极限。长时间的高强度脑力劳动、精神高度紧张、营养不良和睡眠严重不足,让她几次险些晕倒在实验台前。手臂上那次烫伤留下的疤痕还未完全消退。

合租室友小林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担忧,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默默地帮她多带一份饭,或是帮她应付一下房东的查问。

梅宝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她停不下来。每一次成功的信号传输,每一次接收到哪吒那边传来的、哪怕一丝一毫新的信息,都像是最强效的兴奋剂,支撑着她透支一切去继续。

她开始尝试主动传递更复杂的信息过去。

她找来一本《千字文》,对着麦克风,一个字一个字地、用最清晰的发音念诵,试图将汉语的音节振动特征提取并附加在引导信号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她不知道他能否理解,但这是一种尝试,一种建立更基础语言沟通的尝试。

她还会在夜深人静时,轻声对着麦克风诉说自己的思念,诉说遇到的困难,诉说生活中的琐事,就像他就在身边一样。

“哪吒,今天楼下开了家新的奶茶店,排队好长…”

“我又弄坏了一个电容,好贵…”

“我好想你…”

她不知道这些带着强烈个人情绪的信息,传递过去会是什么样子,他能否感知到。但她需要倾诉,需要让那个遥远时空的他,感受到一个真实的、活着的梅宝,而不仅仅是一个冰冷的信号源。

与此同时,她也更加专注地分析和破译着接收到的信号。她发现,哪吒传递来的信息中,除了那些画面和意念,偶尔还会夹杂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温暖的金色能量波动。这种波动似乎能轻微地滋养她的精神,缓解她的疲惫。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但首觉告诉她,那是好东西,是他在用他的方式关心她。

她还注意到,当那种金色波动出现时,莲花吊坠的反应会格外活跃,表面的裂纹甚至会微微发光,仿佛在吸收和转化这种能量。

这个发现让她若有所思。这枚吊坠,似乎越来越不像一个简单的“物品”了。

陈塘关,殷府。

殷夫人自那日从荒庙归来后,心情并未平静,反而那种玄妙的感觉愈发强烈。她总觉得,那日祈祷时,冥冥中似乎真的得到了某种回应,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弱的安抚感。

她开始更加频繁地悄悄前往那座荒废的哪吒庙,不仅自己去,还会带上一些女儿昔日喜欢的点心、玩具,偷偷摆在蒙尘的神像前,低声诉说着一个母亲的思念与牵挂。

“三太子殿下,若您真能听到…玥儿她小时候最怕黑,也不知现在…有没有人给她点灯…”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麦芽糖,您若见到她,替我给她…”

“信女别无他求,只求她平安喜乐…”

这些充满母爱的、琐碎而真切的祈祷,化作一丝丝比之前更加精纯和持续的愿力,跨越时空,源源不断地汇向昆仑山巅,汇入哪吒掌心的灵光印记,再经过他的转化,有一部分竟真的沿着那条通道,微弱地流淌向了现代都市的某个出租屋。

出租屋内。

梅宝正疲惫地趴在实验台上小憩,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让她几乎到了极限。

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哼着古老的歌谣,空气中弥漫着麦芽糖的甜香和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

她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冰冷的台面上。但奇怪的是,连日来的头痛和疲惫感似乎减轻了不少,心中有种莫名的、暖洋洋的感觉。

她疑惑地抬起头,正好看到桌上的莲花吊坠,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柔和的暖黄色光晕,那种光芒…很像梦里母亲带来的感觉。

更让她惊讶的是,电脑屏幕上,“欺诈棱镜”的信号接收强度,竟然在刚才短暂地提升了一个小小的台阶!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原状,但那段波动却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她立刻调取数据分析,发现那段异常波动的频率特征,与她之前记录的、哪吒传递来的那种温暖的金色波动非常相似,但又似乎更加…柔和、悲伤,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牵挂?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哪吒那边,又有了新的力量来源?还是…别的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那枚发着微光的吊坠,一个荒谬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闯入脑海:刚才梦里母亲的温暖…和这吊坠的反应…难道…

她猛地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心中那份莫名的暖意和牵挂,却久久不散。

奇迹的发生,往往源于无数个微不足道的积累和一次偶然的碰撞。

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失败和调试后,梅宝的“欺诈棱镜”装置和信号处理算法,终于达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而哪吒那边,在持续接收梅宝传递来的汉语音节振动模型后,凭借其强大的神念学习能力,竟然开始初步理解并尝试模拟这种语言的振动!

同时,来自殷夫人持续不断的、充满母爱的愿力,以及哪吒自身对信仰之力更精妙的运用,使得通道的稳定性和承载力再次提升。

这一夜,城市的夜空格外澄净,电磁环境相对平稳。

梅宝深吸一口气,进行着又一次,现在己成为日常的通信尝试。她今天准备尝试传递一段更长的句子,每个字都念得极其清晰缓慢。

“哪吒…你…能…听…到…我…吗…?我…是…梅宝…”

她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每一个音节的振动提取和信号附加上。

通道另一端,哪吒凝神感应,全力解析着那复杂却规律的振动序列,并将其与他这段时间学习的“汉语模型”进行比对、理解…

成功了!

他清晰地“听”懂了!不再是模糊的意念,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具有明确含义的语言!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周身神力!

他立刻尝试回应!他调动起全部神念,小心翼翼地模拟着那种语言的振动频率,将一段简短的意念包裹其中,顺着通道奋力传递回去!

“玥…儿…!听…到…!我…是哪吒!”

出租屋内。

梅宝正紧张地盯着屏幕,突然!

耳机里传来一阵极其清晰、虽然依旧带着明显杂音和失真、却无比真实的男性声音!那声音略显沙哑,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急切,说的是字正腔圆、却略带古韵的汉语!

“玥…儿…!听…到…!我…是哪吒!”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梅宝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回落,让她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她听到了!

她真的听到了!

不是意念!不是模糊的情绪!是真真切切的人声!是他的声音!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让自己激动得尖叫出声!心脏疯狂地擂动着胸膛,几乎要跳出来!

她颤抖着手,几乎是扑到电脑前,回放刚才的记录!

没错!清晰地记录下来了!那段声波!那句话!

“玥儿!听到!我是哪吒!”

她反反复复地听着那段失真的录音,如同听着世间最美妙的仙乐,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却又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几个月了!几百个日夜的煎熬和坚持!无数次失败和绝望!

在这一刻,全都值了!

他们终于真正地“说”上话了!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话语,虽然通道依旧脆弱,声音失真严重,但这无疑是里程碑式的突破!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近!

激动过后,梅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稳定的语音通信需要更大的带宽、更稳定的通道。她还需要继续优化设备,还需要更多的能量,更多的钱…

但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

她擦干眼泪,坐回实验台前,眼神坚定如磐石。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着麦克风,用微微发颤却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

“哪吒…我…也听到你了…很清楚…”

“等我…我们…很快…就能真正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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