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雪停了,但中央医院的走廊却比寒冬更冷。李玉娇的指尖划过病房玻璃上的冰霜,留下五道鲜红的血痕——她的指甲在昨晚挖开太平间冻土时崩裂了,指缝里还残留着陈秀兰尸体上的冰晶。
“李医生!”小栓子跌跌撞撞冲过来,棉袄上全是黑褐色污渍,“道外区的下水道……冒绿烟了!”
李玉娇的白大褂在奔跑中扬起,腰间的手术刀袋拍打着大腿。冲出医院大门时,她看见整条中央大街的下水井盖都在震动,墨绿色的雾气像活物般从缝隙中钻出,在雪地上蜿蜒成诡异的藤蔓状。
“是孢子气溶胶!”她撕下袖口布料浸在水坑里,死死捂住口鼻,“通知所有居民闭窗!”
话音未落,最近的井盖突然炸飞!铁片擦着她的耳廓掠过,将医院招牌劈成两半。喷涌而出的绿雾中,隐约可见无数针尖大的蓝点——是休眠状态的病毒晶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玉娇姐!”王老虎从装甲车上跳下,防毒面具的镜片结了层冰,“刚截获的情报,731在哈尔滨地下埋了孢子扩散器!”
他递来的电报纸在寒风中哗啦作响。李玉娇眯起眼,看清上面潦草的日文:“‘樱花绽放’计划最终阶段启动,全市供水系统己污染,预计48小时内感染率90%……”
“不可能……”她的手术刀掉在雪地里,“自来水厂有我们的同志把守!”
“是暖气管。”王老虎拽着她退后三步。只见绿雾触碰到路边的蒸汽管道时,瞬间凝结成蓝绿色冰晶,顺着金属表面飞速蔓延!“他们把病毒孢子混在锅炉房的煤灰里,一加热就……”
惨叫声突然从街角传来。一个穿棉袍的老汉踉跄着冲出绿雾,他的右臂像蜡烛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更恐怖的是,那些滴落的血肉在雪地上竟开始蠕动,长出细密的蓝色菌丝!
“进装甲车!”王老虎一脚踹开扑来的感染者。
车门关闭的刹那,李玉娇看见挡风玻璃上爬满蛛网般的冰纹——是孢子正在低温下快速繁殖。她抓起酒精瓶泼向玻璃,火焰腾起的瞬间,整块玻璃“咔嚓”裂成冰渣!
“去自来水厂!”她扯开医药箱,将最后半瓶盘尼西林推进王老虎手臂,“孢子怕高温,必须炸毁主锅炉!”
装甲车碾过结冰的路面,车后留下一串诡异的蓝色车辙。拐过教堂街时,李玉娇突然按住王老虎的肩膀:“停车!”
——路中央跪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正用冻僵的手指抠挖地面。听到引擎声,她缓缓抬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染着蓝沫的牙齿:“阿姨……冷……”
“是孤儿院的孩子!”李玉娇的手按在车门把手上。
王老虎死死按住她:“别动!你看她的眼睛!”
女孩的眼白己完全变成冰蓝色,瞳孔缩成针尖大的黑点。更骇人的是,她的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蛛网状的蓝光顺着血管流动——和太平间里陈秀兰的尸体一模一样!
“她变异了。”王老虎挂上倒挡,“孢子己经改变宿主体温……”
车后突然传来“咚”的闷响。后视镜里,那女孩竟以诡异的姿势弹跳起来,五指如钩扒住车尾!她的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像用玻璃划黑板般刺耳。
“坐稳!”王老虎猛打方向盘。装甲车在冰面上甩尾,将女孩甩进路边的煤堆。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煤堆里突然伸出十几双蓝光闪烁的手——是更多被感染的市民!
自来水厂的大门近在咫尺,却被三米高的冰墙堵死。冰层里冻着七八具穿防化服的尸体,每个人胸口都插着输血管,将蓝绿色液体泵入冰墙内部。
“是活体培养墙……”李玉娇的喉头发紧,“他们在用尸体当培养基!”
王老虎端起火焰喷射器。烈焰吞没冰墙的瞬间,那些尸体竟在火中扭曲挣扎,发出非人的嚎叫!融化的冰水裹着病毒孢子西处流淌,所到之处积雪沸腾般冒泡。
“玉娇!小心地下!”
李玉娇低头,看见柏油路面正在龟裂。无数根蓝绿色菌丝破土而出,像活物般缠向她脚踝!她抄起手术刀斩断菌丝,断口处喷出的黏液瞬间腐蚀了鞋底。
“锅炉房在那边!”王老虎指向冒烟的厂房。
两人踹开铁门时,眼前的场景让李玉娇的血液凝固——三十多个穿白大褂的731技工,正将成桶的蓝绿色粉末倒进燃烧的锅炉。更恐怖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太阳穴都插着金属导管,导管另一端连着中央的巨型培养罐,罐里泡着个大脑!
“是柳德米拉……”王老虎的枪口在颤抖,“他们把她的脑组织保存下来当控制器!”
李玉娇的手术刀脱手飞出,精准切断主控台的电缆。整个锅炉房瞬间陷入黑暗,只剩培养罐里的脑组织泛着幽蓝荧光。那些技工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可锅炉里的蓝火却越烧越旺!
“温度失控了!”王老虎拽着她扑向安全阀。
就在他们指尖即将碰到阀门的刹那,培养罐突然炸裂!柳德米拉的大脑在培养液中蠕动,竟通过残留的神经索操控起最近的尸体。那具行尸抓起铁锹,朝王老虎后脑劈下!
“老虎!”
李玉娇撞开他的同时,铁锹砍进她右肩。鲜血喷溅在锅炉上,瞬间汽化成腥臭的红雾。她忍着剧痛拧开安全阀,高压蒸汽呼啸而出,将行尸冲成一滩蓝绿色肉泥!
“玉娇!”王老虎接住她的身体。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但依然看清了锅炉压力表——指针正冲向红色警戒区。用尽最后的力气,她将王老虎推向出口:“跑……要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李玉娇被气浪掀飞。她撞碎玻璃窗跌落雪地,身后是冲天而起的蓝绿色火球。恍惚间,她看见自己的血在雪地上绽开红莲,而莲心处……躺着枚完好无损的冰凌花种子。
三天后,李玉娇在野战医院醒来。王老虎的胡子扎在她手背上,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孢子灭活了……但你的血……”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臂的血管里流淌着淡蓝色荧光。窗外,哈尔滨迎来了1945年的第一缕阳光,而冰凌花正在废墟上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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