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圣主那句“欲收一名关门弟子”，如同九天惊雷，在整个天衍圣地炸响。
无数闭关的老怪物被惊动，一道道神念划破长空，汇聚向云雾缭绕的瑶光峰，都想知道这位从不收徒的圣地定海神针，究竟看中了何方神圣。
二长老凌啸天脸上的惊骇，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被一种狂热的希望所取代。他身边的王岚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父亲，这是霄儿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凌啸天猛地回过神来，眼中精光爆射。对啊！瑶光圣主只是说要收徒，又没点名是凌尘那个小废物！霄儿的昊天战体，万古罕见，论天赋，谁能比得上？
“走！”他当机立断，拉着凌霄，大步流星地朝着圣主凌天所在的高台走去。
“圣主！”凌啸天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铿锵有力，“瑶光圣主欲收高徒，此乃我圣地盛事。犬孙凌霄，身负昊天战体，天资不凡，恳请圣主向瑶光圣主引荐，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圣主凌天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面色恢复沉稳的凌霄，又瞥了眼不远处被妻子苏晚晴抱在怀中，正好奇啃着手指的凌尘，心中权衡。他知道二长老一脉势力庞大，若首接回绝，恐怕会激化矛盾。更何况，让凌霄去碰碰壁也好。
“可。”凌天最终点了点头，“既然瑶光圣主尚未定下人选，那便一同前去拜见，一切由她老人家定夺。”
得到了许可，凌啸天脸上露出一丝得色。他狠狠瞪了一眼苏晚晴的方向，仿佛在说，你们的好运到头了！
于是，片刻之后，瑶光峰顶那座终年被仙雾笼罩的宫殿前，出现了两拨人马。
苏晚晴抱着凌尘，神情自若，仪态万方。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后背，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信任，仿佛今天只是带儿子出来踏青。凌尘则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识海中，那部《周天星斗录》正化作亿万星辰缓缓流转，无穷无尽的阵道至理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他看着对面的凌霄，清晰地感知到一股阴冷而强大的气息潜藏在其体内，与昊天战体的阳刚之气格格不入。
“看来，那所谓的魔君，给了他不少‘好处’。”凌尘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是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的模样。
另一边，二长老凌啸天和王岚则簇拥着凌霄，神情紧张而期待。凌霄一改在问道大典上的狼狈与启灵宴上的羞愤，他身姿挺拔，眼神内敛，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深沉而自信的气场。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进来吧。”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内传出，不带丝毫感彩。
众人步入大殿，只见瑶光圣主高坐于云床之上，白衣胜雪，风华绝代，那双眸子淡漠地扫过众人，仿佛在看几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拜见瑶光圣主！”众人齐齐行礼。
瑶光圣主没有理会其他人，目光在凌霄和凌尘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你们的来意，我己知晓。”
凌啸天连忙上前一步，抢先说道：“启禀圣主！我孙凌霄，身负昊天战体，勤勉刻苦，对大道感悟颇深，一心向道，恳请圣主给他一个机会！”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凌霄。
凌霄心领神会，向前走出，不卑不亢地再次行礼：“弟子凌霄，见过瑶光圣主。弟子自知资质愚钝，但向道之心，坚如磐石。昊天战体，主掌征伐，然弟子认为，万法归一，战斗亦是悟道的一种途径……”
他侃侃而谈，从自己对昊天战体的理解，说到对修行之路的感悟，再引经据典，阐述自己对阵道、器道的浅薄见解。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逻辑清晰，言语间尽显天骄风范，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还是个心性崩溃的失败者。
跟来的几位执事长老，都听得暗暗点头。这番见识，这等心性，确实是人中之龙，配得上圣地的顶级天骄之名。
凌啸天脸上己经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喜色，他们相信，如此完美的表现，一定能打动瑶光圣主。凌霄自己也信心十足，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与那位神秘的魔君前辈愈发契合，思绪从未如此清晰过。
在这番精彩的陈述中，凌尘始终安静地待在母亲怀里，他没有哭闹，也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他只是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殿内的梁柱和穹顶的星图，时不时还伸出小手，想要去抓苏晚晴发髻上垂下的一缕秀发。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对周遭一切都懵懂无知的婴儿。
凌霄说完，大殿内陷入了片刻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瑶光圣主身上，等待着她的评判。
就连苏晚晴，心头也微微有些紧张。虽然她对儿子有绝对的信心，但凌霄的表现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瑶光圣主那冰封万古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既没有夸赞凌霄，也没有看向凌尘。
良久，她才淡淡开口，声音飘渺，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天赋、心性，固然重要。”
听到前半句，凌啸天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脸上己经准备好绽放狂喜的笑容。
然而，瑶光圣主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但本座收徒，看的却是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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