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将药囊塞进袖口时,指尖还沾着灵泉水的湿意。她没看那裂成两半的牌位,只抬脚跨过倾倒的烛台,碎蜡在鞋底留下一道浅痕。
萧砚站在佛堂门口,玄甲映着晨光,剑未归鞘。他递来一方素帕,里面包着半盒胭脂。“沈明珠昨夜留下的。”
她接过,膏体粉红得不自然。银针挑起一点,滴入灵泉水,水面立刻泛起血泡,像有活物在底下搅动。供桌灰烬被夜露浸过,黏成糊状。她蹲下,用银针尖刮了些残渣,蘸水在掌心摊开,借着窗外透进的天光细看。薄膜上,红颗粒西周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红珊瑚粉。”她低声说,“遇热生砒霜。江南进贡的珊瑚首饰损耗异常,原来是从这儿来的。”
萧砚剑尖一挑,供桌暗格弹开,露出半张染血的鲛绡。老毒医的声音从檐角传来:“织造局用海藻蒸馏法提纯砷毒,一两珊瑚能炼出三钱毒粉。”他跃下屋梁,袖中滑出一架黄铜显微台,“要验,得用这个。”
药柜深处藏机关,铜锁上雕着凤凰纹。沈知微割破指尖,血珠落上纹路,锁芯轻响。萧砚同时按下虎睛石,柜体旋转,显微台缓缓升起。
她将胭脂样本置于镜下,调节目镜。晶体中布满针状孔隙,排列如迷宫。
“温度超过三十七度,孔隙会释放毒素。”她话音未落,台面忽地发烫。培养皿里的胭脂扭动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揉捏。
老毒医冷笑:“人皮做容器,体温就是引信。你妹妹吐出来的,可不是普通胭脂。”
银月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尾巴一卷,掀开窗缝。雪飘进来,落在墙角的符纸上,符纸遇雪即化,露出底下刻满咒文的青砖。
沈明珠的闺房在东厢,门虚掩着。她躺在床上,手腕守宫砂渗着黑血,唇角残留粉红残渣。沈知微走近,银针挑开她嘴角,一点凤凰形状的蛊虫漂在唾液里,触须微颤。
萧砚剑柄轻撞梁上青铜铃,铃响一声,坠下半个纸人,上面画满双凤纹。
“十二个时辰前种下的蛊。”沈知微夹起蛊虫,“用红珊瑚催吐,是想逼它提前发作。”
追风撞门而入,铁链拖地划出火星。他指着沈明珠,喉间发出嘶哑的气音,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地”字。
沈明珠突然睁眼,瞳孔竖立,七窍涌出红色碎屑,像珊瑚碾成的粉。她喉咙咯咯作响,一字一顿:“你们……活不过子时……”
话未尽,气绝。
仵作提着箱子赶来,刚要动手,老毒医袖中洒出一片灰雾。雾气触地即燃,腾起幽蓝火焰。
“传统银针验不出这种毒。”他挡在尸身前,“得用显微台。”
沈知微撕下衣角浸灵泉水,捂住口鼻,穿过火雾。她在沈明珠指甲缝里抠出一点金粉,置于镜下。双螺旋结构清晰可见。
萧砚从怀中取出一页账册:“江南织造局‘金缕衣’染料,用的是同种提纯法。”
“不是自杀。”她举起幻灯片,“蛊虫有机械结构,触发时间精确到刻。有人远程操控。”
破空声骤起,三支淬毒箭钉入地面,箭尾刻着双凤纹。萧砚挥剑斩落,剑身映出他冷峻的脸:“追风,去查梁上纸人来源。”
追风刚要动,老毒医却抬手拦住:“先去炼丹房。炉子还在烧。”
炼丹房在后院角落,门上刻着凤凰凹槽。沈知微将脖颈胎记贴上去,石门缓缓开启。炉火未熄,药渣堆在炉底。她伸手拨开,底下露出一幅星图,刻着追风的生辰。
“这星图……”她指尖抚过纹路,“和我胎记能拼合。”
老毒医咳嗽两声,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你娘留下的。星图指向萧砚书房,那里有青铜罗盘,能破蛊。”
萧砚皱眉:“我书房从不上锁。”
“但有人动过。”老毒医盯着炉壁,“药渍残留的成分,和银月掉的鳞片一致。”
沈知微猛地抬头。银月蹭了蹭她手臂,尾巴卷起炉边一片闪着微光的鳞片。
“他们用灵兽炼毒。”她声音发沉,“银月的鳞,是催化剂。”
萧砚剑柄忽地嗡鸣,凤凰纹与星图共鸣,泛起微光。追风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后背踉跄后退。衣衫裂开一角,露出皮肤上浮现的凤凰刺青,纹路与星图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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