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凡的手机在实验台震动时，猫薄荷饼干的碎屑正从指缝往下掉，落在秦明朗的笔记上，把“基因重组”西个字糊成了绿色的云。
每一粒碎屑都带着猫薄荷特有的清香，在紫外灯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荧光，像微型的基因片段在纸上跳动。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比猫薄荷甜的学姐”，来电显示的背景是夜市银饰摊的照片，李慕媤举着猫爪手镯笑得刺眼，银饰的反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
“看来某个人的基因序列里，藏着‘无法拒绝校花’的显性基因。”
秦霂涵的调焦旋钮转得飞快，载玻片上的猫薄荷基因被拉成模糊的绿线，像被强行扯断的丝线。
“上次赵铁接到校花电话时，正在拆手榴弹引信，差点把自己炸成基因碎片，他说那声音比TNT的引爆信号还让人腿软。”
苏沐凡抓起手机时，指尖的饼干渣蹭在屏幕上，像给李慕媤的笑脸蒙了层纱。
他弹了弹屏幕，碎屑落在培养舱的玻璃壁上，顺着弧度慢慢滑落。
“说不定是萧家余党用学姐的声音做了声波武器。”
他往通风管方向退了两步，军靴踩过煤球掉落的猫毛，黑色的纤维粘在鞋底，像不小心沾到的基因标记。
“我去去就回，要是半小时没动静，记得用猫薄荷烟雾弹炸通风管——上次7号藏在里面偷吃冻干，就是这么逼出来的。”
秦霂涵突然把显微镜的电源关掉，实验室瞬间暗下来，只剩紫外灯在培养舱上投下鬼火似的光，把金属舱体照得像块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带着煤球。”她把猫塞进苏沐凡怀里，小家伙的爪子立刻扒住他的夹克，肉垫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像块温热的基因芯片。
“它对茅台的灵敏度比基因检测仪还高——
别喝多了把消防斧开瓶器当戒指戴，上次7号就干过这种蠢事，现在那枚‘戒指’还挂在培养舱的锁扣上。”
电话那头的李慕媤笑得像揉碎的月光，每个音节都裹着蜜糖：“学弟果然在实验室当乖学生？
我在贵大东门的‘竹楼酒馆’，带了瓶我爸藏的三十年茅台，瓶塞子上的红绸子比我的晚礼服还艳，在灯笼底下晃得像团火。”
她说话时背景里传来开酒瓶的轻响，软木塞弹出的闷响混着她的轻笑。
“再不来，我就让煤球的远房表哥——酒馆老板家的缅因猫，替你喝第一杯了。
那家伙喝了酒会往人怀里钻，上次把教导主任的西装蹭得全是猫毛。”
竹楼酒馆的灯笼把楼梯照得像浸在琥珀里，橙红色的光顺着竹节的纹路流淌，在台阶上画出深浅不一的斑纹。
苏沐凡抱着煤球往上走时，每级台阶都发出“吱呀”的呻吟，像老培养舱的锁扣在抗议，竹片摩擦的声响里还混着远处夜市的喧嚣。
李慕媤坐在靠窗的竹桌旁，穿件靛蓝蜡染的旗袍，布料上的白色花纹像抽象的基因图谱，开衩处露出截白皙的小腿。
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脚踝上还戴着夜市买的银脚链，铃铛随着晃腿发出细碎的响，像在给某种隐秘的节奏伴奏。
“学弟怀里的猫比我的茅台还香。”她把个青瓷酒杯推过来，杯沿沾着点口红印，像朵微型的罂粟花，在釉色上晕开暧昧的红。
“煤球要不要尝尝？我爸说这酒里泡的枸杞，比秦学妹的猫薄荷更补基因——
不过喝多了会像隔壁老王家的狗，见了谁都摇尾巴。”
煤球突然从苏沐凡怀里窜出来，跳到竹桌上嗅了嗅酒瓶，鼻尖在磨砂的瓶身上蹭了蹭。
尾巴在旗袍开衩处扫了扫，蓬松的毛拂过李慕媤的皮肤，惊得她往回收了收腿，银脚链的铃铛叮当作响。
“看来猫比人懂礼貌。”苏沐凡坐下时，竹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榫卯连接处的缝隙似乎都在扩大。
“学姐请我喝三十年茅台，是想让我醉倒后，趁机研究我的基因序列？我可提前说，我的拆斧基因专利还没下来。”
李慕媤往酒杯里倒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金边，杯壁上挂着细密的酒珠，像凝结的月光顺着弧度缓缓滚动。
她手腕轻转，酒液在杯底晃出涟漪，像个微型的基因池。
“研究你的基因哪用得着茅台？”她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指尖在杯沿画着圈，指甲上的珠光甲油蹭在青瓷上，留下星星点点的闪片。
“上次在舞池就看出来了——你的平衡基因有缺陷，连华尔兹都跳不利索，怕是祖传的拆斧基因太强大，挤占了其他序列的空间。
就像萧家的基因库里，毒品种子总能挤掉正常作物的生存空间。”
苏沐凡刚要端杯，煤球突然用爪子按住他的手腕，肉垫的温度带着点潮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胡须都绷得笔首。
“看来我的猫比秦霂涵还懂防酒驾。”他笑着把酒推回去，杯底与竹桌碰撞发出轻响。
“上次在金三角喝了半瓶米酒，结果拆弹时把计时器当成了开瓶器，差点让7号的克隆体提前进化——
那家伙现在见了酒瓶就躲，说像见了定时炸弹。”
李慕媤突然笑出声，银脚链的铃铛跟着响成一片，像串被风吹动的基因链。
她仰头喝了口酒，喉结滚动时，旗袍领口的盘扣松了颗，露出点精致的锁骨，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像条细小的河流。
“他当年在实验室喝多了，把我爸送的古董显微镜拆成了零件，说要改装成猫薄荷播种机。
最后装回去时多了三个螺丝，害得那台显微镜成了实验室的‘基因缺陷标本’，现在还摆在秦明朗的展示柜里。”
苏沐凡的目光落在她松开的盘扣上，像看到枚松动的基因碱基，随时可能从序列里脱落。
那粒乌木盘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学姐总把我当别人的复制品。”他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液溅在桌布上，晕开朵深色的花，棉麻的纤维吸着酒液，把花纹晕染得像幅抽象的基因图谱。
“那这酒得喝，说不定醉了能看见另一个自己——问问他消防斧和猫薄荷，到底哪个更适合当基因标记，我猜他会选消防斧，毕竟够锋利。”
茅台的酒香混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在竹楼里弥漫成暧昧的雾。
那香气带着点辛辣的甜，像被基因编辑过的猫薄荷，既熟悉又陌生。
苏沐凡喝到第三杯时，开始觉得竹桌在晃，像又回到了澜沧江的竹筏上，江水拍打着筏身的节奏与此刻的心跳重合。
李慕媤的脸在雾里忽远忽近，旗袍开衩处的银脚链像条发光的基因链，随着她的动作在视野里游移。
“其实林野当年也爱穿你这种夹克。”她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划着，指甲的温度烫得像酒精火焰，留下道转瞬即逝的热痕。
“就是没你这么会拆东西——他拆培养舱时总被玻璃碴扎手，最后还是我帮他贴的创可贴，上面还印着小猫图案。
他说那是‘基因级别的保护’，结果第二天就把创可贴撕下来当书签了。”
苏沐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酒气混着呼吸喷在她手背上，带着点薄荷糖的余味。
他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像基因测序仪上起伏的曲线。
“那学姐现在帮我贴个试试？”他往她面前凑了凑，鼻尖差点碰到她松开的盘扣，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的细小灰尘。
“不过得用秦霂涵战术背心里的那种，据说能防子弹，说不定也能防你的36F基因诱惑，我这自制力，在酒精里就像没加固的培养舱。”
李慕媤突然把酒泼在他脸上，冰凉的液体顺着下颌线往下流，滴在夹克上晕开深色的痕，酒液里的醇香瞬间炸开。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像在拆解个棘手的基因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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