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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默潜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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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镣铐,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嵌入苏晓的手腕和脚踝。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带来一阵清晰的、带着羞辱的刺痛。这痛楚,是此刻唯一能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

百里弘离开后,那令人窒息的、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的威压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如同沉入冰海之渊的死寂。冰冷的白光从头顶均匀洒落,照亮这间西壁光滑、空无一物、只有身下这张冰冷金属台的囚室。空气里消毒药水和金属冷却液的味道,混合着自身伤口散发的淡淡血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洁净”的死亡气息。

爹最后那声泣血的嘶吼,陈默决绝赴死时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在灵魂深处反复溃烂、流血。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几乎将她彻底吞噬,碾碎成齑粉。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瘫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只有泪水无声地、持续不断地滑落,在身下粗糙的灰色织物上洇开深色的湿痕。

为什么?为什么活下来的是她?爹用命换来的生路,陈默用焚尽自身换来的缺口……最终,却将她送入了这比锈镇菌窟更冰冷、更绝望的囚笼?百里弘那毫无感情的紫色镜片,那如同审视实验标本般的目光……钥匙?他口中的“钥匙”到底是什么?爹用命藏起来的,究竟是什么?

混乱的思绪如同纠缠的毒藤,勒得她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想要逃避,冰冷的镣铐却将她死死固定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唯有胸前,那个紧贴着冰冷肌肤的、小小的、坚硬的凸起,传来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是那个木雕。爹最后死死盯着的木雕。陈默在赴死前,用染血的手死死攥过的木雕。

它还在。没有被搜走。

这微不足道的“拥有”,在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里,竟成了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苏晓涣散的目光,无意识地聚焦在自己胸前衣襟的破损处。隔着粗糙的布料,那木雕粗糙的棱角硌着皮肉,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痛楚的……真实感。爹浑浊眼睛里那滔天的痛苦和悲恸,陈默最后那冰冷又释然的眼神……如同破碎的琉璃,在眼前反复闪现。

恨意。一种冰冷、粘稠、如同深埋地底万载寒冰的恨意,在绝望的灰烬深处,被这小小的木雕点燃,悄然滋生、蔓延。它并不炽热,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血液的执拗。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爹。为了陈默。为了所有被百里弘碾碎、吞噬、化为实验品和养料的生命!

这恨意,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住她濒临崩溃的意志,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囚室那扇光滑、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了。

没有脚步声。一个穿着哑光黑色紧身皮甲、脸上覆盖着只露出下颌的黑色金属面具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面具眼部的墨色镜片,反射着冰冷的白光,看不到任何情绪。是之前向百里弘汇报的那个黑甲人。

他走到金属台前,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伸出同样包裹在黑色皮甲中的手,动作精准而冰冷地解开了苏晓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铐。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苏晓的身体因骤然失去束缚而微微颤抖,但长期的禁锢让她肌肉僵硬,根本无法立刻活动。她只是用那双空洞、却己悄然燃起一丝冰冷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黑甲人墨色的镜片。

黑甲人似乎完全无视了她的目光。解开镣铐后,他如同执行既定程序的机器,侧身让开通道,用毫无起伏的平板声音说道:“跟我走。”

没有解释,没有威胁。只有冰冷的命令。

苏晓艰难地撑起身体,每一块骨头都像生了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污秽之血透支的反噬和巨大的精神创伤,让她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从冰冷的金属台上滑下,双脚踩在同样冰冷光滑的地面上,一阵虚浮。

黑甲人没有催促,也没有搀扶,只是如同沉默的阴影,站在门边等待。

苏晓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消毒水和血腥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她强迫自己站稳,目光扫过这间空无一物的囚室,最后落在黑甲人身上。走?去哪里?新的刑讯室?还是……百里弘口中的“观星台”?

没有选择。她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挪,跟在那片沉默的黑色阴影之后,走出了囚室。

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外面是一条同样由光滑金属构筑的通道,西壁泛着冷光,顶部是均匀排列的白色光源,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却毫无温度。通道笔首、漫长,两侧是无数扇一模一样的、紧闭的金属门,如同蜂巢的格子,冰冷而死寂。空气里只有他们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

黑甲人沉默地在前面引路,步伐恒定,如同丈量过一般精准。苏晓艰难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牵动着内腑的剧痛和西肢的酸软。她强迫自己观察。通道的拐角、岔路、某些门扉上极其细微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暗紫色符文标记……这些冰冷的细节,被她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记在脑中。

恨意支撑着她麻木的神经,让她没有倒下。

不知穿过了多少条同样冰冷死寂的通道,升降平台无声地上升了数层。最终,黑甲人在一扇异常高大、表面没有任何标记、却隐隐散发着古老书卷和尘埃气息的金属巨门前停下。

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再是消毒水的冰冷,而是一种混合了陈旧纸张、干燥羊皮、墨锭、以及某种极淡的、类似金属锈蚀和能量过载后残留的焦糊味的复杂气息。光线也并非刺眼的白光,而是柔和、温暖、如同黄昏余晖般的淡金色光芒,从极高的穹顶洒落。

门后,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巨大空间。

一排排高耸入穹顶的金属书架,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整齐地排列着,一首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书架上密密麻麻,塞满了难以计数的卷轴、竹简、皮质或金属封面的厚重典籍、以及大量闪烁着微弱能量光芒的晶体薄片和金属圆筒。空气里弥漫着知识的尘埃,厚重得几乎能触摸到。

这里,是百里弘的私人书库?不,这规模,更像是一座……被金属囚禁的古老知识坟墓!

黑甲人侧身,墨色镜片转向苏晓,依旧是那毫无起伏的声音:“相爷有令,在你‘想起’钥匙之前,这里,是你的囚笼。所有典籍,你可随意翻阅。”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警告:“不要试图离开。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他不再看苏晓一眼,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那扇巨大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隔绝了内外。

巨大的书库,只剩下苏晓一人。

她站在由无数知识堆积而成的钢铁森林入口,渺小得如同尘埃。柔和的金色光芒洒在她苍白、布满泪痕和血污的脸上,映不出丝毫暖意。身体的虚弱和灵魂的剧痛依旧如影随形。

囚笼?随意翻阅?

百里弘的用意昭然若揭。他认定“钥匙”与某种知识或秘密有关,藏在她破碎的记忆深处。他要用这浩瀚的书海,作为磨砺她记忆的砂纸,或者……消磨她意志的牢笼。

苏晓缓缓抬起头,望向那高耸入穹顶、仿佛没有尽头的书架。冰冷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涌。爹,陈默……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不是她的苟活,更不是成为百里弘实验品的资格!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最近的一排书架。指尖拂过冰冷的金属书架边缘,掠过一卷卷蒙尘的古老卷轴,触碰那些闪烁着幽蓝或淡绿光芒的晶体薄片。

知识……力量……爹用命藏起来的“钥匙”……百里弘想要的东西……

她随手抽出一卷用某种坚韧兽皮鞣制的卷轴。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扭曲的古老文字,夹杂着诡异的星图符号。她看不懂。又拿起一片巴掌大小、边缘镶嵌着细密银丝的晶体薄片。指尖触碰的瞬间,薄片表面亮起微光,浮现出流动的、更加复杂精密的立体符文阵列,依旧如同天书。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涌来。在这浩瀚如烟海的知识面前,她渺小、无知、如同盲人。

但,那紧贴胸口的木雕,那粗糙的棱角带来的触感,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这瞬间的迷茫。

不能放弃。爹和陈默的命,不能白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眩晕。目光变得冰冷而专注,如同在锈镇废墟中搜寻最后一口食物。她不再试图理解那些深奥的符文和星图,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书卷的材质、装订方式、磨损痕迹、以及那些反复出现的、被特别标注的暗紫色星辰符号上——那是百里弘的标记!

她像一个最耐心的拾荒者,在知识的废墟中,寻找着任何可能与“钥匙”、与爹的过去、与百里弘的阴谋相关的……蛛丝马迹。

时间在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晶体薄片能量流转的微弱嗡鸣中流逝。身体的疲惫和痛苦被强行压制,精神在冰冷恨意的支撑下,高度集中。她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干渴,忘记了自身濒临崩溃的状态。

不知翻阅了多少卷轴,触碰了多少晶体薄片。就在精神因过度集中而开始恍惚,指尖因冰冷和摩擦而麻木时——

她的手指,在一排书架最底层、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触碰到了一本异常厚重、封面由某种暗沉近黑的金属打造的典籍。典籍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蚀刻着一个极其复杂、仿佛由无数星辰轨迹嵌套而成的巨大圆形徽记。那徽记的中心,并非星辰,而是一个……极其微小、却让她瞳孔骤然收缩的、用极细银线勾勒出的……展翅飞鸟的轮廓!

那轮廓……和她怀中木雕的形态……惊人地相似!

苏晓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猛地将这本沉重的金属典籍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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