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的夜来得静。月光透过藏经阁的雕花窗,将沐雪的身影投在泛黄的道经上。她跪坐在蒲团上,膝头摊开半卷《道德经》,指尖抚过"致虚极,守静笃"的墨迹——这是母亲当年用朱砂批注过的句子,此刻在烛火下泛着暖红的光。
"小姐,该歇了。"柳霜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一床薄被,发间的银簪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明日还要随师叔去演武场,您这眼睛..."
"再读半卷。"沐雪头也不抬,指尖停在"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的段落上,"昨日在镇魂冢,我悟了太虚心诀的'虚',可这'静'字,总还差着点火候。"
柳霜华无奈地摇头,将被子轻轻盖在她肩上:"您呀,总爱跟自己较劲。"她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阿萝方才送来碗桂花羹,说您昨日抄经辛苦,要补补。"
沐雪这才抬头,眼底浮起笑意:"放案上吧。"她伸手去端瓷碗,腕间的红绳与颈间的玉珏相碰,发出清越的轻响——那是母亲的红绳,与律清真人送的玉珏,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颤,像在应和她的呼吸。
桂花的甜香混着墨香漫开。沐雪舀起一勺羹,送入口中。甜糯的桂瓣在舌尖化开,像极了云裳熬的野菊糕,像极了母亲递来的蜜枣羹。她忽然想起,昨日在镇魂冢,母亲的声音从火焰里传来:"雪儿,心若太虚,便能容下世间所有滋味。"
"容..."她轻声重复,目光落在《道德经》的"容乃公"三字上。烛火突然跳动,将"容"字的墨迹拉得老长,像极了母亲当年在镇魂冢前,用血写下的"沐"字。
沐雪的心猛地一震。她合上道经,指尖按在"容"字上——这字里藏着母亲的笔锋,藏着镇魂冢的符咒,藏着太虚心诀的真意。她忽然想起,前日在戒律堂抄《清静经》时,总被杂念缠绕;可此刻,望着案头的桂花羹、窗外的月光、案头的道经,那些杂念竟像春雪般消融了。
"原来如此。"她轻声道。
柳霜华正要掩门,听见这话又转了回来:"小姐,您悟到了?"
沐雪起身,将道经轻轻合上。她走到窗前,望着山间的明月,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道经上的"致虚极"三字重叠。她缓缓抬起手,凝霜剑与离火剑同时出鞘——两剑并行,一银一赤,像两尾游鱼,在月光里追逐。
"太虚心诀的'虚',是容万物;'静',是守本心。"她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可这还不够。真正的剑法,该是'静中有动,动中藏静'。"
她挥剑向月光。离火剑的赤金剑气如游龙,凝霜剑的银白剑光似流瀑,两剑相击,发出清越的龙吟。柳霜华瞪大眼睛——这招她从未见过,剑势看似柔和,却暗含雷霆之力,像极了山涧的溪流,表面平静,底下却奔涌着千军万马。
"这是...?"
"《道德经》说'上善若水'。"沐雪收剑入鞘,指尖还残留着剑气的余温,"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我想,这便是新的剑招。"
柳霜华若有所思:"上善若水...所以您用离火剑的刚,配凝霜剑的柔,刚柔并济?"
"不止。"沐雪走到案前,重新展开道经,"母亲说过,剑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的剑法,要用心去驾驭。太虚心诀让我心若太虚,能容万物;而这'上善若水',让我懂得,剑的锋芒,该藏在温柔里。"
她忽然想起,昨日在演武场试剑时,律清真人说她"剑势太锐,失了分寸"。此刻,她终于明白——锐不是错,但若能将锐气藏在温柔里,便能做到"无坚不摧而不伤人"。
窗外传来夜鸟的啼鸣。沐雪望着案头的桂花羹,忽然笑了:"阿姐,再给我盛碗羹吧。我想再读半卷。"
柳霜华应了声,转身去盛羹。她望着沐雪的背影,月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是二十年前,跪在镇魂冢前的少女;是三日前,在戒律堂抄经的少女;是此刻,眼里有光、心中有剑的少女。
她知道,这一夜,沐雪不仅悟了新招,更悟了母亲未说完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斩断所有黑暗,而是用温柔的心,去守护值得守护的光。
山风卷着桂香掠过藏经阁,将《道德经》的墨香吹得很远很远。沐雪握着双剑,轻声道:"娘,我悟到了。"
月光下,她的影子与道经上的"上善若水"重叠,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温暖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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