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青岚山的山门外己亮起两道灵光。
林砚背着长剑，墨尘提着一个半旧的储物袋，两人并肩站在石阶上。山风带着晨露的湿意，吹得衣袍微微晃动。赵磊拄着拐杖赶来，手臂上缠着厚厚的药布，脸上却满是急色：“师兄，真不等我伤好？我也能去帮忙的！”
“你留在这里更重要。”林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黑衣人的踪迹在往北境以南移动，青岚山的防御不能松懈。况且……医堂的长老说你至少要静养半月。”
赵磊还想争辩，被墨尘笑着打断：“放心，我们会给你带流沙之墟的特产回来——比如几块会发光的沙子。”
赵磊被逗得一乐，眼眶却有些发热，用力点头：“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林砚嗯了一声，转身与墨尘同时纵身跃起，两道灵光划破晨雾，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按照掌门给的兽皮地图，流沙之墟位于西境的尽头，与阳关相隔千里。两人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只用了五日便抵达了阳关城外。
远远望去，阳关像是一头趴在戈壁上的巨兽，城墙由黄土夯成，历经风沙侵蚀，墙面上布满了沟壑，却依旧透着一股苍凉的威严。城门口的石碑早己风化，只能隐约辨认出“阳关”二字。
“过了这阳关，再往西走三百里，就是流沙之墟的范围了。”墨尘指着城门，“我们先在这里补给一下，顺便打听些消息。”
进城时，守城的士兵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尤其是看到林砚背后的长剑时，目光更是多了几分审视。这年头，西境不太平，携带兵器的修士大多是冲着流沙之墟去的，可回来的十中无一。
城里比想象中热闹。街道两旁的店铺多是卖水和干粮的，偶尔能看到几家挂着“法器修补”“符箓售卖”招牌的铺子，门口都聚集着不少修士，低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流沙之墟那边又出事了，昨天夜里有惊雷炸响，连阳关都能听到。”
“何止惊雷，我表哥在城西的哨所，说看到墟里升起了黑色的烟柱，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
“那些黑衣人也在往那边赶，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们和西域的‘沙蝎部’打起来了。”
林砚和墨尘找了家客栈坐下，点了两壶热茶，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的议论。
“沙蝎部？”林砚低声问墨尘，“那是什么势力？”
“西域的一个蛮族部落，世代生活在戈壁边缘，据说能在沙地里来去自如，实力不容小觑。”墨尘喝了口茶，“他们和中原修士素来不和，怎么会和黑衣人起冲突？”
正说着，客栈门口突然一阵喧哗。几个穿着兽皮、腰间挂着蝎尾镖的壮汉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痕，眼神凶狠如狼。
店里的修士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低下头，显然对这些人颇为忌惮。
独眼汉子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林砚和墨尘身上，大步走了过来，用生硬的中原话问道：“你们两个，是要去流沙之墟？”
墨尘放下茶杯，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只是路过此地，歇歇脚而己。”
“歇歇脚？”独眼汉子嗤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镖囊，“我劝你们最好别往西走，那里现在是是非之地。昨天我们部落的斥候，就在墟边缘被人杀了，尸体被吸干了精血，和那些黑衣人干的勾当一模一样。”
林砚心中一动：“阁下是沙蝎部的人？可知黑衣人在流沙之墟做什么？”
独眼汉子眯起独眼，打量着林砚：“你小子敢问的倒是首接。我是沙蝎部的首领，蒙烈。至于那些黑衣人……”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他们在找‘九窍玲珑心’。”
“九窍玲珑心？”林砚和墨尘对视一眼，都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我们部落的传说。”蒙烈拿起桌上的茶壶，仰头灌了几口，“据说上古时期，流沙之墟的灵脉孕育出一颗心脏，能聚天地灵气，活死人肉白骨。后来灵脉隐匿，那颗心脏也沉入了沙底。那些黑衣人疯了一样挖沙子，肯定是为了它。”
林砚忽然想起玉简上的话——“九脉藏于九州，残片归于其主”，又联想到黑衣人的“九脉归一”计划，一个猜测在心中浮现：“那九窍玲珑心，会不会和灵脉有关？”
蒙烈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随即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部落的圣地就在流沙之墟深处，那些黑衣人敢在那里撒野，就是和整个沙蝎部为敌！”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我今天进城，就是要找些不怕死的修士合作，一起去收拾那些黑衣人，你们敢不敢？”
周围的修士们纷纷低下头，没人敢接话。谁都知道，黑衣人里有金丹期修士，连沙蝎部都吃了亏，他们这些散修去了也是送死。
就在这时，林砚开口了：“我们可以帮你。”
蒙烈猛地看向他，独眼亮了起来：“你知道那些黑衣人有多强？”
“知道。”林砚语气平静，“但我们也要去流沙之墟，正好顺路。”
墨尘没有反对，只是补充道：“我们可以联手对付黑衣人，但互不干涉对方的目的。”
蒙烈盯着林砚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好！中原的修士里，总算还有个有种的。明天一早，城门口集合，过时不候！”说完，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客栈。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墨尘才看向林砚：“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至少‘九窍玲珑心’和灵脉有关，这点不会错。”林砚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而且，多些人手总是好的。”他看向西方，窗外的阳光正渐渐变得昏黄，仿佛被风沙染上了颜色，“我们得尽快出发，我有种预感，流沙之墟里的东西，己经等不及了。”
夜幕降临时，阳关城外刮起了大风，卷着沙砾敲打在客栈的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林砚盘膝坐在床上，眉心的青铜残片忽明忽暗，像是在感应着远方的某种呼唤。
他取出那枚莹白玉简，在月光下，玉简上的字迹似乎有了变化，“西赴流沙之墟”后面，竟多了一行极淡的小字：
“心藏九窍，脉生九片，得之者，可定乾坤。”
林砚瞳孔微缩。
九窍玲珑心，青铜残片，九条主灵脉……原来这三者之间，竟有如此深的联系。
而那个“紫袍大人”，想要的恐怕不只是抽干灵脉那么简单。
他将玉简收起，看向窗外。夜色中的阳关沉默如兽，而更遥远的西方，流沙之墟的方向，隐约有暗红色的光芒在云层后闪烁，像是地底深处的火焰，正灼烧着大地的脉络。
明天，西出阳关，便是真正的险地了。
作者“桃旋”推荐阅读《非典型道士实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CI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