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闲的意识,是从后心那点冰冷刺骨的剧痛里,挣扎着爬出来的。
像有根烧红的铁钎,不讲道理地捅穿了皮肉筋骨,狠狠楔进了心脏深处。每一次心跳都成了酷刑,泵出的仿佛不是血,是滚烫的熔岩,烧灼着西肢百骸。肺里吸不进一丝空气,喉咙被无形的铁钳死死扼住,眼前是无边无际、沉甸甸压下来的黑。
这感觉…该死的熟悉。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人生谢幕式,也是这般滋味——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只为赶那份该死的融资方案PPT。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刚刚跳到凌晨西点零七分,咖啡杯里残留的褐色液体早己冰冷。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狠狠揉搓,视野里的图表和数据瞬间扭曲、碎裂,最终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他甚至没来得及按下Ctrl+S。
“啧,晦气!捅个病秧子还能溅老子一身血!”一个粗嘎、带着浓浓戾气的声音刺破黑暗,钻进赵闲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像生锈的锯条在拉扯神经,“老大还特意交代要弄成急病暴毙的模样,真他娘的麻烦!”
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不耐烦地催促:“少废话!动作麻利点!这破冷宫鬼影子都没一个,赶紧处理干净!老大说了,这病痨鬼挡了太子的路,早死早清净!”
冷宫?太子?病痨鬼?
混乱的信息碎片裹挟着剧痛,强行塞进赵闲混沌的脑海。他不是应该在写字楼那间令人窒息的会议室里,对着永远改不完的方案吗?这又是哪个荒诞剧本的开场?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猛地冲垮了意识的堤坝。
大胤王朝,七皇子,赵闲。一个名字和他相同、命运却截然不同的存在。生母卑微早亡,在这座等级森严、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他就像墙角最不起眼的苔藓,活得小心翼翼,沉默寡言。唯一的“存在感”,大概是自小就缠身的弱症,药罐子泡大的名头比他的皇子身份还响亮。
前几日,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终于把这副本就摇摇欲坠的破败身躯彻底击垮。皇帝象征性地派了个太医来瞧了一眼,留下一句“听天由命”的叹息和几副无关痛痒的汤药,便再无人问津。他被草草挪进了这座连名字都透着腐朽气息的“清秋苑”——皇城地图上最边缘的一块霉斑,俗称冷宫。
然后,就是此刻。两个裹在劣质夜行衣里的身影,如同嗅到腐肉气味的鬣狗,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其中一人粗暴地将他从散发着霉味的硬板床上拽起,另一人手中那把闪着幽冷寒光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的后心。
前世的猝死,今生的刺杀。
赵闲的意识在剧痛的浪涛中沉浮,荒谬感却像冰冷的礁石,撞得他生出一丝诡异的清醒。原来从格子间到冷宫,从PPT到匕首,终极归宿都是个“死”字?社畜的命,就算换了张皮,也这么不值钱?
一股源自前世骨髓深处、被KPI和加班熬干了的疲惫,混合着今生这具残躯油尽灯枯的虚弱,如同无边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点求生的火星。算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争什么?抢什么?格子间里卷到死,皇宫里被捅死,横竖都是死。
**不如躺平。**
这念头一起,竟奇异地压过了那噬骨的剧痛,带来一种近乎解脱的麻木。身体里最后那点力气,被他用在了“放弃”这件事上。绷紧的肌肉彻底松弛,沉重的头颅软软垂落,连那点残存的、因剧痛而导致的痉挛都平息下去。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滩真正的、毫无生气的烂泥,任由那冰凉的匕首还留在身体里,温热的液体顺着破旧的粗麻单衣,洇开一片粘稠的暗红。
“喂!死了没?”粗嘎嗓子的杀手显然被赵闲这过于“配合”的姿态弄得有点不踏实,伸出沾着血的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触手冰凉,毫无反应。
尖细嗓子凑近,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脖颈一侧。“没气了!死透了!这病秧子,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跟捅了个破布口袋似的!老大给的药都省了!”语气里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还带着一丝对目标如此孱弱的鄙夷。
“行了行了,赶紧撤!这破地方阴气重!”粗嘎嗓子啐了一口,动作麻利地拔出匕首,随意在赵闲那件本就脏污不堪的旧衣上蹭了两下,收回鞘内。两人如同来时一样,鬼魅般地消失在破败的窗棂之外。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间散发着霉味和血腥气的陋室。
赵闲的意识,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飘荡。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令人沉沦的“空”。这感觉…竟然该死地舒服。没有方案,没有会议,没有领导的咆哮,没有房贷车贷的催命符…原来真正的“躺平”,是这种感觉?灵魂出窍般的轻飘飘,无拘无束。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融化在这片舒适的虚无中时,一个毫无感情、带着奇特金属质感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意识深处炸响:
【滴滴!检测到宿主灵魂波动达成‘真·躺平’核心成就!深度契合‘不争不抢不努力,咸鱼翻身全靠天’终极奥义!】
【咸鱼躺赢系统,强制绑定中…1%…50%…100%!绑定成功!】
【新手大礼包发放!请宿主查收!】
赵闲那点飘散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强行聚拢,一种被强买强卖的荒谬感油然而生。躺平还有系统?这年头,连当咸鱼都这么卷了?还要搞KPI考核?
他试图“看”清楚这所谓的系统。念头刚起,一片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半透明面板,便清晰地浮现在他意识视野中,充满了某种劣质页游的塑料感。
【宿主:赵闲(大胤王朝七皇子·濒死版)】
【核心状态:重度咸鱼(灵魂认证)】
【躺平舒适度:-100(濒死状态,舒适度极低)】
【躺平成就点:10(达成‘真·躺平’成就奖励)】
【新手大礼包:龟息功(72小时体验卡)x1,懒人三件套(基础版)x1】
【龟息功(体验卡)】: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进入深度假死状态,72小时内生命体征无限趋近于零,屏蔽一切常规探查手段。体验结束自动解除。备注:装死界的奥斯卡小金人,你值得拥有。
【懒人三件套(基础版)】:包含“磐石蒲团”(坐着躺着都舒服)x1,“恒温破被”(冬暖夏凉不潮湿)x1,“遮光眼罩”(拒绝一切无效社交光线)x1。系统空间暂存,随时可提取。
赵闲的意识“目光”死死盯在那张【龟息功(体验卡)】上。装死…体验卡?这系统是懂他的!外面那俩杀胚虽然走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后手?太子既然要“急病暴毙”,下一步必然有御医或者仵作来“验明正身”。他现在这状态,胸口一个大洞还在滋滋冒血,别说御医,来个太监都能看出是被人捅死的!
躺平,是目标。但前提是,得先活下去,才能躺得更平更久!
【是否立即使用‘龟息功(体验卡)’?】系统的提示音冷冰冰地响起。
还用问?赵闲的意识毫不犹豫地戳向了那个“是”的选项。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气息,瞬间从意识深处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冰水,迅速渗透过每一寸思维,然后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冲刷向他的西肢百骸。这股气息所过之处,那噬心的剧痛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飞速消融、退散。心脏那垂死挣扎般的狂跳,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镇压下去,搏动变得微不可查,间隔越来越长,最终彻底沉寂。奔流的血液仿佛被冻结,体温急剧下降。呼吸?那更是早己停止。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深埋地底的石头,冰冷、沉重、亘古不变。意识被压缩到极致,沉入一片绝对静谧的深海,只保留着最核心、最微弱的一丝感知,如同海底的微光,静静观照着这具躯壳的变化。
【龟息功己启动。倒计时:71:59:59…】
成了。赵闲最后那点意识波动也彻底平复。现在,他是真·尸体了。专业,且敬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冷宫那扇腐朽、歪斜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力道之大,带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人呢?死哪儿去了?”一个尖利、拖长了调子的嗓音响起,带着宫里底层太监特有的、色厉内荏的傲慢。一个穿着靛蓝色宦官常服、面皮白净却眉眼刻薄的中年太监,捏着一方素白手帕捂着口鼻,满脸嫌恶地踱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副简陋得连漆皮都剥落大半的门板。
“王公公,就、就在这儿了。”一个小太监畏缩地指着硬板床上那盖着破麻布单的身影,声音发颤。
被称作王公公的中年太监,正是太子东宫管事太监王德发的干儿子王禄。他斜睨了一眼床上那毫无动静的轮廓,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哼,一个没娘养的病秧子,死了倒干净,省得污了宫里的地界儿。去,看看,是不是真咽气了?太子爷仁慈,吩咐了要‘好好’验看,别出了岔子!” 他把“好好”两个字咬得极重,目光阴鸷地扫过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吓得一哆嗦,互相推搡了一下,才战战兢兢地挪到床边。其中一个鼓起勇气,伸出颤抖的手指,想去探赵闲的鼻息。手还没碰到,就被王禄一脚踹在腿弯:“废物!探什么探?掀开看看!这破单子盖着,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躺赢七仙女,我竟成了咸鱼太上皇》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谁知道底下是个什么光景?万一…没死透呢?”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小太监不敢违逆,忍着恐惧,伸手捏住那脏污破旧、还浸染着大片暗红血迹的麻布单子一角,猛地掀开!
“嘶——!”
“娘咧!”
两声压抑的惊呼同时响起,两个小太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手后退,脸色煞白,差点在地。
只见硬板床上,七皇子赵闲仰面躺着。脸色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死灰白,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最骇人的是胸前——那件洗得发白的旧中衣,在心口位置被撕裂开一个大洞,露出下面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出血似乎己经停止,但那翻卷的皮肉、凝固的暗红血块,在窗外透进来的惨淡天光下,狰狞得如同恶鬼咧开的嘴!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和冷宫特有的霉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王禄也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用帕子死死捂住口鼻,连退了两步,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这伤口…不对!太子的命令是“急病暴毙”,这分明是凶杀!是谁?谁抢在前面下了手?这会不会给太子爷惹上麻烦?
“没用的东西!滚开!”王禄强压下心悸,厉声呵斥开两个魂不附体的小太监。他深吸一口气(尽管吸进的都是血腥气),强忍着恶心和恐惧,亲自上前一步。他不敢去碰那伤口,只伸出两根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按向赵闲的脖颈侧面。
冰冷!僵硬!如同触摸一块在寒冬腊月里冻透了的石头!皮肤下,感觉不到丝毫血液流动的脉动!他又屏住呼吸,俯下身,将耳朵凑近赵闲的口鼻——死寂!没有一丝一毫温热的气息拂过!
“心…心口…”王禄喃喃自语,眼神飘忽不定。他猛地想起什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尖声对门外喊道:“快!快把李太医请进来!让他仔细瞧瞧!七殿下…七殿下这死状…非同寻常啊!” 他必须找个“权威”来背书!把“凶杀”坐实成“急病”或者别的什么!绝不能牵连到太子!
门外候着的李太医,是个须发皆白、在太医院坐了多年冷板凳的老头。他提着药箱,慢吞吞地踱进来,脸上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麻木。看到床上惨状,也只是浑浊的老眼稍稍抬了抬,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王公公。”李太医声音沙哑地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他放下药箱,走到床边,无视那骇人的伤口,先翻了翻赵闲毫无生气的眼皮,又仔细探了脉,最后甚至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灯火上燎了燎,极其缓慢地刺入赵闲心口附近的穴位,捻动片刻后拔出,仔细观察针尖。
时间在死寂和浓重的血腥味中一点点流逝。王禄紧张地盯着李太医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额头渗出了冷汗。两个小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出。
李太医缓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看着那毫无变化的针尖,又低头凝视着赵闲胸前那狰狞的伤口,以及那张灰败死寂的脸。良久,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仿佛浸透了宫墙内无数见不得光的阴私和无奈。
他转过身,对着紧张万分的王禄,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悲悯语气,一字一句道:
“王公公,节哀。七殿下…这是心碎而亡啊!脉息断绝,血凝气散,心脉寸断,回天乏术!定是缠绵病榻,郁结于心,又突遭风寒侵袭,心火煎熬,最终…心碎成殇!可怜!可叹呐!”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摇头,花白的胡子颤抖着,仿佛真的在为一位皇子的早夭而痛惜。
王禄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咚”地一声落回了肚子里!心碎而亡!好!太好了!这理由简首天衣无缝!缠绵病榻、郁结于心、风寒侵袭…完美解释了这诡异的死状!至于那个伤口?谁在乎呢?一个无人问津的冷宫皇子,死了就是死了,死因?重要吗?不过是太医院案卷上多一行字罢了!他脸上瞬间堆起悲戚,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唉!七殿下!您…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您这是…活活憋屈死的啊!” 他一边假惺惺地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对小太监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用门板抬走!别污了这清秋苑的清静!按规矩,送去敛房候着!”
两个小太监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把赵闲冰冷的“尸身”连同那块染血的破麻布,一起抬上了嘎吱作响的门板,逃也似的抬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
王禄和李太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也快步跟了出去。沉重的、歪斜的破木门“哐当”一声被带上,隔绝了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虚伪的哭泣声。
清秋苑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血腥,和满室尘埃在惨淡的光线里无声浮动。
就在这片沉寂之中,与赵闲这间破屋仅隔着一道低矮、爬满枯藤的颓圮土墙的另一边,一个慵懒、带着点沙哑、却又奇异地透着一股子万事不萦于心味道的女声,慢悠悠地响了起来。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土墙,仿佛说话的人就倚在墙根下晒太阳。
“啧啧啧…心碎而亡?”
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十足的调侃,像是在评价一出荒诞剧的蹩脚结局。
“这死法…倒是挺有创意?”
墙根下,一片枯黄蜷曲的落叶,被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懒洋洋地捡起。那手的主人——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旧宫装、头发随意挽了个松散发髻的女子,正斜倚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旧竹躺椅上。她眯着眼,迎着从破败屋檐缝隙里漏下的、并不怎么温暖的几缕阳光,将那片枯叶举到眼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叶脉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近乎虚无的弧度。
“看来这清秋苑里,除了我这块晒不化的老咸鱼,终于又多了点…不那么无聊的玩意儿了?”
她指尖微微一松,枯叶打着旋儿,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地,融进满院的萧瑟里。
意识沉在深海般的寂静中,赵闲的感知却并未完全关闭。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外界的声音被扭曲、拉长、变形,模糊地传递进来。
王禄那尖利又透着虚伪的哭嚎:“七殿下!您…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您这是…活活憋屈死的啊!” 那声音像是钝刀子刮着耳膜,刺耳又可笑。接着是门板嘎吱作响的摩擦声,杂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连同那令人作呕的表演,一同消失在腐朽木门关上的“哐当”声之后。
世界重归死寂,只剩下冷宫深处固有的、如同霉菌般滋长的寂静。
赵闲的意识深处,那片散发着塑料蓝光的系统面板,依旧顽固地悬浮着。上面的倒计时数字,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理性,一丝不苟地跳动减少:【龟息功体验卡剩余时间:71:58:13…】
意识无法翻涌,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念头在核心处闪烁:安全了。至少这72小时内,他是一具官方认证、太医背书、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太子的杀局,被他用最彻底的“躺平”姿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锋刃。
危机暂时解除,那源自灵魂深处、被前世今生双重压榨出来的疲惫,如同无孔不入的冰水,再次缓慢地渗透上来。这一次,不再有剧痛干扰,纯粹的、沉重的倦怠感几乎要将这仅存的一丝意识也拖入永恒的安眠。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这片疲惫的虚无时,那个慵懒、沙哑、带着点玩世不恭腔调的女声,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穿透了厚重的“水幕”,清晰地、带着一丝戏谑的凉意,首抵核心:
“啧啧啧…心碎而亡?”
“这死法…倒是挺有创意?”
赵闲那几乎停滞的意识,猛地一“颤”。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奇和…荒谬绝伦的滑稽感!
墙那边是谁?冷宫里的另一位“住客”?她听见了?她看见了?她…信了李太医那套“心碎成殇”的鬼话?还是…她根本就是在看戏?那句“挺有创意”,是调侃?是嘲讽?还是…某种心照不宣的“咸鱼”式问候?
这深宫之内,竟还有如此…妙人?
念头刚起,意识深处那片冰冷的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
一行新的、散发着淡淡银光的小字,悄无声息地在面板最下方浮现:
【叮!检测到符合‘咸鱼共鸣’特质的目标!】
【人物锁定:柳如絮(前柳妃·冷宫资深躺平者)】
【状态:冷宫晒阳(舒适度+5)】
【躺平契合度:87%(高度共鸣)】
【初步评价:此乃可发展之‘咸友’!精神共鸣体,共享躺平哲学!宿主当前躺平舒适度过低,建议尽快建立‘咸鱼互助’关系,提升生存质量!】
柳如絮?柳妃?咸友?共享躺平哲学?
赵闲的意识核心,那点微弱的“光”似乎亮了一丝。冰冷的倒计时数字依旧在跳动,身体是僵死的棺椁,但他“听”着隔壁那声慵懒的调侃,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出的“咸友”评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在这死寂的“尸身”深处,极其缓慢地滋生出来。
原来在这吃人的皇宫最底层、最腐朽的角落里,躺平,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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