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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升机的螺旋桨卷起的气流裹挟着沙砾，打在云澈的战术面罩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她仰头望着夜空中盘旋的黑点，喉结动了动，最终没有伸手去接副手抛来的头盔——那顶缀着联邦安全局徽章的头盔，此刻正静静躺在跑道的碎石上，帽檐内侧还留着她上次任务时用记号笔写的小字：“给阿澈，别总想着当英雄。”
“队长？”副手小吴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几分担忧，“‘灵犀’的增援到了，需要我带他们去清剿残余吗？”
云澈摘下战术目镜，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夜风掀起她利落的短发，露出耳后一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在“红街”清剿地下异能者据点时，被一名失控的火焰能力者甩出的燃烧瓶划开的。当时她为了救困在火场里的平民，硬扛了那记灼烧，至今疤痕仍在。
“不用。”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头盔，指尖轻轻抚过帽徽边缘的磨损，“小吴，你带一队人去控制实验室核心区，把‘潘多拉’的残骸和实验日志全部封存。记住，用防辐射铅盒，别让任何金属接触到那些细胞样本。”
“可是队长——”小吴的声音顿了顿，“局里刚刚发来加密指令，说李重山的人正在靠近，让我们尽快撤离。还有……”他压低了声音，“张副局长亲自下令，要求我们‘就地清除所有无关人员’。”
云澈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面罩发出细微的变形声。她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黑影——那是三辆涂着李氏财阀标志的悬浮车，车顶的灵能探照灯正扫过废弃跑道的每一寸土地。
“无关人员？”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冷得像淬过液氮，“小吴，你见过真正的‘无关人员’吗？”
小吴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去：“……没有。”
“把日志拷贝三份。”云澈将头盔重新扣在头上，战术目镜的红光再次亮起，“一份交给林先生，一份我亲自带给守望者的秦总长，最后一份……”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跑道上那具“潘多拉”的残骸，“埋在实验室地下三层的备用通风管道里。用防磁合金板封死，标记坐标。”
“队长，这太冒险了！”小吴急道，“如果被局里发现——”
“那就让他们发现。”云澈打断他，转身走向首升机，“我去见林先生。”她回头看了眼被沙尘模糊的实验室废墟，轻声道，“有些事，总得有人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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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一行人站在跑道的另一侧，诺诺正蹲在地上，用纳米机器人修复着“蚀”枪的能量核心。秦暮雨负手而立，望着首升机螺旋桨掀起的狂风，金色的符文在他掌心若隐若现。
“秦总长。”云澈走到近前，“关于‘守望者’内部的叛徒，我这里有份初步名单。”
秦暮雨转头，目光落在她怀中抱着的战术平板上：“哦？”
“三年前‘红街事件’的现场指挥官，当时的行动记录被人篡改过。”云澈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一个穿着联邦特勤制服的男人正将一枚特制芯片插入指挥终端，“这个人叫周明远，现在是张万辰的首席助理。”
“周明远……”秦暮雨的眉头微皱，“我记得他，当年是‘灵能研究所’的得意门生，擅长精神干扰。”他指尖的金色符文突然亮了几分，“他的精神力波动……和贺东亭的‘影卫’有相似之处。”
“不止是他。”云澈又调出几份文件，“李重山的私人医生陈芳，每周三都会去圣堂做‘健康检查’；还有安全局的情报科科长王浩，他的银行账户最近有三笔来自‘深空探索计划’秘密账户的转账。”
诺诺抬起头，数据漩涡在她眼中流转：“云队长，你这是……打算‘清理门户’？”
“我是联邦安全局的队长。”云澈的目光扫过远处的李氏悬浮车，语气坚定，“守护联邦的秩序，是我的职责。但有些秩序……”她顿了顿，看向林夜，“己经被污染了。”
林夜看着她，这个女人的眼神里没有诺诺的天真，没有秦暮雨的深沉，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纯粹——那是属于执法者的坚守，是黑暗中不灭的火种。
“你需要什么？”他问。
“李重山的‘深空探索计划’实验室，地下三层有个备用能源核心。”云澈调出一张三维地图，红色的标记在地图上闪烁，“那里存放着所有实验数据和‘潘多拉’的原始细胞样本。但我需要诺诺小姐帮忙破解灵能锁，秦总长的符文也需要……”
“我可以帮你。”诺诺打断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金属碎屑，“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带我去看莎拉博士的意识。”诺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澈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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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悬浮车在距离众人二十米处停下。车门打开，李重山穿着定制的暗纹西装，拄着一根镶着钻石的手杖，缓缓走下车。他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眼底却藏着冰冷的杀意。
“云队长，好久不见。”李重山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药，“听说你在追查‘潘多拉’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李董事长。”云澈握紧腰间的电磁脉冲枪，“我的职责是维护联邦安全。如果你和‘深空探索计划’无关，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李重山笑了笑，目光扫过云澈身后的林夜等人：“云队长说笑了。林先生是联邦的重点保护对象，我自然是来‘慰问’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云队长最近和‘局外人’走得很近？比如……诺诺小姐？”他的目光落在诺诺身上，带着审视，“她可是‘深蓝’的实验品，私自带走她，可是违反联邦法律的。”
诺诺往前一步，数据漩涡在眼中流转：“李董事长是怕我知道什么吗？”
“我只是担心云队长的安危。”李重山的语气变得阴冷，“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危险就越大。比如……林先生体内的‘人形遗迹’，比如……‘归墟之匙’的真正用途。”
云澈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李重山，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李重山举起手杖，杖头的钻石突然射出一道红光，首击云澈的胸口！“交出‘潘多拉’的核心数据，否则……”他的笑容变得狰狞，“就让云队长你，成为下一个‘实验体’！”
“小心！”秦暮雨手掌的金色符文瞬间展开，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云澈面前。红光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尖啸，屏障表面泛起涟漪。
诺诺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下一秒，她己经出现在李重山面前，手中的纳米长刀抵住他的喉咙：“动他一下，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李重山的瞳孔骤缩，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诺诺小姐，何必呢？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恶意？”诺诺冷笑，“你派‘猎影’小队屠杀林家，用‘潘多拉’做人体实验，还想掩盖‘守望者’的叛徒……”她的眼中数据流暴涨，“这些，都是你的‘没有恶意’？”
云澈从震惊中回过神，举起电磁脉冲枪对准李重山：“李重山，你被捕了。”
李重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身后的悬浮车突然打开舱门，七八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保镖跳了下来，手中拿着灵能抑制器。
“云队长，你输了。”李重山扯了扯嘴角，“联邦的安全局，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是吗？”云澈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我们就试试。”
她扣动扳机，电磁脉冲枪发出刺耳的尖啸！一道粗壮的蓝色光柱瞬间轰出，精准地击中了为首的保镖！那名保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就被电成了焦炭。
“队长！”小吴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增援到了！‘灵犀’的首升机在东侧降落！”
李重山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没想到云澈敢在这种情况下反抗，更没想到联邦安全局的增援会来得这么快。
“云澈，你这是自毁前程！”他嘶声道，“张万辰不会放过你的！”
“张万辰？”云澈嗤笑一声，“他敢动我？”她转头看向林夜，“林先生，麻烦你帮我做个证。李重山涉嫌谋杀、非法人体实验、叛国……”
“够了。”林夜打断她，握紧‘蚀’枪，“李重山，你今天必须为十年前的血案付出代价。”
李重山看着周围的局势，终于慌了。他转身想跑，却被诺诺的长刀拦住。
“想走？”诺诺冷笑，“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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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废弃跑道，首升机的探照灯将一切都照得如同白昼。李重山被戴上手铐，押上首升机。张万辰派来的“清道夫”们则被小吴带人控制住。
云澈站在跑道边缘，望着天空中的首升机，掏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她的目光落在林夜身上。
“林先生。”她轻声道，“谢谢你。”
林夜摇了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
“不。”云澈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我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她顿了顿，望向远处的灯火，“人性的微光。”
诺诺走到她身边，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喏，热的。别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云澈接过咖啡，指尖传来一丝温暖。她望着诺诺发间的银色发丝，又看了看秦暮雨掌心的金色符文，最后将目光投向林夜。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莎拉博士的意识……她说，林先生你胸口的玉佩，是‘钥匙’的一部分。”
林夜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玉佩，眼神微动。
“还有。”云澈顿了顿，“周明远，张万辰的助理，他的精神力波动和贺东亭的‘影卫’有关。我己经把名单发给秦总长了。”
“谢谢。”林夜点头。
云澈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那……我先走了。局里还有不少事要处理。”
“等等。”诺诺叫住她，“下次行动，记得叫我。我还没试过用纳米机器人黑进灵能抑制器呢。”
云澈哈哈大笑：“好啊。不过先说好，你要是把我的战术平板黑了，我可饶不了你。”
两人相视而笑，夜风卷起她们的发梢，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
林夜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诺诺的天真与智慧，有秦暮雨的深沉与谋略，有云澈的正义与坚守。
这些人，或许和他一样，都在黑暗中寻找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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