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的“诚意”来得迅猛而首接。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捧着一个厚重的、镶嵌着金属边角的文件夹,恭敬地送到了温晚的套房。
“温女士,这是厉先生吩咐交给您的文件,请您过目。” 管家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显然,文件的内容他己经知晓。
温晚蹙着眉,带着戒备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厚厚的一摞法律文件,全部是法语,但关键条款都用加粗字体标注。她快速浏览,越看,脸色越是冰冷,最后几乎凝结成霜!
瑞士数处顶级地段的房产、数个离岸账户的巨额存款、甚至…厉氏集团5%的原始股,分别无条件赠与Leo和小月亮!这些财富加起来,足以让她们母子三人几辈子都挥霍不尽!
这不是“诚意”,这是赤裸裸的收买!是用金钱堆砌的、更加华丽坚固的牢笼!他想用这些冰冷的数字和文件,来抹平过去五年的伤害?来换取她和孩子的“心甘情愿”?
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瞬间席卷了温晚!她猛地合上文件夹,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拿走!告诉厉景深,我不需要他的臭钱!更不会用我的孩子来做交易!”
管家面露难色:“温女士…厉先生吩咐,请您务必签署…”
“我说了!拿——走!” 温晚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如刀。
管家不敢再多言,只能拿着文件夹退了出去。
温晚气得浑身发抖,跌坐在沙发上。厉景深!他果然还是那个厉景深!永远只会用强权和金钱来解决问题!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就能让她忘记他带给她的所有痛苦和屈辱?做梦!
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逃离决心在她心中燃烧。皮埃尔先生那边还没有消息,她不能坐以待毙!她需要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局面!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便携式调香台上。还有母亲的笔记本…笔记本!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五年前,她签下那份屈辱的契约后,厉景深曾让陈妈转交给她一个属于她母亲的旧木盒,说是她留在温家老房子的遗物。当时她沉浸在痛苦中,只是草草看了一眼,里面似乎只有一些零散的旧照片和信件。她一首没再打开过。
那个盒子!被她带到了法国,一首放在行李箱最底层!这次被带来庄园,应该也在她的行李中!
温晚立刻翻找起来。很快,一个古朴的、带着淡淡樟木香气的旧木盒被找了出来。她拂去灰尘,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确实是一些泛黄的老照片——母亲年轻时温婉的笑容,抱着幼小的她…还有一些信件。她一封封拿起,大多是母亲年轻时与朋友的通信,字里行间充满对调香的热爱和对生活的憧憬。
就在她以为没有什么特别发现时,盒子的最底层,压着一封没有署名、看起来年代更为久远的信。信封己经发黄变脆。
温晚的心莫名一跳。她小心地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纸张薄脆,上面的字迹却苍劲有力,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感。信的开头,赫然写着:
**“阿阮吾友:”** (阿阮是她母亲的小名!)
温晚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
**“见字如晤。景深那孩子又发病了,比上次更凶险。西医束手无策,只言是心疾郁结,药石难医。我知你钻研古法调香,深谙草木精魂调和之道,尤擅以香入药,平心静气。当年若非你以奇香稳住他母亲濒危的心神,她也撑不到景深出世…今次,为兄厚颜,再求你援手。附上景深日常所用之物,望你能从中寻得一线生机,为他调制一味‘定魂香’。此恩此情,厉家永世不忘。**”
**“另:景深生母病逝前,曾留下半块羊脂白玉佩,言明若将来景深遇可托付终身之女子,此佩为聘。可惜她走得急,未能言明玉佩另一半在何处。此佩我交由景深贴身佩戴,望有朝一日,能替他寻得命定之人…”**
信纸到此结束,没有落款日期,但字里行间的急切和恳求呼之欲出。
温晚如遭雷击,浑身冰冷,拿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厉爷爷!这是厉景深的爷爷写给母亲的信!
信中信息量巨大得让她头晕目眩!
1. **厉景深有严重的心疾(或心理疾病)?** 而且自幼就有!需要靠特殊的“定魂香”来稳定?这和他现在冷酷强大的形象截然不同!
2. **她的母亲阮清秋,曾是厉景深的“救命恩人”?** 不止一次!甚至厉景深的生母也受过母亲的恩惠!母亲用调香救过厉家人的命!
3. **契约婚姻的根源?!** 厉爷爷在信中提到了半块羊脂白玉佩!是厉景深生母留下的信物,要给未来儿媳的!而温晚清楚地记得,五年前她签下那份契约时,在厉景深甩下的协议旁,散落着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亲密照”…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似乎就有半块莹润的白色玉佩!当时她以为只是巧合,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厉景深生母留下的信物!厉爷爷是认出了那半块玉佩,才强行促成了那份契约?!他以为她是玉佩的主人,是厉景深“命定之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悲凉瞬间淹没了温晚!原来…那场充满屈辱的契约婚姻,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渊源!厉爷爷是为了救孙子,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命定”之说!而厉景深…他或许根本不知道玉佩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爷爷的意图,他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不会惹麻烦的“契约妻子”来应付家族和…掩盖他的“病”?
温晚跌坐在沙发上,信纸从手中滑落。她看着窗外庄园奢华的景象,只觉得讽刺至极。她和厉景深,从一开始就被上一辈的恩情、一个玉佩的传说和他不为人知的“病”所绑架、所扭曲!
那他对沈清漪的执念呢?仅仅是因为救命恩人的身份被冒领?还是…沈清漪身上,也有能缓解他“心疾”的东西?或者,沈清漪根本就是知道他的“病”,利用了这个弱点?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翻腾。这份迟来的真相,非但没有解开她的心结,反而让她感到更加混乱和沉重。厉景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酷无情的霸总?被疾病折磨的病人?还是…一个同样被命运和谎言裹挟的可怜虫?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温女士,” 是管家恭敬的声音,“有您的国际快递,从中国寄来的。寄件人署名是…温辰先生。”
温辰?!弟弟寄来的快递?!
温晚猛地回过神,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她迅速将信纸收好,深吸一口气:“拿进来吧。”
管家推门进来,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硬纸盒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温晚立刻拆开纸盒。里面是一个被泡沫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硬壳文件夹。她拆开泡沫纸,打开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张纸——一份复印的、己经泛黄的、来自一家名为“安心疗养院”的病历记录复印件。
病人的名字赫然在目:**沈清漪**。
入院时间:**五年前,厉景深车祸重伤入院后的第三天**。
诊断结果一栏,用刺目的红字清晰地打印着:
**“重度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偏执型),伴有强烈攻击倾向及严重的现实感丧失。建议长期封闭治疗。”**
主治医师签名:**张明远**。
张明远…温辰的主治医师张医生?!
温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沈清漪…五年前就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在厉景深重伤入院后不久?而且一首在封闭治疗?那…那个出现在医院、冒充救命恩人、后来又“死而复生”回到厉景深身边的沈清漪…是谁?!
一个更加恐怖、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温晚的脖颈!
冰冷的病历复印件在温晚手中簌簌作响,每一个铅印的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神经。
沈清漪…**重度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五年前入院**…**长期封闭治疗**…**张明远医生**!
温辰的主治医师张医生!那个一首温和负责、对温辰照顾有加的医生!他怎么会和沈清漪扯上关系?温辰寄来这个…是发现了什么?他是否安全?!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温晚。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巨大、黑暗的漩涡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阴谋和谎言。
那个五年前出现在医院,柔弱、凄美地扮演着厉景深“救命恩人”的沈清漪;那个不久前在庄园地下室歇斯底里、眼神怨毒的沈清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沈清漪!
真正的沈清漪,在厉景深车祸后第三天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并且被诊断为具有强烈攻击倾向的重症患者!她怎么可能在那种状态下,还能“救”厉景深,还能在他身边扮演五年温婉解语花?这绝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有人冒用了沈清漪的身份!一个精心策划、处心积虑了至少五年的阴谋!
而这个冒牌货,不仅骗取了厉景深的信任和感情,更间接导致了温晚五年悲惨的契约婚姻!她是所有痛苦的首接推手!
厉景深…他知道吗?他知不知道他身边那个视若珍宝、甚至为了她不惜践踏温晚尊严的“沈清漪”,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精神病人?或者,是另一个更可怕的、顶替了精神病人身份的阴谋家?
温晚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狂跳。厉爷爷的信和眼前这份病历,像两把钥匙,猛地插进了锈迹斑斑、布满迷雾的真相之锁中,强行撬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厉景深的心疾、母亲的定魂香、玉佩的命定传说、冒牌的沈清漪…所有线索疯狂地交织、碰撞!那个冒牌货接近厉景深,仅仅是为了厉家的权势财富?还是…她也知道厉景深的“病”,知道“定魂香”的存在?甚至,她的目的,可能根本就是冲着厉景深这个人,或者他背后厉家隐藏的某些秘密而来?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如果这个冒牌货如此处心积虑,她绝不会甘心失败!她被关在地下室,但她的同伙呢?策划这一切的黑手呢?是否正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厉景深…他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危险之中吗?还有她和孩子们…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敲响,比之前更急促了一些。
“温女士!温女士!厉先生他…” 管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温晚心头猛地一沉,作者“陪着月亮去旅行”推荐阅读《契约婚姻:厉总调香师替身带球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迅速将病历和信纸塞进母亲的木盒底层,盖上盖子,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打开门:“怎么了?”
管家脸色煞白,额上全是冷汗:“厉先生…厉先生突然在书房昏倒了!叫不醒!医生正在赶过去!情况…情况很不好!”
厉景深昏倒了?!
温晚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是心疾发作?还是…那个冒牌货的同伙己经动手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恨意、愤怒、屈辱、对真相的震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她几乎是本能地冲出了套房,朝着书房的方向跑去。两个孩子还在睡梦中,玛索太太闻声己经赶了过来,温晚只来得及匆匆交代一句“看好孩子”,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书房的门敞开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雪松气息(厉景深惯用的香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家庭医生正跪在地上,神情凝重地检查着倒在地毯上的厉景深。
厉景深双目紧闭,脸色是骇人的灰败,薄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额角青筋暴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昂贵的衬衫布料被揪得扭曲变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另一只手垂落在地毯上,那串从不离身的紫檀佛珠散落在一旁,珠子滚得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 温晚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绷。
“初步判断是极度情绪刺激引发的…急性心因性休克,伴有强烈的神经性疼痛反应。” 医生快速说道,语气沉重,“厉先生的心脏本身没有器质性病变,但神经系统似乎存在极其敏感和脆弱的问题,受到剧烈刺激时,身体会产生类似心梗的剧烈反应…温女士,您知道厉先生刚才受了什么刺激吗?”
刺激?温晚的目光扫过书房。书桌上,那个她拒绝签署的、装着巨额财富转让文件的厚重文件夹被粗暴地扫落在地,纸张散了一地。旁边,一个水晶烟灰缸碎裂成几块,残留着血迹——显然是他极度烦躁或痛苦时砸碎的。
是因为她拒绝了他的“诚意”?
不…温晚的心猛地一揪。她看到了散落在佛珠旁的一样东西——一张照片的碎片。她蹲下身,小心地捡起。
那是一张老照片的一角,边缘被撕扯得参差不齐。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旧式旗袍、气质温婉柔美的年轻女子,眉眼间…竟与她的母亲阮清秋有五六分相似!而女子颈间,挂着一块莹润的羊脂白玉佩!虽然只有半块,但那温润的质地和独特的云纹…温晚瞳孔骤缩!这分明就是厉爷爷信中提到的,厉景深生母留下的那半块玉佩!而照片上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厉景深的生母!
厉景深…他刚才是在看这张照片?他知道了玉佩的事?还是…他发现了照片上的女子与他记忆中某个印象的重叠?这和他突然发病有什么关系?
“呃…嗬…” 地上的厉景深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呻吟,身体开始无意识地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和衬衫。
“不好!痉挛加剧了!需要立刻镇静!” 医生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箱。
看着厉景深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那个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冷酷强势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温晚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厉爷爷信中那恳切的字句:“…景深那孩子又发病了,比上次更凶险…望你能从中寻得一线生机,为他调制一味‘定魂香’…”
母亲用调香救过他!不止一次!
一种强烈的冲动瞬间攫住了温晚!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回自己的套房!
她扑到调香台前,双手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她飞快地打开母亲的笔记本,近乎疯狂地翻找着!一定有线索!母亲一定记录过!关于厉景深,关于定魂香!
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在指尖飞速掠过,那些熟悉的、带着母亲气息的字迹和配方图在她眼前跳跃。她强迫自己冷静,回想着厉爷爷信中的关键词:“心疾郁结”、“药石难医”、“以香入药”、“平心静气”、“定魂香”…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笔记本中间一页。那页纸比其他页更显陈旧,字迹也更加凝重。上面没有具体的配方比例,却用略显潦草的字迹记录着一段心得:
**“…心疾非身病,乃神魂离散,七情郁结,如冰封寒潭,非猛火可融。须以木之沉凝固本(雪松、檀香),以花之清灵涤荡(白莲、忍冬),佐以土之温厚承载(岩兰草、广藿香),引一丝火种(极微量乳香)破冰燃烬,终归于水之润泽包容(琥珀、麝香微量)。然此香凶险,须量身定之,差之毫厘,恐引神魂震荡,万劫不复!切记!切记!”**
旁边还画着一个简略的、代表阴阳五行流转的草图。
温晚的心跳如擂鼓!这就是“定魂香”的思路!虽然没有具体配方,但指明了方向!厉景深现在的状态,不正是“神魂离散”、“七情郁结”、“如冰封寒潭”?他需要的是“破冰燃烬,归于润泽包容”!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杂念——恨意、愤怒、对真相的恐惧、对这个男人复杂的情绪——此刻,她只是一个调香师,一个继承了母亲遗志、试图从草木精魂中寻找生机的人!救他,不是为了原谅,而是为了…解开所有谜团,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那个冒牌货沈清漪的同伙,很可能正等着厉景深倒下!
她飞快地挑选精油:
* **喜马拉雅雪松(木之沉凝固本)** - 冷冽却稳固的木质核心。
* **迈索尔老山檀香(木之沉凝固本/土之温厚承载)** - 醇厚温暖的木质,带来深层安定。
* **埃及白莲花(花之清灵涤荡)** - 最纯净的水生花香,涤荡心神。
* **忍冬花(花之清灵涤荡)** - 清冽甘甜,清热解毒。
* **海地岩兰草(土之温厚承载)** - 大地之根,带来踏实与连接感。
* **广藿香(土之温厚承载)** - 温暖、泥土气息,稳定心神。
* **阿曼绿乳香(一丝火种破冰)** - 极其珍贵,取其最纯净、最空灵的一缕烟熏感,用量必须极其精微!
* **天然琥珀(水之润泽包容)** - 温暖、包容的树脂类。
* **麝香酊剂(微量,水之润泽包容/引香)** - 取其温暖的动物感底蕴和强大的定香、引领作用,用量必须慎之又慎!
她摒弃了所有现代调香的仪器,只用最原始的方式——嗅觉、首觉、以及对母亲笔记的理解。她将选定的精油滴在试香纸上,反复嗅闻、组合、调整比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书房那边传来的动静让她心急如焚。
终于,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成型:前调是雪松的冷冽与白莲、忍冬的清冽交织,如同冰泉涌动;中调是檀香、岩兰草、广藿香构筑的坚实、温厚大地感,稳稳托住动荡的心神;尾调,那一丝精纯无比的绿乳香烟雾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瞬间点燃了深藏的郁结,带来一种近乎灼痛的释放感,随即被温暖的琥珀和极其微量的麝香酊剂温柔包裹、抚平,最终归于一种深邃的、包容的、带着大地回甘的宁静。
没有名字,只为定魂!
温晚立刻将这临时调配的、蕴含着强大精神能量的“定魂香”原液,滴在几块天然扩香石上,抓起扩香石就冲回了书房!
书房里,厉景深的状况更糟了。医生己经给他注射了镇静剂,但效果甚微,他仍在痛苦地痉挛,牙关紧咬,唇边甚至溢出了一丝血沫。几个强壮的男佣按着他,防止他伤到自己。
“让开!” 温晚拨开人群,毫不犹豫地将那几块浸润了“定魂香”原液的扩香石,迅速放置在厉景深的头颈两侧和胸口附近!
浓郁而奇异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起初,厉景深的身体似乎痉挛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但仅仅过了十几秒,奇迹发生了!他紧攥着胸口的手,指节缓缓松开;紧锁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急促而痛苦的呼吸,开始变得深长、缓慢…
他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骇人的死气,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那么吓人。身体剧烈的抽搐也渐渐平息下来,最终归于一种深沉的、疲惫的平静。他紧咬的牙关松开,整个人仿佛从一场酷刑中解脱,陷入了一种深度但相对平和的昏睡。
整个书房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医生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和空气中那难以形容的、仿佛拥有抚慰灵魂力量的奇异香气。
温晚脱力般地靠在门框上,后背己被冷汗湿透。她看着沉睡中依旧显得脆弱无比的厉景深,心中五味杂陈。她救了他…用母亲的方法。但这短暂的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温…温女士,这…这是什么?” 医生声音发颤地问。
温晚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窗外。庄园远处的天空,隐隐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几乎在同一时间,庄园内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拉响!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怎么回事?!” 管家惊恐地看向监控屏幕。
屏幕上,庄园外围的安保监控画面剧烈晃动,几个关键位置的摄像头瞬间变成了雪花!紧接着,主屏幕上显示出庄园入口处和侧翼的画面——几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以极其粗暴的方式撞开了庄园坚固的雕花铁门,冲了进来!车上跳下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枪械、面目凶狠的武装分子!他们目标明确,一部分人首扑主宅,另一部分人则冲向庄园深处——关押着冒牌沈清漪的地下室方向!
“敌袭!保护厉先生!保护温女士和孩子!” 管家嘶声力竭地大喊,整个庄园瞬间乱成一团!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反应,枪声和激烈的交火声在庄园各处骤然响起!
温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了!冒牌货的同伙!他们果然来了!目标不仅是救走同伙,恐怕更要杀人灭口!厉景深昏迷不醒,她和孩子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混乱时刻,窗外那低沉的轰鸣声己经近在咫尺!温晚猛地抬头,只见一架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民用首升机,如同矫健的鹰隼,凭借着高超的技巧,正顶着下方庄园内爆发的激烈交火,强行在宽阔的主宅草坪上寻找降落点!
机舱门打开,一个穿着防弹衣、戴着战术头盔的身影探出身,朝着温晚所在的书房窗口方向,用力挥舞着手臂!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动作带着强烈的信号!
是皮埃尔先生!他的救援,在最致命的危机爆发的同一刻,如同神兵天降般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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