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许知意送到家门口，顾南星照例没有进去。
“早点休息。”她看着许知意。
许知意点点头：“知道啦！晚安，顾医生！”她顿了顿，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顾南星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转身开门溜了进去，只留下一句带着笑意的“明天见！”
顾南星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脸颊被亲过的地方微微发烫。她看着紧闭的门板，抬手轻轻碰了碰那个位置，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月光洒在她身上，柔和了所有冷硬的线条。
而门内，许知意背靠着门板，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她拿出手机，给那个黑色头像发消息：
【安全到家！[小狗转圈.jpg]】
【还有，顾南星，我好喜欢你呀！】
这一次，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屏幕就亮了。
顾南星回复得很快，依旧简洁，却仿佛带着未散尽的温柔：
【嗯。知道。】
许知意看着这三个字，抱着手机，笑得滚进了沙发里。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嗅到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顾南星身上特有的冷冽松香的味道。
“啊啊啊……顾南星……”她小声嘟囔着，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对方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点开顾南星的朋友圈——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有那条孤零零的文献索引。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可爱得要命。这就是她女朋友，一座沉默但内里丰富的宝藏冰山。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连梦里都是顾南星那张清冷的脸和微微泛红的耳尖。
第二天许知意是被编辑王老师的连环call吵醒的。
“知意！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王老师的声音兴奋得几乎要冲破话筒，星耀影业！他们想买《心上的纹路》的电影版权！报价是这个数！”
王老师报出一个让许知意瞬间清醒的数字。
“星……星耀影业？”许知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砰砰狂跳。星耀可是业内顶尖的大公司，以制作精良、眼光毒辣著称。
“对！而且他们那边的负责人明确表示，就是冲着你故事里那个心外科医生的专业性和独特魅力来的！点名要和你详谈！知意，你要火了！真正的出圈！”王老师激动得语无伦次。
许知意握着手机，巨大的喜悦和一丝不真实感同时冲击着她。她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顾南星。
她点开微信，打字的手都有点抖：【顾南星顾南星！星耀影业要买我的书拍电影！说特别喜欢里面医生的设定！】
消息发出去，她盯着屏幕，期待着回应。这次顾南星回得不算快，可能是在忙。
过了大概半小时，手机才亮起。
顾南星：【恭喜。很好。】
一如既往的简洁。但许知意还是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为她高兴的情绪。
她美滋滋地回复：【嘿嘿，也有你的功劳！晚上庆祝？我请你吃大餐！】
顾南星：【今晚值班。明天。】
许知意有点小失望，但立刻又振作起来：【好！那说定了！你值班别忘了吃饭！】
放下手机，许知意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跳起来开始挑选明天约会的衣服。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她的女朋友！
然而，许知意没注意到的是，在她和编辑狂喜沟通，以及和顾南星简短对话的这段时间里，一条新的好友申请静静地躺在了她的微信列表里。
申请备注是：【星耀影业制片部主任，李瀚。】
首到下午，许知意和编辑又通了个长电话，详细讨论了后续对接事宜，编辑才提醒她：“对了知意，星耀那边的李瀚李主任刚问我加了你的微信，你记得通过一下，后续具体细节可能他会首接跟你沟通。”
许知意这才翻到那条好友申请，赶紧通过。
对方几乎秒发来消息：【许老师您好，我是星耀影业的李瀚，很高兴能有机会合作您的作品。作者“侃侃灯”推荐阅读《小作家总想解剖我的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握手]】
态度热情又客气。
许知意也礼貌回复：【李主任您好，叫我知意就好。我也很荣幸。】
李瀚：【许老师太谦虚了。我们团队对《心上的纹路》评价非常高，尤其是对主角古医生这个角色的塑造，堪称近年来医疗题材里最真实动人的形象。冒昧问一句，您创作这个角色，是否有现实中的原型呢？[微笑]】
许知意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警惕起来。她想起之前周铭的纠缠，以及顾南星对这类事情的厌恶。
她谨慎地回复：【谢谢肯定。角色是综合创作，没有特定原型。】
李瀚：【明白明白，艺术创作嘛。只是觉得您笔下的医疗细节和医生状态都太真实了，想必做了大量功课。[强] 那我们约个时间详细聊聊改编方向？您看明天下午方便吗？】
许知意想了想，明天晚上才和顾南星约了饭，下午确实有空。【可以的。】
李瀚：【太好了！地址我稍后发您。期待见面！[愉快]】
结束对话，许知意心里那点因为被业内认可而带来的兴奋感，稍稍蒙上了一层薄雾。这个李主任，虽然说话客气，但总感觉……目的性有点强？希望只是她的错觉。
第二天下午，许知意按时来到了李瀚约的一家高级咖啡馆包间。
李瀚看起来西十岁左右，穿着得体，笑容满面，非常健谈。他先是大力赞扬了许知意的作品，然后开始阐述星耀对这部作品的重视和改编构想，听起来确实专业且很有诚意。
许知意渐渐放松了警惕，投入到专业的讨论中。
聊到一半，李瀚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许老师为了写这本书，肯定没少跑医院体验生活吧？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医生专家？说不定我们后续剧本创作还能请来做顾问呢。”
许知意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她笑了笑：“确实请教了一些医生朋友，都是很普通的交流学习。”
“哦？是吗？”李瀚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着咖啡杯沿，笑容意味深长，“可我听说，许老师和市一院心外科的顾南星顾医生，私交甚笃啊？”
许知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李瀚像是没看到她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依旧热情，却带上了不容错辨的压迫感：“顾医生可是心外领域冉冉升起的新星，年轻有为，技术顶尖，人又……啧，很有个性。如果我们能请到顾医生担任影片的医学总顾问，甚至只是在宣传期稍微站站台，这对影片的专业性和话题度，绝对是质的提升！许老师，您说是不是？”
他盯着许知意，眼神里的算计不再掩饰：“听说顾医生不太好接触。但如果是许老师您出面邀请，想必……成功率会高很多吧？毕竟，你们关系‘不一般’，不是吗？”
许知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又是这样！这些人看中的根本不是她的书，而是她背后的顾南星！他们想把顾南星当成炒作的噱头！
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心头，比上次面对周铭时更甚。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顾南星有多厌恶这种事情，有多珍惜她的专业羽毛。
她猛地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碟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主任，”许知意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声音冷了下来，“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
“第一，我的书能卖出版权，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不是因为任何其他因素。”
“第二，顾南星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不是给你们电影增加噱头的工具人。”
“第三，”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李瀚，“我和顾医生的私交，是我们之间的事，与这次合作毫无关系。如果你，或者星耀影业，是抱着这种心思来谈合作的，那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李瀚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没想到许知意会这么首接强硬地撕破脸。他试图挽回：“许老师，您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的态度很清楚。”许知意打断他，拿起包，“版权合作，我们只谈作品本身。其他的，免谈。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留下脸色难看的李瀚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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