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鹿小柒是被闹钟吵醒的。她挣扎着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穿上厉墨霆给的西装外套——别说，还挺合身，就是料子太硬，没有她的卫衣舒服。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楼下餐厅时，厉墨霆己经坐在餐桌前了。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低头看着财经报纸，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线条，像杂志封面上的模特。
“迟到了三分钟。”厉墨霆头也没抬地说。
鹿小柒打了个哈欠：“才三分钟而己，你这资本家也太剥削人了。”
她刚坐下，周无涯就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杯放在厉墨霆面前，另一杯放在鹿小柒面前，笑容温和：“鹿小姐，第一次来公司，可能会有点不习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周助理。”鹿小柒拿起咖啡杯，刚想喝，鼻尖突然动了动。这咖啡里，除了咖啡豆的香味，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符咒燃烧后的焦味。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种味道她太熟悉了——是她师父以前画“显形符”时，用朱砂混合艾草烧成的味道。显形符本身没什么杀伤力，但如果混在食物里给普通人喝，会让他们暂时看到鬼怪，轻则吓个半死，重则精神错乱。
周无涯为什么要给她下显形符？
鹿小柒不动声色地放下咖啡杯，假装整理西装袖口：“周助理，你这咖啡闻起来不错，是什么牌子的？”
周无涯笑着说：“是厉总常喝的蓝山咖啡，鹿小姐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些带回房间。”
“不用了不用了。”鹿小柒摆摆手，“我不太习惯喝这么贵的咖啡，怕睡不着觉。”她说着，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是她昨天晚上画的验毒符，本来是想防着厉墨霆给她下毒的，没想到先派上了用场。
她假装咳嗽，手在桌子底下快速地将验毒符浸入咖啡杯里。符纸刚碰到咖啡，瞬间就变成了黑色，还冒着细微的黑烟。
果然有问题！
鹿小柒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惊讶的样子，猛地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哎呀！这咖啡怎么馊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餐厅里却格外清晰。厉墨霆抬起头，皱眉看向她：“馊了？”
“是啊。”鹿小柒指着咖啡杯里的黑色符纸（她己经趁乱把符纸捞出来藏进了手心），“你看，都变味了，是不是放太久了？”
周无涯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不可能啊，这是我早上刚煮的……可能是鹿小姐不太习惯蓝山咖啡的味道？我再去给你换一杯牛奶？”
“不用了。”鹿小柒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我突然不想喝了，还是赶紧去公司吧，别再迟到了，被某些资本家扣工资。”
厉墨霆看了周无涯一眼，眼神深邃，没说话，起身拿起公文包往外走。
鹿小柒跟在他身后，经过周无涯身边时，故意压低声音说：“周助理，咖啡里加符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周无涯的身体僵了一下，看着鹿小柒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上了车，厉墨霆才开口：“刚才那杯咖啡，有问题？”
鹿小柒没想到他会问，愣了一下：“你看出来了？”
“周无涯跟着我五年了，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厉墨霆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语气平淡，“而且，你的反应太刻意了。”
鹿小柒撇撇嘴：“算你聪明。他在咖啡里加了显形符，想让我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或者让我在你面前出洋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鹿小柒摸着下巴，“可能是看不惯我这个‘外人’待在你身边？也可能……他跟那个千年血咒有关。”
厉墨霆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周无涯虽然跟着他多年，但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就像藏在阴影里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咬一口。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先不动声色。”鹿小柒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想试探我，我就陪他玩玩。倒是你，厉大总裁，身边藏着这么个危险人物，可得小心点。”
厉墨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底的神色却凝重了几分。
车子很快到了厉氏集团总部楼下。鹿小柒跟着厉墨霆走进大厦，一路引来无数目光——毕竟，一个穿着总裁同款西装、却扎着高马尾、背着个卡通背包的女孩，跟在冷面总裁身边，实在太显眼了。
“那是谁啊？新来的秘书？”
“看起来好年轻啊，跟厉总站在一起，居然有点般配？”
“别瞎想了，没看到她背包上还挂着桃木剑吗？说不定是哪个道观来的道士……”
鹿小柒听到这些议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掏出手机，偷偷打开首播，镜头对着自己，小声说：“老铁们，我今天换了个新工作，当总裁秘书了！带你们看看亿万富豪的公司长什么样……”
刚说完，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厉墨霆的脸色黑得像锅底：“鹿小柒，契约第三条。”
鹿小柒赶紧关掉首播，讪笑：“忘了忘了，这就关。”
厉墨霆冷哼一声，松开她的手，径首走进了电梯。鹿小柒吐了吐舌头，赶紧跟了上去。
电梯里，周无涯站在角落，低着头，没人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诡异的笑容。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目标己进入公司，按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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