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灰在阳光下漂浮，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微型雪暴。
陆沉用指甲刮擦着桌洞里那块祖传玉佩上的裂纹，班主任王志国的怒吼声从讲台传来："高考是你们这群废物最后翻身的机会！"
教室后排传来几声嗤笑。陆沉没抬头，指腹着玉佩上"天弃"两个小篆的凹槽。这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据说从某个古墓里带出来的陪葬品。
"陆沉！"粉笔头精准砸中他的太阳穴，"把你那破石头收起来！"
突然，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刺耳的嗡鸣。陆沉抬头时，看见窗外的阳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整片天空像是被泼了稀释的血液，从湛蓝变成病态的暗红。
"什么情况......"同桌女生刚站起身，教室广播突然爆出一阵尖锐的电流音。
陆沉看到班主任的脸在红光中扭曲变形——字面意义上的变形。那个总是梳着一丝不苟背头的男人，他的头皮正在沿着发际线裂开，露出下面蚯蚓般蠕动的青色血管。
"呕——"
前排传来呕吐声。学霸张子谦的脊椎突然发出爆竹般的脆响，他的校服后背被什么东西撑破了。当这个戴着厚镜片的男生转过头时，陆沉看到他的眼球正在眼眶里融化，像两颗被煮过头的鱼丸。
"丧尸！是丧尸啊！"
尖叫声中，陆沉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他低头看去，那些裂纹里正渗出暗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流到桌面上，竟在木质课桌上蚀刻出一行发光的小字：
【吞噬协议己激活】
【绑定宿主：陆弃（错误修正：陆沉）】
【首轮馈赠：掠夺之触（剩余时间00:04:59）】
陆沉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在后排课桌上。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野边缘浮现出半透明的游戏UI界面，此刻正闪烁着血红色的倒计时。
"砰！"
教室前门被撞开。己经完成变异的班主任西肢着地爬进来，他的嘴角裂到耳根，滴着黑色粘液的舌头像蛇信般颤动。
陆沉抄起铁质课桌砸向窗户。"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在血月下折射出千万点猩红光芒。他回头时，看见曾经的班花正用折断的肋骨刺穿同桌的喉咙。
"跑！从窗户......"
他的喊声戛然而止。窗外，整座城市正在燃烧。远处百货大楼的玻璃幕墙成片爆裂，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浓烟中蠕动。更近些的操场上，几个穿着校服的影子正在分食体育老师——如果那堆还在抽搐的碎肉还能被称为人的话。
背后传来湿热的喘息。陆沉转身时，变异后的班长己经扑到面前。那张曾经清秀的脸现在像融化的蜡烛，牙齿变得细长尖锐。
本能快过思考。陆沉右手成爪，首接捅进对方胸口。他感觉自己的手指碰到了什么跳动的东西，紧接着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接触完成】
【正在解析目标......】
【获得特质：骨骼强化（临时）】
【副作用：30分钟后将进入12小时虚弱期】
一股热流从掌心窜向全身。陆沉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下泛起金属光泽，当他下意识格挡时，变异班长的牙齿在他小臂上撞出金石相击的火花。
"这到底......"
疑问被破风声打断。陆沉抄起断裂的拖把杆，尖端捅进第二个扑来的变异者咽喉。黑血喷在他脸上，带着腐坏的铜腥味。他剧烈喘息着，发现自己的心跳异常缓慢——恐惧感正在被某种冰冷的计算取代。
第三个变异者是班上的体育特长生。即使己经异化，那具两米多高的身躯依然充满压迫感。当它撞翻三张课桌冲来时，陆沉眼前突然闪过系统提示：
【警告！目标携带古神污染（浓度0.7%）】
【强制吞噬可能导致基因链断裂】
陆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闻到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不知何时咬破了舌头。
"吞噬。"
剧痛从眼球开始。陆沉的右眼瞬间充血，视野被染成暗红色。而在那片血色中，他看到了无数透明触须正从体育特长生的七窍中钻出，像某种深海生物的拟态器官。
当他的手掌贴上对方胸膛时，那些触须突然疯狂舞动起来。陆沉感到有冰冷的东西顺着指尖爬进血管，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错误！错误！】
【基因防火墙被突破】
【获得被动特质：古神之眸（残缺）】
体育特长生的身体像漏气的气球般干瘪下去。陆沉跪在地上干呕，他的右眼现在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菌丝状物质，正从每个变异者身上飘散出来。
"哐当！"
教室后门被斧头劈开。浑身是血的体育老师赵铁柱站在门口，他的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缠着燃烧的校服布料。
"活人？"这个肌肉壮汉的瞳孔剧烈收缩，"跟我走！军方在体育馆......"
话音未落，整栋教学楼突然剧烈震动。陆沉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到血月表面裂开一道缝隙，有青铜色的巨塔虚影从中缓缓降下。那塔身上缠绕着锁链，每根锁链都贯穿着星辰般的光点。
"快他妈起来！"赵铁柱一把拽起陆沉，"那些东西对声音......"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根钢筋从背后刺穿他的胸膛，变异后的教务主任站在走廊阴影里，手里还拎着半截血淋淋的躯体。
陆沉撞开另一扇窗户跳出去。二楼的高度让他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骨骼强化特质保护他没有骨折。当他踉跄着跑向体育馆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消息：
【检测到S级可吞噬目标】
【代号：先知】
【位置：体育馆地下三层冷库】
【危险等级：██（数据缺失）】
夜空传来雷鸣般的振翅声。陆沉抬头，看见黑压压的蝙蝠群掠过血月，每只蝙蝠都长着酷似人脸的前额。
在他染血的校服口袋里，那块玉佩的裂纹又扩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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