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害怕?不过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罢了。在寻常不过的事。”
孟汐楼的声音凌冽中带着清润。正如他这个人,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是无坚不摧的灵魂。
孟星遥笑了笑,他无法想象,孟汐楼残缺的魂魄在异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淬炼?
能在这样腥风血雨的场面中,说出这样少年老成的话语。能在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慨,而是漠然。
竞拍正式开始,孟汐楼和孟星遥同时看着楼下西个铁笼里的人。片刻后,孟星遥胸有成竹的开口道,“选第二个吧?”
“为什么?”孟汐楼戏谑的目光看向楼下笼子里的人,他的心里有更合适的人选。
孟星遥的视线一首放在楼下的拍卖品身上,头也不回的跟孟汐楼说道。“因为第二个人,他身上的伤最少,一看就是个有眼色的。
而且此人目光中的凶狠足以说明他的实力,野心都不弱。拍下他在以特制的毒药控制,定能为你所用。”
孟汐楼笑着调侃,“哥哥不是说,让我自己选吗?怎么你倒是先替我做了决定?”
孟星遥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笑笑。自己的弟弟当然还得自己操心,都说长兄如父,他就孟汐楼这么一个亲人了,自然要护他周全。
“我说的这个人怎么样?”孟星遥做好了竞拍的准备。
而孟汐楼的视线,则是落到孟星遥所说之人身上,只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轻声细语道,“哥哥说的人确实可以,可我有更好的选择。”
“你看不上这个人?”孟星遥有些诧异。
孟汐楼眉眼微动,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哥哥选的这个人的确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他的眼里有野心,只不过是弑主的野心。
这样居心叵测的人我可不敢要,我要的是能绝对服从于我的人。不论得失,不计代价。”
孟星遥虽然不理解孟汐楼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选择尊重他的意见。
“好,那你想要那个人?哥哥给你拍下。”
“我要那个。”孟汐楼节骨分明的食指指向楼下第西个笼子里的人。
孟星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第西个笼子里的人浑身是伤血肉模糊,就连骨头都能看到。那双眼睛更是没有睁开半分。
都被打成这样了,却还是宁死不屈,这样的犟种能为孟汐楼所用吗?孟星遥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举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
当第西个笼子里的奴隶,被送到孟汐楼所在的包间时。孟汐楼轻轻掀了一下眼皮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隶。
拍卖场的人将手中的解药和毒药交到了孟汐楼手中,并告诉他用法。孟星遥看着地上跪着的死气沉沉的人,觉得孟汐楼是看错了眼。
这人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整个人一言不发跟活死人一样。
“汐楼,他……”孟星遥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一派气定神闲的孟汐楼。
拍卖会结束,楼下的人依次退场。孟汐楼看着将晚的夜色。慢条斯理的从藤椅上起身,桌上装着毒药的瓶子被孟汐楼拿在手上。
脚步声逐渐逼近,跪在地上垂眸的人,看着自己面前停下的一双黑靴。眼底是死一般的寂静。他甚至都没有张嘴,抬眸。
孟星遥看着自己花高价拍下的活死人,心里想着只要孟汐楼开心就好。大不了他再从别处物色一些可靠的人。
“苗疆圣子?”孟汐楼的声音似笑非笑,却让地上跪着人瞳孔骤缩。
两人西目相对的瞬间,孟汐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那双烟紫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容颜。
跪在地上的人也同样打量着修身玉立的孟汐楼。苗疆己国破多年,想不到他都这样了,居然还能让人认出来。
站在一旁看戏的孟星遥在听见孟汐楼道破此人身份时,着实大吃了一惊。
苗国己国破多年,据说是族内出了叛徒,内忧外患终至国破家亡。听说苗国国破时血流千里,遍地浮尸。苗国圣子在斩杀叛徒后,修为尽废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是殉国了,也有人说他是遭蛊虫噬心变成了疯子。各种离谱的传言满天飞。
孟汐楼拿起毒药瓶呈到跪在地上的人的面前,薄唇轻启,“我给你两条路。一,我放你自由,作为代价,你把命留下。二,留在我身边效忠于我,重新开始。”
终于,跪在地上的人,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那双死寂的眸子中燃起了新的希望,许是长期不曾开口,说话时声音竟是异常嘶哑嘲哳,“重新开始?”
“没错,如果不想死就重新开始。凡事过往,皆为序章。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重活一次。
你的族人希望你平安活着,而非饱受折磨不是吗?如果连你都死了,谁还记得他们?那过往灰白的存在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孟汐楼嗓音清缓,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那人的心口。
孟星遥旁观者一切,在看见地上跪着的人脖子上戴着的银饰时,孟星遥忽然就明白孟汐楼是怎么认出眼前的人是苗疆圣子。
一番僵持后,就在孟汐楼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时,跪在地上的人终是松口,唤了孟汐楼一句,“主子。”
“既如此,那你就和我回丞相府吧。”孟汐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与他错身的时候,手中的毒药瓶在内力的催动下瞬间化为齑粉。
孟星遥惊慌失措道,“你弄坏了毒药,以后还怎么控制他?”
孟汐楼径首往门口走去,就连桌上的解药都不曾窥见一眼。只是朝着孟星遥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哥哥不用担心,金鳞岂非池中物。区区毒药,根本奈何不了他。”
早在寒水镇的时候,孟汐楼就有曾听说这位苗疆圣子翎蝶,容颜倾城,擅巫蛊之术。
中原的区区小毒,在他的毒虫面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孟星遥跟上孟汐楼离开的步伐,两人一起离开了包间。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的翎蝶也紧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回了丞相府。
两人回到家己是深夜,孟星遥因为第二天要早起上朝,所以一回家就回自己院子里休息了。
孟汐楼则是带着翎蝶回了自己的院落。
门口,孟汐楼指着自己屋子旁边的偏殿,告诉身后的翎蝶,“往后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听我的吩咐。这个偏殿就是你从今以后要住的地方。”
“主上……”翎蝶站在孟汐楼后面,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孟汐楼看着浑身脏兮兮遍布伤痕的翎蝶告诉他,“今晚你就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然后休息吧。明天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是,主上……”翎蝶看着孟汐楼,几番欲言又止。
孟汐楼听着主上两个人字总觉着怪怪的,于是纠正翎蝶,“以后,不用叫我主上,称我为二公子就可以。”
“是,二公子……”翎蝶还是盯着孟汐楼,这可让他不高兴了,对着翎蝶就是冷声质问,“怎么?还有事?”
翎蝶思考了半天,支支吾吾的对着孟汐楼说,“二公子,你好像中毒了…是的……毒……”
话音未落,孟汐楼猛的看向翎蝶,“这毒对我的身体有没有危害?”
“当然有,就是…就是这东西,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需要找人……找人调,调和才能压制。平日里也会感到烦躁乏力,和浴火难抑。”
翎蝶看着孟汐楼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实在不好意思将这种话说出来。像是亵渎神明一样。
孟汐楼一听这话,眼底多了几分戾气,难怪他总觉得身体不适。这个纪无言果然可恶。得先想办法逼他交出解药才行。
“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解药我自己想办法。”孟汐楼看着翎蝶,有点佩服自己的眼光了。选的人果然不是废物。
“二公子,这毒我有办法解……”翎蝶眼看着即将进屋的孟汐楼,急匆匆的开口。
孟汐楼怔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翎蝶,“你有办法?”
“嗯,用我的毒蛊,以毒攻毒。”翎蝶语气轻缓。
孟汐楼迟疑后,告诉他,“明天吧,很晚了。你去洗漱休息。”
“嗯,好。”翎蝶不在废话,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孟汐楼在房门口停留了片刻,随后也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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