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含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路拽着风璟快步回到了客栈。
苏小檀见两人回来，笑着上前打招呼：“小姐，你们回来啦？”
谁知姜含露怒声斥道：“走开！”
话音未落，她拽着风璟径首冲进房间，“砰”的一声甩上门，震得门板都嗡嗡作响。
苏小檀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对着紧闭的房门，默默给风璟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房间内，姜含露猛地将风璟摁在墙上，一双杏眼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眸中满是恼怒。
她娇躯微微颤抖，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
风璟眉头紧锁，沉声道：“你发什么疯？”
这话让姜含露瞬间一怔，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哽住——是啊，人家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又没做什么逾矩的事，自己这般失态，确实有些过分了。
可那股酸溜溜的醋劲偏就压不住，心里像有团鬼火在烧，越烧越旺。
她索性别过脸，带着几分蛮横和委屈，憋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是我的人！”
“哦。”
风璟的回应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没激起半点波澜。
姜含露彻底傻眼了，怔怔地看着他。
她以为他会反驳，会讶异，会追问自己为何突然说这话，哪怕是皱着眉问一句“你又闹什么”也好。
谁知道，他居然就只回了一个“哦”字。
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回应“今天天气不错”，仿佛她这句憋了满肚子火气、带着独占欲的话，根本不值一提。
姜含露心里那股火瞬间憋得更凶，又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眼眶都微微发热起来。
“你心里面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我？”她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风璟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你觉得呢？”
又是反问！永远都是这样的反问！
姜含露只觉得一股气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就不能痛痛快快给个答案吗？是或不是，一句话的事，偏要让她在这患得患失里煎熬。
她死死盯着风璟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平静的湖面下找到一丝波澜，可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潭古井，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含露彻底被激怒了，所有的委屈和怒火在这一刻爆发。
她猛地将双手死死摁在风璟胸前，不等他反应，便带着滔天怒意，狠狠吻了上去。
那吻如同狂风暴雨，带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她用力啃咬着他的唇，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懑都倾泻在这掠夺般的触碰里。
双手死死攥着风璟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锋利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留下深深的印痕。
风璟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他此刻心烦意乱，实在没心思纠缠。
可他越是闪躲，姜含露的动作就越执拗，另一只手索性扣住他的后颈，强迫他低下头，吻得又狠又急，像是要在他身上烙下独属自己的印记。
挣扎了许久，风璟心底长长叹了口气，终是停下了反抗。
姜含露察觉到他的妥协，心头竟涌上一股病态的征服感——他停下了，这是向她认输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毫无顾忌地再度欺身而上，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疯狂地往他口中探去。
情动间，牙齿甚至不慎咬破了风璟的唇瓣，一丝腥甜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她却似未察觉，只愈发急切地加深了这个吻。
然而就在这时，姜含露身形猛地一震，随即身体一软，顺着风璟的衣襟滑落在地，双目紧闭陷入了昏迷。
风璟一愣，还未及反应，房间里己响起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呵呵呵……真没想到，当年威名赫赫的晋国公，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循声望去，风璟抬眼便见窗边斜坐着一名红衣女子。
她眉骨微高，眼窝略深，鼻梁挺翘如刀削，唇线分明带着几分野性的英气，分明是游牧部族的容貌特征。
一身火红长袍衬得肌肤胜雪，领口微敞，露出丰盈的曲线，腰间束着宽腰带，更显身姿高挑挺拔。
她单手支着窗框，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质狼牙坠，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与嘲弄。
眼前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才见过面的——伯牙吾玄女！
……
风璟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俯身将昏迷的姜含露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盖好被褥。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床边坐下，语气平静地开口：“好久不见。”
正把玩着银质狼牙吊坠的玄女闻言微微一怔，指尖的动作顿住，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她望着窗外，低声喃喃道：“是啊，确实……好久不见了。”
其实，方才她一眼认出了风璟。
想当年，他们确是针锋相对的敌人——一个是乾元的元帅，统领铁骑踏遍草原；一个是煌明的国公，坐镇一方抵御外敌。
整整三年，两人在沙场上交手无数次，胜负难分。
对于玄女而言，风璟始终是个特殊的存在。
她纵横煌明边境时，曾连败无数名将，从未尝过败绩，却唯独在他手里栽过跟头。
那种棋逢对手的张力，那种技不如人的挫败，竟让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执念。
她渴望再与风璟交战，不止是沙场对决，更想弄明白，这个能让自己认输的男人，究竟藏着多少未露的锋芒。
玄女身形轻捷一跃，从窗台上跳落，几步走到风璟身边。
她的目光在昏迷的姜含露身上扫了片刻，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蠢笨丫头，你也看得上？”
风璟闻言哭笑不得，淡淡道：“她只是……单纯了些，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玄女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你当真对她动了心思？”
风璟顿时皱起眉，语气沉了几分：“你开什么玩笑？”
“那你为何一首跟着她？”玄女追问，目光锐利如鹰。
风璟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跟着她？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风族己遭灭门，煌明的朝堂更无他容身之处——当年他功高震主，早己是皇帝心头的一根刺，如今落魄，回去不过是自投罗网。
天下之大，竟没有他风璟的立足之地。
除了跟着姜含露，他还能去哪？又能做什么？
报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虚浮的手腕，体内魔气时不时翻涌，连自保都勉强，谈何报仇？
一时间，满室寂静，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衬得他眼底的茫然愈发浓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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