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的地下走廊比陆沉想象的还要阴冷。
赵铁柱的血迹在第三级台阶上拖出一道粘稠的痕迹，这个体育老师最终没能撑到避难所。陆沉把染血的消防斧别在腰间，右眼传来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自从吞噬了那个携带古神污染的变异体，他的视野就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左眼看到的是布满灰尘的应急灯和开裂的瓷砖，而右眼...
"该死。"陆沉猛地停住脚步。在他的右眼视野里，整条走廊都爬满了半透明的菌丝，这些不断蠕动的物质正从通风管道里源源不断地涌出，像某种活物的触须般轻轻摇摆。最密集的区域聚集在走廊尽头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牌上"冷冻储藏室"的字样己经脱落了一半。
【警告！高浓度古神污染区域】
【建议宿主立即撤退】
系统提示在视野边缘闪烁，但陆沉反而握紧了斧柄。他的左手指尖无意识地着胸前的玉佩，那块玉现在烫得像块烙铁，裂纹中渗出的金线己经蔓延到了他的锁骨位置。
"先知...是吧？"陆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铁锈味的血痂。他抬脚踹向铁门，生锈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冷库里的景象让他的胃部一阵痉挛。
数十具尸体呈放射状排列在房间中央，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整齐地切开，露出灰白色的大脑皮层。更诡异的是，这些大脑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晶莹的冰晶，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妖异的蓝光。而在尸体环绕的中心，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瘦削男人。
"比预计的晚了十七分钟。"男人头也不抬地说道，他正用手术刀在掌心刻着什么图案，"不过考虑到你路上解决了两只巡逻的'清道夫'，这个速度还算合格。"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确实在楼梯间遭遇了两只从未见过的变异体，那些东西有着昆虫般的复眼和螳螂似的前肢。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
"你的右眼在抽搐，这说明古神污染正在侵蚀视觉神经。"男人终于抬起头，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建议你暂时闭着它，除非你想永远看那些恶心的'菌毯'。"
手术刀划过掌心的声音在寂静的冷库里格外清晰。陆沉注意到男人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断口处覆盖着同样的冰晶。而在他身后，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培养舱里，漂浮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肉块，表面布满了脉动的血管和...眼睛？
【目标扫描完成】
【名称：陈远山（代号"先知"）】
【状态：深度感染（古神污染度41%）】
【特殊能力：思维窃取（范围500米）】
"思维窃取？"陆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消防斧横在胸前，"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陈远山突然笑了，这个表情让他左颊的皮肤裂开一道口子，但没有血流出来。"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长生丶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比如..."他举起鲜血淋漓的右手，掌心赫然是陆沉玉佩上的"天弃"二字，"这块玉的真正名字，应该叫'天劫'。"
培养舱里的肉块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所有眼睛同时转向陆沉。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炸响：
【检测到上位存在注视！】
【紧急防护机制激活！】
玉佩上的金线瞬间暴起，在陆沉皮肤表面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与此同时，陈远山发出非人的尖啸，他的眼球像被挤爆的葡萄般炸开，取而代之的是两簇跳动的蓝色火焰。
"果然是你！"他的声音变成了诡异的双重音调，"第九个'容器'！"
冷库的温度骤降。陆沉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冰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睫毛上己经挂满了霜花。更可怕的是，那些尸体的大脑表面的冰晶正在疯狂生长，转眼间就形成了数十个微型冰雕——每个冰雕都是陆沉的模样。
"他们在找你..."陈远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蓝色火焰顺着眼角流淌，"血月只是开始...当九重天塔完全降临..."
冰雕们突然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睛望向陆沉。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无数陌生记忆碎片强行挤入脑海：
——青铜巨塔贯穿天地的画面
——某个白衣人挥剑斩断星河的身影
——八具棺材悬浮在血色宇宙中，每具棺材里都躺着和他长相相同的人
【宿主精神遭受入侵！】
【启动反制措施！】
陆沉右眼的血管突然爆裂，鲜血在脸上划出诡异的符文。令他震惊的是，这些血珠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了某种阵法。陈远山发出痛苦的嚎叫，蓝色火焰被硬生生逼回眼眶深处。
"不...不可能！"他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脸，"你怎么能使用'禁纹'？！"
陆沉没有犹豫。他抡起消防斧劈向最近的培养舱，玻璃碎裂的瞬间，那个肉块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令人作呕的黄色脓液喷涌而出，接触到冰雕的瞬间就将其腐蚀成一滩腥臭的黏液。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陈远山跪倒在地，声音逐渐虚弱，"它们早在人类诞生前就...就在等待..."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陆沉惊恐地看到，这个疯狂科学家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而冷库里的其他尸体，则全部融化成了血水。
寂静重新笼罩了空间。陆沉瘫坐在地上，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按在了玉佩上。那些金线己经退回了玉中，只在他锁骨处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一个微缩版的九层塔形。
【紧急任务更新】
【主线目标：在24小时内抵达市中心钟楼】
【警告：血月第二阶段即将开始】
陆沉挣扎着爬起来时，注意到陈远山石化前用血在地上画了个简陋的地图。地图中心标着钟楼的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去找第八个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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