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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请柬上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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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明天,我来送你出嫁。”

梅湘南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她回头看了眼安嘉和,他依旧闭着眼,可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

凌晨五点,梅湘南被窗外的鸟鸣惊醒时,发现自己蜷缩在床沿,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安嘉和不在身边,主卧的门虚掩着,能听见书房传来翻纸的声音。

她起身披了件外套走过去,书房的灯亮得刺眼。安嘉和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叠病历,手里却捏着张红色的纸——是昨天没寄完的喜帖,收件人写着“高兵(收)”,地址栏空着。

“怎么醒了?”他抬头,眼镜滑到鼻尖,眼神里带着点刚从思考中抽离的茫然,随即又温和下来,“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梅湘南走到他身后,看见那张喜帖上,“高兵”两个字被笔尖戳出了好几个小洞,纸背微微泛黑,“这张……还要寄吗?”

安嘉和把喜帖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动作比上次揉那张同学纸条时重了些:“不寄了,一个逃犯,不配收我们的喜帖。”他转过身,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别想了,明天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不该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他的指腹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是当年高兵挣扎时,刀尖划破的地方。以前他总说“这是过去的印记,以后有我保护你”,可此刻,那让她莫名地发紧。

“我去做早餐。”梅湘南抽回手,快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时,她看见里面放着一排盒装牛奶,是她昨天刚买的。最上面那盒的瓶盖边缘,沾着一点深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泥渍——和她记忆里高兵监控截图里的车牌泥点,颜色惊人地像。

她猛地关上冰箱门,后背撞上橱柜,发出“咚”的一声。

“怎么了?”安嘉和走过来,扶着她的胳膊,“吓着了?”

“没、没事,”梅湘南避开他的目光,“牛奶好像过期了,我扔了它。”

她把那盒牛奶扔进垃圾桶,听见安嘉和在身后说:“可能是我昨天买东西时不小心蹭到的,别在意。”

早餐时,安嘉和接了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有台紧急手术需要他去主刀。“抱歉,湘南,”他放下三明治,拿起外套,“我去去就回,中午一定赶回来陪你试婚纱。”

他走后,梅湘南坐在餐桌前,看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胃里一阵发堵。她起身走到书房,垃圾桶里的红纸团还在。她戴上手套(那是安嘉和给她买的,说冬天做手术后洗手多,怕她手冷),把纸团捡出来展开。

除了被戳烂的“高兵”二字,纸角还有个模糊的指纹印,边缘沾着点银色的粉末——像是某种金属摩擦后留下的。她忽然想起安嘉和的书房抽屉里,有个他收藏的旧打火机,外壳是银色的,边角早就磨得发亮。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是张照片:监狱外的铁丝网破了个洞,洞边扔着个烟盒,是安嘉和常抽的牌子。

梅湘南的手指开始发抖。她点开安嘉和的微信运动,昨天的步数显示为“0”——可他明明说去医院加班了。

这时,门铃响了。她透过猫眼一看,是两个穿警服的人,其中一个是她的同学李伟。

“湘南,我们能进去说吗?”李伟的声音很低,“关于高兵越狱的事,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

梅湘南站在门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增添一些勇气,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拧,门开了。

门开的瞬间,一股风扑面而来。客厅的窗户竟然没有关上,风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肆意地灌进屋里,吹得茶几上的喜帖也不安分起来,“哗啦啦”地翻了个身。

梅湘南的目光被这动静吸引过去,她看到那张喜帖在风中摇摆,仿佛在嘲笑她此刻的心情。她快步走过去,想要把窗户关上,却在经过沙发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的视线落在了沙发垫上,那里有一根极短的黑色线,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这根线很短,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梅湘南却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慢慢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根线,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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