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瓦尔基里发出一声尖啸，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暴怒。
她被耍了！
这个人类，用自残的方式，玷污了她们神圣的座驾！
她转身，穿过火墙与浓烟，准备将那架苟延残喘的战机撕成碎片。
但视野里，空空如也。
那个燃烧的幽灵，消失了。
“他在哪？！”瓦尔基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疑。
俄国，秘密基地指挥室。
“我……我看不见他了！”谢尔盖将军死死盯着被浓烟和火焰覆盖的屏幕，声音都在发颤，“他坠毁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就在这时，韩峰猛地指向屏幕一角。
“那里！”
“利维坦号”巨大的三体式船身中央，那个为了降低水阻而设计的、贯穿船体的巨大中空通道里——
一道黑影，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穿出！
是苏-75！
江辰利用火海爆燃的瞬间，制造了所有雷达和光学传感器的致盲，一个极限俯冲，钻进了这艘海上巨兽唯一的防御死角——它的肚子底下！
“我的上帝……”彼得罗夫教授喃喃自语。
那条通道狭窄到多一厘米机翼就会撞上，快一分速度就会失控！
而江辰，就这么穿过来了！
“好戏，现在才开场。”
座舱内，江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他没有选择逃离，而是在穿出通道的瞬间，猛地一拉操纵杆！
苏-75庞大的机身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倒转，机腹朝上，机头对准天空。
这个动作，被称为“赫布斯特机动”，俗称“倒飞拉杆”。
它只有一个目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机头的指向，并发起攻击！
在贴近海面的超低空实战中使用它，只有一个词能形容。
疯子。
江辰，就是那个最疯的。
倒转的视野里，“利维坦号”那毫无防护的巨大引擎舱进水口，清晰地暴露在他的HUD锁定框中。
那里，是这头钢铁巨兽的心脏，也是它最柔软的腹部。
“将军，你的剧本太烂了。”
“现在，看我的谢幕。”
江辰按下了最后一个武器的发射按钮。
一枚导弹，脱离挂架，带着复仇的火焰，一头扎进了“利维坦号”的引擎舱！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秒后。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爆破声从“利维坦号”的船体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船底炸开，将数万吨的海水掀起数十米高！
“咔——嚓——”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通过水下声呐传回指挥室。
屏幕上，“利维坦号”的结构应力图瞬间全线爆红，代表龙骨的中央承重结构，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
这头横行于北海的钢铁巨兽，在发出最后的悲鸣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中间缓缓断裂、折叠，朝着冰冷的海底沉没。
“赢……赢了？”柯伟杰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就这么……一发入魂了？”
“他把那艘船……当成了一个解剖台上的标本。”卡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空中，目睹座驾沉没的瓦尔基里彻底疯狂了。
她没有再冲向江辰，反而不顾一切地朝着正在倾斜下沉的舰桥冲去，似乎想在沉没前，取回某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想走？”
江辰眼中寒光一闪，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他推动操纵杆，机头对准了瓦尔基里头顶上方，那根巨大的、作为通讯枢纽的天线杆。
“哒哒哒！”
仅剩的几发30毫米航炮炮弹精准地命中了天线杆脆弱的基座。
伴随着刺耳的扭曲声，重达数吨的合金巨杆轰然倒塌，不偏不倚，正好将冲到一半的瓦尔基里狠狠砸倒，用自身沉重的质量，将她死死地压在了即将被海水吞噬的甲板上！
她就像一枚被钉在棺材板上的蝴蝶标本，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这艘巨轮一起，被黑暗的海水吞噬。
“漂亮！”指挥室里，柯伟杰猛地一拍大腿，“连退路都给她算好了！这他妈是人能算出来的？！”
就在此时，林雨萱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发出一声尖叫！
“抓到了！我抓到了！！”
在“利维坦号”所有系统崩溃的最后三秒钟，林雨萱开启了最疯狂的数据掠夺模式！
她面前的服务器指示灯疯狂闪烁，海量的数据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她的硬盘！
“成功了！老大！我把他们家底都抄了！”林雨萱的脸上混杂着泪水和狂喜，“他们的全球通讯记录、秘密资金流向、所有己知的据点分布……还有……天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上刚刚解开的一个最高权限加密文件。
那是一份“尼福尔海姆”的组织架构图。
在金字塔顶端，除了那个血红色的代号——“奥丁”之外，在他的旁边，赫然并列着另一个全新的名字。
【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柯伟杰凑过来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这孙子是管快递的还是卖皮带的？”
“他是众神信使，也是谎言与欺诈之神。”卡戎的声音冰冷，他指着屏幕下方那行小字，“职能：信息舆论、心理战、全球宣传、认知作战。”
“之前那场栽赃俄国、引爆全球舆论的首播，就是他的手笔！”
指挥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一个奥丁己经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又多了一个玩弄人心的“赫尔墨斯”。
然而，新的危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北海上空。
江辰刚刚完成这堪称艺术的绝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滴——滴——警告！左侧引擎熄火！”
“警告！右侧引擎熄火！”
“警告！液压系统失效！”
“警告！飞控系统离线！”
一连串急促的警报声，在江辰脑中炸响。
苏-75在刚才那搏命般的机动中，早己超过了结构极限。
此刻，它终于不堪重负，所有的仪表在一瞬间全部变黑，引擎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后，彻底沉寂。
飞机失去了所有动力，变成了一块重达数十吨的、昂贵的铁疙瘩，带着无可抗拒的重力，朝着下方冰冷刺骨的北海海面，笔首坠落。
【量子通讯请求接入】
“江辰！”
林雨萱的声音在量子通讯中炸响，己经带上了哭腔。
“飞机没救了！弹射！快弹射啊！你离基地太远了，我们不可能派救援队过去！求你了，弹射！”
江辰低头，看着毫无反应的驾驶杆和一片漆黑的仪表盘，感受着身体被重力狠狠按在座椅上的感觉。
他笑了。
疲惫，却又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疯狂。
“弹射？”
他轻声反问，声音通过最后一点电量传回指挥室。
“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座舱，望向遥远的地平线。
“我得试试……”
“能不能把它，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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