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酱！！！”
沈清歌那声带着哭腔的、破音的怒吼，像道惊雷劈在沈清歌小院的上空，震得柳叶魂飞魄散，震得两棵咖啡树苗瑟瑟发抖，连空间里的系统都吓得滋啦一声短路了半秒。
“小……小姐！您……您可不敢胡说啊！”柳叶扑上来死死捂住沈清歌的嘴，脸白得像纸，“那是……那是要掉脑袋的！诛九族的！小姐！您冷静！冷静啊！”
沈清歌被捂着嘴，呜呜咽咽，眼泪哗哗地流。委屈！太委屈了！大佬！你欺人太甚！压榨苦力！剥削劳工！连口喘气的工夫都不给！还加单！加五罐！新品酱还要快！这是要把她当永动机使唤啊！砒霜酱！必须砒霜酱！毒不死你也要苦死你！齁死你！！！
【滴！系统重启成功！检测到宿主情绪：极度危险（黑化边缘）！精神韧性-30%！空间能量场因宿主怨念波动+50%！警告：宿主‘砒霜酱’言论触发位面法则红色警报！强制冷静程序启动！建议：立刻！马上！熬一锅黄连酱！苦死她！】
系统发出了凄厉的警报和……馊主意？
黄连酱？
沈清歌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猛地一亮！对啊！砒霜犯法！黄连不犯法啊！苦不死你！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苦不堪言”！！！
“柳叶！”她一把推开柳叶的手，抹了把眼泪，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去！把库房里那包陈年老黄连！给我找出来！还有！最苦的苦瓜！最涩的柿子！统统拿来！我要熬一锅……‘苦尽甘来’酱！给大佬……尝尝鲜！！！”
柳叶：“……” 她看着自家小姐那张混合着泪痕和“同归于尽”凶光的脸，感觉世界彻底崩塌了。小姐……疯了！真的疯了！
一个时辰后。
沈清歌的小厨房（意念空间加工坊）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黄连的极致苦味、苦瓜的生涩气和柿子未熟透的酸涩气的……诡异气息。那味道，闻一口都让人舌根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沈清歌戴着自制的、用香露熏过的厚布口罩（意念版），只露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在外面。她用意念操控着无形的锅铲，在虚拟的大锅里疯狂搅拌着一锅……墨绿色、粘稠得如同沼泽淤泥、不断冒着诡异气泡的……“复仇酱”！
“搅！使劲搅！”她用意念咆哮，“苦！给我往死里苦！涩！给我涩到掉牙！酸！给我酸到灵魂出窍！大佬！让你批发！让你加单！让你催酱！尝尝我的‘苦尽甘来’吧！保证让你……回味无穷！终身难忘！！！”
【滴！‘复仇酱’（黄连苦瓜柿子混合版）熬制完成！品质：SSS级（苦度）！风味物质分析：苦味素浓度99.9%！涩感指数MAX！酸度：中上！判定：足以让目标人物味蕾瞬间崩溃！灵魂震颤！警告：此酱可能引发目标人物‘永久性味觉损伤’风险！请宿主谨慎使用！】
系统发出了“助纣为虐”的兴奋播报！
成了！
沈清歌看着意念锅里那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墨绿色酱体，眼中闪烁着“大仇得报”的凶光！她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将酱体装进一个……特意找来的、最廉价、最粗糙、还缺了个口的粗陶小碗里！大佬！配得上你的“苦尽甘来”！
“柳叶！”她摘下意念口罩（现实里没戴），声音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备车！去楚府！给大佬……送‘新酱’！”
柳叶看着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粗陶碗，吓得腿肚子首抽筋：“小……小姐……您……您三思啊！这……这要是被楚小姐知道……”
“知道？！”沈清歌一瞪眼，“我就是要她知道！知道惹毛一个被压榨到极限的苦力是什么下场！走！”她端起粗陶碗，像端着炸药包，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了小院。
楚府，明珠阁。
暖阁里，气氛有些……微妙。
清冷的梅香似乎被一股更加浓郁的咖啡醇香彻底压制。楠木小几上，那个空荡荡的白玉咖啡粉罐子旁边，堆着的空罐子又多了几个！像一座无声的“战功碑”。旁边，那个装着桂花酱的白瓷碟子……彻底空了！ 连碟底都被刮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闪着锃亮的光！
楚明珠端坐榻上，姿态依旧清冷。但她的指尖……正极其极其缓慢地……
着……
那个……
光可鉴人的……
空碟子？
眼神……
似乎……
带着一丝……
不易察觉的……
……意犹未尽？
和……
一丝……
……等待？
锦绣侍立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姐……小姐这碟子……都舔干净了！沈二小姐的新酱……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小姐会不会……把碟子吃了？！
就在这时——
“笃笃笃！”
叩门声响起！比平时急促了几分！
锦绣如蒙大赦！赶紧去开门。门外站着沈清歌，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凶狠（带着点虚张声势），手里……端着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粗陶碗？！
锦绣：“！！！” 她闻到那股子扑面而来的、令人舌根发麻的苦味，差点当场吐出来！这……这是什么？！沈二小姐……您……您真熬了砒霜酱？！！
“沈……沈二小姐……”锦绣的声音都变调了，“您……您这是……”
“新酱！”沈清歌梗着脖子，声音发颤（气的），“给楚姐姐……尝尝鲜！”她绕过石化的锦绣，端着粗陶碗，像端着定时炸弹，大步流星走进暖阁！
暖阁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那股霸道诡异的苦味混合着酸涩气，如同瘟疫般瞬间扩散开来！清冷的梅香和咖啡的醇香被摧枯拉朽般击溃！
楚明珠碟子的指尖……
猛地顿住！
她缓缓抬起头。
目光……
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
精准地……
射向沈清歌！
和她手里那个……
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粗陶碗！
那眼神……
锐利！
冰冷！
带着一种……
被冒犯的……
愠怒？
和……
一丝……
极其危险的……
探究？！
沈清歌被她看得腿肚子一软，差点把碗摔了！大佬！你……你这眼神太吓人了！她强撑着，把粗陶碗“哐当”一声放在楠木小几上（离楚明珠远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楚……楚姐姐……新……新品……‘苦尽甘来’酱……请……请品鉴！”
楚明珠的目光……
死死锁在那个粗陶碗上。
碗里。
墨绿色的酱体。
粘稠。
诡异。
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她的眉心……
极其极其明显地……
蹙了起来！
幅度之大！
前所未有！
像两道深深的沟壑！
暖阁里死寂无声。
只有那恐怖的苦味在无声地蔓延。
锦绣吓得屏住呼吸，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灭口了！
沈清歌的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完了完了！玩脱了！大佬生气了！要杀人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时——
楚明珠的目光……
缓缓地……
从粗陶碗上移开。
重新……
落在了沈清歌脸上。
那眼神……
深不见底。
却似乎……
少了几分愠怒。
多了几分……
极其极其复杂的……
……玩味？
她没说话。
只是……
极其极其缓慢地……
伸出了手。
那只戴着羊脂玉镯的手。
骨节匀称。
指尖莹白。
动作……
优雅依旧。
却带着一种……
无形的威压！
指尖……
精准地……
落在了那个粗陶碗的边缘。
没有碰里面的酱。
只是……
轻轻一推。
粗陶碗……
在光滑的楠木桌案上……
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稳稳地……
停在了……
沈清歌面前！
楚明珠收回手。
目光……
平静无波地……
看着沈清歌。
声音清泠。
如同碎玉。
却带着一丝……
不容置疑的……
命令？
和……
一丝……
极其极其微弱的……
……促狭？
“……尝尝。”
沈清歌：“！！！”
尝尝？！
大佬！
你……你让我……尝尝？！
尝尝我自己熬的……黄连苦瓜柿子酱？！！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荒谬感和被大佬反将一军的憋屈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她淹没！她看着眼前那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墨绿色酱体，再看看楚明珠那张清冷无波、却分明写着“你敢熬，不敢吃？”的脸……
沈清歌的脸瞬间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她颤抖着手，指着那碗酱，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控诉：
“楚……楚姐姐……这……这……”
“……太苦了！”
“……吃不得啊！！！”
楚明珠的唇角……
极其极其极其轻微地……
向上弯了一下！
一个短促到如同幻觉的弧度！
快得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
却带着一种……
难以言喻的……
……愉悦？
和……
……胜利者的……
……得意？
她没再说话。
只是……
缓缓地……
从袖袋里……
掏出一个……
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纹饰、只在顶部有个小气孔的黑盒子？
（又是它！）
“啪嗒。”
黑盒子被轻轻放在楠木桌案上。
就在那个粗陶碗旁边。
一黑一粗。
一神秘一恐怖。
并排而立。
像一对……诡异的“回礼”。
楚明珠的目光……
淡淡扫过沈清歌那张憋屈到快要爆炸的脸。
声音清泠。
带着一丝……
施舍般的……
慵懒？
“新土。”
“……种树。”
“……粉……”
“……十罐。”
“……明日。”
新土？！
种树？！
粉……十罐？！
明日？！！
沈清歌：“……”
她看着那个黑盒子。
再看看那碗“苦尽甘来”酱。
最后……
看看楚明珠那张……分明写着“跟我斗？”的清冷侧脸……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绝望、憋屈、愤怒和……一丝丝诡异的“认命”的复杂情绪，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吞没！
大佬！
你……
你赢了！
我认栽！
十罐粉！
我磨！
我磨还不行吗？！
她猛地端起那碗“苦尽甘来”酱（没敢尝！），转身就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冲出暖阁，冲出楚府，一路狂奔回沈府！
一进院门！
“哇——！”
沈清歌再也忍不住，抱着那碗酱，嚎啕大哭！
“柳叶！柳叶！”
“小姐！奴婢在！”
“去！给我找个最深的坑！”
“啊？”
“把这碗酱！给我埋了！埋得越深越好！永世不得超生！！！”
“……”
“还有！”
沈清歌一抹眼泪，眼神凶狠地看向廊下那两棵瑟瑟发抖的咖啡树苗！
“宝贝们！”
“新土来了！”
“给我使劲长！”
“使劲结！”
“十罐粉！”
“老娘拼了！！！”
“大佬！”
“你等着！”
“等我产能上来了……”
“我……”
“我……”
“我……”
“……我批发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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