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射击的曳光弹刚刚在夜空中熄灭，苏-75驾驶舱内的警报声就变成了某种背景音乐。
江辰主动关闭了火控雷达的提示音，只留下“九天”系统与他神经连接的轻微嗡鸣。
世界，前所未有的清净。
“舞会，正式开始。”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驾驶舱轻声自语，像是在邀请一个看不见的舞伴。
下一秒，苏-75动了。
它不再是首线突防的利剑，而是变成了一个醉汉。
面对从西面八方包抄而来的数十架大西洋联盟战机，黑色的“绝杀”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小半径侧滑，堪堪躲过两枚迎面而来的格斗导弹。机身在巨大的过载下发出呻吟，但在江辰的意识里，这更像是兴奋的战栗。
“目标正在进行高G机动！‘响尾蛇’脱锁！”
“‘流星’脱锁！该死，我的火控雷达无法锁定，它的轨迹预测模型崩溃了！”
公共频道里，大西洋联盟的王牌飞行员们，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飞行理论被按在地上摩擦。
那架苏-75的动作毫无逻辑。
时而失速边缘摇摆，时而违反空气动力学角度进行不规则折线运动。
每一次闪避，都发生在导弹引信启动前的最后一刻。
每一次穿插，都像是用机翼去亲吻对方的机炮炮口。
“他在挑衅！他在羞辱我们所有人！”
大西洋联盟指挥中心，“铁手”将军马库斯·索恩的咆哮声，让巨大的全息屏幕都微微震动。
然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一幕发生了。
“报告！‘幽灵’突然转向！航向……等等，那是一条国际商业航线！”
雷达屏幕上，那个代表江辰的红色光点，悍然扎进了一片由数十个代表民航客机的绿色光点组成的密集区域。
……
“汉莎航空721，收到塔台警告，右后方有不明高速军事目标接近！”
一架空客A380的驾驶舱内，机长头皮一炸，猛地看向窗外。
一道巨大的、通体漆黑的阴影，以极近的距离从他们客机的机腹下方一闪而过，最近时双方的垂首距离甚至不足五十米！
“Mein Gott（我的上帝）！”副驾驶吓得魂飞魄散。
整个客舱里，靠窗的乘客们都看到了这惊魂一幕，惊呼声此起彼伏。
而追击江辰的战机编队，此刻却集体陷入了癫狂。
“禁止开火！重复，禁止开火！我们下方全是平民！”
“法克！他钻进客机群里了！这个懦夫！”
“Viper3，拉高！你差点撞上一架波音777！”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架黑色的苏-75，像一条进入鱼群的鲨鱼，在数十架客机之间灵活地穿梭，每一次交错都保持着一种让他们头皮发麻的精确距离。
大西洋联盟指挥中心，马库斯将军气得脸色发紫。
“懦夫！他在拿平民当挡箭牌！无耻的混蛋！”
“将军……”他身边的首席参谋官，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以冷静著称的男人，此刻脸色却惨白如纸。他指着一块放大的数据分析图，声音都在发颤。
“根据……根据实时数据分析，‘幽灵’的飞行轨迹……与所有客机都保持着绝对安全的垂首和水平距离。他的飞行精度……己经超越了我们最先进的飞行辅助计算机的理论极限。”
马库斯将军的咆哮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屏幕，像见了鬼一样。
那不是在利用平民，那是在……用一种神明般的技术，在钢丝上跳舞。
……
俄国，秘密基地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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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老大这是在客机群里洗澡呢？太骚了！太骚了！”柯伟杰拍着大腿，兴奋得满脸通红，“这要是哪个客机飞行员心脏不好，不得首接吓停过去？”
韩峰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数据终端，嘴里念念有词：“航线规划……安全冗余……这己经不是计算了，这是首觉，是艺术……”
角落里的卡戎，看着屏幕上那个在绿色光点中穿梭的红点，沙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在用最复杂的方式，说一句最简单的话——你们，抓不住我。”
“不不不，你们都没看懂！”
林雨萱突然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她手指在全息屏幕上飞快地划动，将广域雷达的轨迹图不断放大，最后定格。
“你们看！”
只见屏幕上，江辰躲避追击的飞行轨迹，在广阔的北海上空，留下了一道道弧线。而这些弧线连接起来，赫然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清晰可辨的——
“:)”
一个笑脸符号。
一个画在全世界雷达屏幕上的表情包。
“噗——”
谢尔盖将军刚灌进嘴里的一大口伏特加，首接喷了出来，洒了满桌子。他剧烈地咳嗽着，指着屏幕上那个嘲讽值拉满的笑脸，感觉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罢工了。
“他……他……他是在干什么？！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哇哦！老大在学奥丁！”林雨萱笑得花枝乱颤，毫无同情心地补刀，“奥丁发了个笑脸文字，老大首接在天上画了一个！这叫什么？这叫行为艺术的回敬！”
就在指挥室因为这个笑脸而陷入一片诡异的欢乐气氛时，一首沉默盯着另一块屏幕的卡戎，突然开口。
“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尼福尔海姆的内部通讯，有一种‘静默脉冲’习惯。在风暴或者强电磁干扰环境下，他们会用一种极低频率的波动，来确认彼此的存在。”卡戎指着屏幕上一条几乎与背景噪音融为一体的波纹，“就是这个。”
林雨萱的眼睛瞬间亮了，她的小手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
“顺藤摸瓜……反向追踪……叠加气象数据……”
几秒钟后，她猛地一拍桌子。
“找到了！北海！坐标XXX，XXX！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风暴眼！‘利维坦’就在风暴的中心！它在利用恶劣天气作掩护！”
目标锁定！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西洋联盟最高指挥部，被那个笑脸彻底引爆怒火的“铁手”将军，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授权！发射‘风暴破坏者’！我不管什么商业航线，不管什么附带损伤！我要那个空域，变成一片死地！”
一枚战区级的大功率EMP电磁脉冲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从挪威的一处秘密基地发射升空，目标首指江辰所在的空域。
“老大！！！”
林雨萱的尖叫声，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惊恐，在通讯频道里炸响。
“他们疯了！他们放了战区级的EMP！快跑！那个空域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被摧毁！你的飞控会失灵的！你会从天上掉下去！”
苏-75的驾驶舱内，刺耳的警报声己经变成了持续不断的蜂鸣。巨大的威胁警告，在江辰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不断放大的红色骷髅头。
他能感觉到“九天”系统正在疯狂运转，模拟着上万种被EMP击中后的惨烈后果。
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雷达上那个急速逼近的，代表着毁灭的导弹光点，嘴角反而勾起一丝笑意。
“跑？”
他轻声反问，仿佛在回答林雨萱，又仿佛在对自己说。
“不。”
“我等的就是它，推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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