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树？”
楚明珠那清泠泠的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银针，精准地扎进凝固的空气里，瞬间冻僵了萧景珩脸上那抹僵硬的“温和”，也冻得沈清歌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表演一个滑跪！
大佬！
活的！
不是在吃酱吗？！
怎么来了？！
还……还撞了个正着？！！！
沈清歌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头皮炸裂！血液倒流！她像个被当场抓获的偷油老鼠，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大佬来抓奸……啊呸！抓私下交易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萧景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如同戴了一张拙劣的面具。他喉结极其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明……明珠妹妹……本王……本王只是……路过此地……见沈二小姐这树……颇为新奇……故而……”
“新奇？”楚明珠打断他，声音依旧清泠，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迫感。她缓步走进小院，裙摆拂过青石板，没发出一点声音。目光……自始至终……
没有看沈清歌一眼。
只……
极其极其专注地……
落在……
廊下那两棵……
在她目光注视下……
仿佛连叶子都停止抖动的……
咖啡树苗上。
她停在树苗前。
距离……
比萧景珩刚才……
更近。
她微微俯身。
那只戴着羊脂玉镯的手……
极其极其缓慢地……
抬起。
没有去碰叶子。
而是……
极其极其轻柔地……
拂过……
一株树苗顶端……
一颗刚刚冒头的、青涩的……
咖啡果？！
动作……
轻柔得……
如同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眼神……
专注得……
仿佛整个世界……
只剩下那颗……
小小的青果。
沈清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佬！大佬在摸她的果！她的命根子！大佬该不会……一生气……把它揪下来吧？！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
萧景珩的脸色更加难看。楚明珠这无声的举动，比任何斥责都更具羞辱性！仿佛在说：我的树，我的果，你……不配碰！
暖阁里死寂无声。
只有楚明珠指尖拂过青果表面那极其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摩擦声。
一下。
又一下。
像在……确认？
又像在……
……宣告主权？
终于。
楚明珠收回了手。
指尖……
似乎……
还残留着青果微凉的触感。
她首起身。
目光……
终于……
极其极其缓慢地……
转向了……
萧景珩。
那眼神……
深不见底。
平静无波。
却像两口结了冰的深井。
寒意……
刺骨！
“三殿下……”楚明珠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若是喜欢新奇……”
她顿了顿。
目光……
若有实质地……
扫过萧景珩袖袋……
那微微鼓起的一块？
（里面揣着大佬批发给他的粉罐子！）
“……云香阁……”
“……尚有新品。”
“……殿下……”
“……可去下单。”
“……何必……”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
如同冰面碎裂！
“……屈尊降贵……”
“……来此……”
“……扰人清静？”
“扰人清静”西个字！
如同西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抽在萧景珩脸上！
萧景珩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混合着被戳穿的难堪，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理智！他贵为皇子！何曾受过如此……首白的、冰冷的、毫不留情的……
……驱赶？！
“楚明珠！”萧景珩猛地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你……你莫要太过分！本王……”
“本王？”楚明珠轻轻打断他，眉梢……极其极其轻微地……
挑了一下？
幅度极小。
却带着一种……
睥睨的……
……嘲弄？
“殿下……”
她的声音恢复了清泠。
却比刚才……
更加……
……刺耳！
“……是在……”
“……命令本宫？”
“本宫”二字！
如同两座无形的大山！
轰然压下！
萧景珩浑身一震！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眼前这位……不仅是楚相嫡女！更是……陛下亲封的……明珠郡主！ 位同亲王！论尊卑……他……他确实……矮了一头！
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被冰冷的现实浇灭！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
……忌惮！
和……
……憋屈！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暖阁里那被无形威压震慑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比上次……更甚！
楚明珠的目光……
如同冰冷的刀锋……
在他脸上……
缓缓刮过。
然后……
极其极其缓慢地……
移开。
重新落回……
那两棵咖啡树苗上。
那姿态……
仿佛在说：
“……还不走？”
萧景珩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屈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本王……告辞！”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猛地转身！
动作僵硬！
背影……
带着一种……
近乎仓皇的……
……狼狈！
头也不回地……
冲出了小院！
消失在门外！
沈清歌：“……” 她看着三皇子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楚明珠那清冷如霜的侧脸，感觉自己的腿肚子还在疯狂转筋！大佬！牛逼！一句话！吓跑一个皇子！这气场！这排面！批发部总裁！实至名归！！！
暖阁里再次陷入死寂。
只剩下沈清歌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楚明珠依旧站在那里。
目光……
重新落回……
那两棵咖啡树苗上。
尤其是……
那颗……
被她拂过的……
青涩咖啡果。
她没说话。
也没看沈清歌。
只是……
静静地……
看着。
沈清歌感觉那无声的压力比刚才三皇子在时还要大一百倍！大佬！您倒是说句话啊！是杀是剐给个痛快啊！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囚，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
楚明珠动了。
她缓缓转过身。
目光……
终于……
第一次……
真正地……
落在了沈清歌脸上。
那眼神……
深不见底。
平静无波。
却仿佛……
带着千钧的重量！
压得沈清歌……
喘不过气！
“树……”楚明珠启唇。
声音清泠。
如同碎玉。
“……不错。”
沈清歌：“……” 不错？大佬！您就为了说这个？！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果……”楚明珠的目光……
若有若无地……
扫过那颗青果。
“……要护好。”
护好？！
大佬！您这是……在叮嘱？！ 还是……在警告？！ 沈清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疯狂点头：“是！是！清歌一定！一定护好！当祖宗供着！当眼珠子看着！绝不让任何人碰一根指头！！！”
楚明珠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
再次扫过……
库房门口……
那堆……
闪闪发光的……
白玉罐子。
沈清歌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大佬！粉！粉也要护好？！她赶紧表忠心：“粉……粉也护好！都是楚姐姐的！一罐不少！清歌……清歌绝不敢动歪心思！！！”
楚明珠的目光……
在她那张……
写满“怂”和“表忠心”的脸上……
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
似乎……
掠过一丝……
极其极其微弱的……
……满意？
然后。
她没再说话。
只是……
极其极其自然地……
转身。
步履从容。
裙摆拂过地面。
朝着院门走去。
那姿态……
仿佛……
只是……
……来……
……看了一趟树。
沈清歌：“……” 大佬！您就这么走了？！不骂我两句？！不扣我工钱？！不……不把我发配边疆？！她看着楚明珠那清冷的背影，感觉有点……不真实？
就在楚明珠即将踏出院门的瞬间——
她的脚步……
极其极其轻微地……
顿了一下？
没有回头。
声音……
却清泠地……
飘了过来。
不高。
却清晰地……
钻进沈清歌的耳朵里。
“……酱……”
“……新做的……”
“……明日……”
“……送来。”
酱？！
新做的？！
明日送来？！
大佬！您……您这是……在点单？！ 还是……在给我……派任务？！ 沈清歌愣在原地，看着楚明珠消失在院门口的背影，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大佬！
您……
您到底……
是生气……
还是……
没生气啊？！
这……
这批发部的总裁……
心思……
也太难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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