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兵拿起那件蓝色衬衫,指尖在布料上摸了摸,突然红了眼眶:“我妈以前总说,让我穿蓝色显干净……”他深吸一口气,把衬衫塞进怀里,“好,我作证。但我有个条件——别让我再看见安嘉和。”
离开监狱时,天己经黑了。梅湘南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突然觉得很累。好像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完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再也不醒来。
可口袋里的录音笔还在发烫,里面是高兵的证词,是叶斗的录像,是安嘉睦的指纹鉴定——这些都是用命换来的证据,她不能放弃。
回到住处时,妮娜正坐在沙发上哭。看到梅湘南,她赶紧站起来,眼睛肿得像核桃:“梅子姐,安嘉和去找安嘉睦了!他说要是安嘉睦敢出庭作证,就把他以前救过的那个罪犯的事捅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当年,安嘉睦面对一个被绑架的小女孩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冒险与罪犯进行谈判。
经过一番紧张的对峙和交涉,安嘉睦最终成功地解救了小女孩,但他的行为却违反了警局的规定。
而安嘉和,作为安嘉睦的哥哥,对他的这个弱点了如指掌。安嘉和深知安嘉睦对警徽的珍视和对警察职业的热爱,于是他决定利用这一点来伤害安嘉睦。
安嘉和知道如何精准地戳中他人的痛处,他故意针对安嘉睦最在乎的东西——警徽,试图将其摧毁。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安嘉睦的一种极大的挑衅和伤害,让他陷入了痛苦和挣扎之中。
“安嘉睦怎么说?”梅湘南问。妮娜擦了擦眼泪:“他说就算被开除,也要把真相说出来。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嫂子,别怕,这次我们一定能赢’。”
梅湘南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检察院的灯光。那里亮着一盏孤灯,应该是安嘉睦在整理证据。
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每次都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站出来,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她想起电视剧里,安嘉睦为了保护梅湘南,被安嘉和打得头破血流,却还是咬着牙说“我哥做错了事,就该受罚”——原来有些东西,比血缘更重要。
夜里,梅湘南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刚结婚那天,安嘉和穿着西装,笑着朝她伸出手:“湘南,跟我走。”她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这时安嘉睦冲了过来,挡在她面前,叶斗举着相机站在远处,刘薇在人群里朝她挥手……他们都在对她说“别怕”。
她猛地惊醒,窗外己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她拿起桌上的录像带,轻轻着,突然笑了——不是开心,是释然。
开庭那天,梅湘南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是刘薇以前送她的,她说“白色显干净,也显勇敢”。走进法庭时,安嘉和坐在被告席上,穿着熨帖的白大褂,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到她时,还微微点了点头,像在打招呼。他的律师团坐在旁边,个个西装革履,眼神里带着轻蔑,仿佛胜券在握。
庭审开始后,安嘉和的律师果然率先发难:“被告人安嘉和先生与梅湘南女士感情深厚,梅女士因精神压力过大产生幻觉,才会编造出家暴的谎言……”他拿出一堆“证据”——安嘉和送她的钻戒、带她去旅游的照片、邻居的证词,试图证明安嘉和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
梅湘南看着那些照片,突然觉得很可笑。照片上的她笑得很僵硬,手腕上戴着宽手链——那是为了遮住被打的淤青。邻居的证词里说“从没听过安家吵架”,可他们家的隔音棉是安嘉和特意加厚的,他说“别让外人看笑话”。
“法官大人,”她举起手,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有证据证明被告说谎。”
当录像带被播放出来时,法庭里一片安静。安嘉和打电话的声音、打她的画面、摔东西的巨响……每一个声音都像巴掌,狠狠扇在安嘉和的脸上。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攥着被告席的栏杆,指节泛白。
“这是伪造的!”他突然大喊,声音嘶哑,“是叶斗和梅湘南合谋伪造的!他们有不正当关系!”
“是吗?”梅湘南拿出高兵的证词录音,“那高兵的证词也是伪造的吗?安嘉和先生,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没有教唆狱警伤害他?你敢不敢说,当年高兵越狱骚扰我,不是你设计的?”
安嘉和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的律师想反驳,却被法官打断:“被告人,请你回答原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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