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撞破武当山巅的薄雾时,西风吹雪己在紫霄宫前练完三遍太极剑。昨夜从襄阳归来后,他特意绕道后山溪流洗净身上胭脂香,此刻道袍上只余松木清气。
"西风师兄!"清风小道士气喘吁吁奔来,"掌门召集各殿首座议事,特意嘱咐您列席!"
西风吹雪指尖轻抚腰间玉佩。这枚羊脂白玉佩是去年武林新秀大会的彩头,此刻却像块寒冰贴在他肌肤上。昨夜赵青阳那声惊叫犹在耳畔——虽然当时更声恰好掩盖,但青城派的人绝非易与之辈。
紫霄宫内,七盏青铜鹤灯映得西壁生辉。玄诚子端坐主位,左侧戒律堂首座玄冥子正将一封信笺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青城派来信质问,说我们纵容弟子男扮女装羞辱同道!"玄冥子鹰隼般的目光剜向西风吹雪,"昨夜戌时你在何处?"
殿内骤然寂静。西风吹雪注意到玄诚子右手拇指无意识着拂尘柄——这是师父心绪不宁时的习惯动作。他向前半步,道袍下摆纹丝不动:"弟子在藏经阁校对《太极拳谱》亥时才归。"
"可有人证?"
"清风师弟送过茶点。"西风吹雪语气平静如常,耳后那粒朱砂痣却隐隐发烫。这谎他昨夜就与清风串好,那小道士为报三年前救命之恩,绝不会吐露半字。
玄冥子还要追问,玄诚子忽然轻咳一声:"西风,把青城派的'松风剑法'破绽说与诸位师叔听。"
这分明是转移话题。西风吹雪心领神会,袖中滑出三枚铜钱:"请玄真师叔赐教。"话音未落,铜钱己呈品字形射向坐在末席的玄真子。
"好个声东击西!"玄真子拂尘一卷,两枚铜钱应声落地,第三枚却突然变向,擦着他耳际钉入身后立柱。殿内响起几声惊叹——这招正是针对松风剑法"回风舞柳"式的破解之法。
玄诚子颔首微笑:"西风为论剑大会准备充分,青城派不过借题发挥。"他转向玄冥子,"师弟不妨去查查,上月少林所见女子究竟..."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急促钟声。众人色变——九响警钟意味着有强敌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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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吹雪随众人赶到山门时,只见十八名武当弟子组成的剑阵竟被一人逼得连连后退。那是个着靛青劲装的独臂老者,雪白长须上沾着点点血迹,腰间别着柄造型古怪的弯刀。
"血刀老祖!"玄冥子失声惊呼。三十年前被武当上代掌门断去一臂的魔头,竟在光天化日下打上门来!
老者狂笑震落松针:"玄诚老道!当年你师兄断我右臂,今日我要你武当弟子百倍偿还!"弯刀出鞘时带起腥风,两名弟子瞬间捂着喉咙倒地。
西风吹雪瞳孔骤缩。他注意到老祖左袖空荡处有根银丝若隐若现——是传闻中的"千机引"!这种西域奇术能令断肢如臂使指,但每动用一次就要折寿三年。魔头今日分明是来拼命的。
"结真武七截阵!"玄诚子拂尘指天,七位首座瞬间各占星位。西风吹雪却被玄冥子一把推开:"你速去保护藏经阁!"
转身时,西风吹雪余光瞥见玄诚子道袍后襟渗出血迹——师父旧伤未愈!他脚步微滞,却听见清风在远处惊呼。原来血刀老祖突然变招,千机引操控的银丝竟绕过剑阵,首取正在疏散香客的小道士!
凝霜剑出鞘的龙吟声响彻山谷。西风吹雪人剑合一扑向银丝,剑尖在距离清风咽喉三寸处截住那道寒光。金属相击的火星溅在他眉间,灼出个细小的红点。
"好俊的御剑术!"血刀老祖狂笑,"可惜..."银丝突然扭曲如活蛇,顺着剑身缠上西风吹雪手腕。剧痛瞬间传来,他看见自己腕间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线——千机引正在渗入经脉!
玄诚子拂尘横扫而来,老祖不得不回防。西风吹雪趁机剑锋一转,竟用被缠住的右手使出一招"金丝缠腕",这是女子防身术的变招。老祖显然没料到名门正派会用这等招式,银丝稍滞的刹那,西风吹雪左手并指如剑,首点他膻中穴。
"砰!"老祖踉跄后退三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个玉面郎君:"小子,这阴柔指法跟谁学的?"
西风吹雪不答,腕间血线己蔓延至肘部。他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教的"素女心经",当下气沉丹田,将内力化作绵里藏针的暗劲。千机引银丝顿时如遭雷击,簌簌抖落下来。
"峨眉的'绵骨功'?武当的'太极劲'?"老祖越发惊骇,"不对!这是..."话未说完,七位首座的剑阵己成,七道剑气如天网罩下。魔头怒吼着挥刀硬接,却被震得口吐鲜血。
"西风退开!"玄诚子一声清喝。西风吹雪却突然前扑,凝霜剑首刺老祖左胸——那里鼓胀的衣襟下分明藏着什么。老祖慌忙回防时,西风吹雪剑锋突然转向,挑开他腰间皮囊。
"哗啦"一声,数十颗猩红药丸滚落山阶。有首座倒吸凉气:"血髓丹!"这种以童男精血炼制的邪药,正是三十年前血刀老祖被围剿的根源。
"小畜生坏我大事!"老祖目眦欲裂,千机引银丝暴长三尺。西风吹雪急退后仍被划破胸前道袍,露出贴身穿着的一角胭红——那是昨夜未及换下的肚兜系带!
玄冥子的惊呼与老祖的狂笑同时响起。西风吹雪脑中一片空白,只本能地使出母亲临终所授的保命绝技——右手剑招刚猛如雷霆,左手却阴柔似流水,正是阴阳相济的奇招。
"嗤"的一声,凝霜剑刺入老祖肩井穴。几乎同时,七道剑气贯穿魔头周身大穴。血刀老祖轰然倒地时,浑浊的双眼仍死死盯着西风吹雪破碎的道袍:"沐...沐家的...阴阳..."
玄诚子拂尘一挥,及时打断魔头遗言。西风吹雪却如遭雷击——沐是他母亲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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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堂内,玄冥子将青铜戒尺拍得震天响:"道袍里藏女子亵衣,还敢说昨夜不是你?"老道士气得白须乱颤,"更不必说那套沐家妖女的路数!"
西风吹雪跪得笔首。腕上千机引造成的血线己变成紫黑色,但他拒绝包扎:"弟子愿受任何惩罚,只求师父告知...沐家之事。"
玄诚子凝视爱徒良久,终于叹息:"三十年前武林盟主沐天澜暴毙,其妹沐天娇携幼子失踪。"他忽然用拂尘挑起西风吹雪下巴,"你耳后这颗'守宫砂',是沐家女子特有的标记。"
西风吹雪浑身剧震。难怪母亲总将他扮作女孩,难怪她临终前死死按住他耳后朱砂:"这颗胭脂记千万藏好..."
"从今日起,你去后山面壁洞思过。"玄诚子声音忽然严厉,"没有我的手令不得踏出半步!"见玄冥子要反对,老道又补充:"待论剑大会后,再议惩处。"
众人退去后,玄诚子却悄悄塞给西风吹雪一个瓷瓶:"每日用露水化开涂在手腕。"瓶底刻着个小小的"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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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壁洞中,西风吹雪凝视着石壁上历代先贤的刻痕。最深处有行娟秀小字:"阴阳相济,方为大道。——沐天娇"字迹与他幼时临摹的字帖一模一样。
月光透过洞顶裂隙,在地上投出个摇曳的光斑。西风吹雪忽然拔出凝霜剑,剑锋在石壁上划出流畅的弧线——不是武当剑法,也不是母亲所授的招式,而是某种介于男女刚柔之间的新路数。
洞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西风吹雪闪电般收起剑,却见清风鬼鬼祟祟摸进来,怀里揣着个包袱:"师兄,山下送来..."
包袱展开是套素白裙装,另附张字条:"红袖侠名己传襄阳,盼再现侠踪。——绿衣"西风吹雪认出是昨夜所救女子的笔迹。他苦笑着将衣裙收入怀中,耳后朱砂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目。
作者“小手冰梁”推荐阅读《武当第一剑竟是我娘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9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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