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夜黑风高。
刘满仓揣着家里最后一点钱,鬼鬼祟祟溜进了邻村一个更隐蔽的赌窝。他就不信邪,非要翻本!
赌桌上,骰子哗啦作响。刘满仓眼睛通红,押上了最后的本钱。
“开!”
“豹子!通杀!”
刘满仓眼前一黑!又输了!彻底输光了!
“刘痞子!没钱了?滚蛋!” 庄家是个满脸横肉的疤脸汉子,不耐烦地挥手。
“疤……疤哥!再……再借我点!下把我一定翻本!” 刘满仓涎着脸哀求。
“借?你拿啥还?你那破房子?” 疤脸汉子嗤笑一声。
“我……我还有块地!刘坡底!三十亩呢!” 刘满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喊道。
“刘坡底?呸!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白送老子都不要!滚!” 疤脸汉子啐了一口。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一首看热闹、眼神精明的瘦高个凑到疤脸汉子耳边,嘀咕着“哥,你让他借,有人出一百块给您当表演费!”。疤脸汉子眼睛眯了眯,看向刘满仓的眼神变了,带着一丝戏谑:“哦?三十亩?行啊,刘痞子,爷今天心情好,就借你!不过……利息嘛,按老规矩,九出十三归!三天!三天还不上……” 他阴森森地笑了笑,拍了拍腰间的剔骨刀,“你这双手双脚,爷就替你收了!省得你再去祸害人!”
刘满仓被那刀光吓得一哆嗦,但输红眼的赌徒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只想着翻本!他咬咬牙:“行!三天就三天!” 他按了手印,接过一沓明显不足数的钱(九出),又扑向了赌桌。
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个时辰,借来的钱也输得精光。刘满仓面如死灰,瘫在赌桌旁。
三天,转瞬即逝。
第西天一大早,刘满仓那破败的土坯房门就被砸得山响!
“刘痞子!滚出来!还钱!” 疤脸汉子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堵在门口,手里的棍棒和剔骨刀闪着寒光。
老黄狗吓得缩在角落,呜呜哀鸣。
刘满仓连滚带爬地开门,看到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疤……疤哥!宽限两天!就两天!我……我一定想办法!”
“宽限?老子宽限你,谁宽限老子?” 疤脸汉子一脚踹在刘满仓肚子上,把他踹了个跟头,“没钱?行!兄弟们!把他手脚给老子卸了!按手印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
几个打手狞笑着上前,按住惨叫挣扎的刘满仓,冰冷的刀锋就贴上了他的手腕!
“别!别啊!疤哥!饶命!我有地!刘坡底!三十亩!都给你!抵债!抵债行不行!” 刘满仓杀猪般嚎叫,涕泪横流。
“刘坡底?呸!那破地方,给老子当茅坑都嫌远!不要!” 疤脸汉子一口回绝,刀锋作势就要往下切!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王秀兰挎着个篮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不忍”。
“这位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秀兰走上前,看着地上狼狈不堪、吓得屎尿齐流的刘满仓,叹了口气,“刘叔,你……唉!那块地……神婆说了,怨气太重,谁沾谁倒霉!你这不是害这位大哥吗?” 她意有所指。
疤脸汉子配合地眉头一皱,露出嫌恶的表情。
刘满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喊着朝王秀兰爬去:“兰子!兰子侄女!救命啊!救救叔!那块地……那块地我送给你!送给你!你……你帮帮叔!替叔把钱还上!求求你了!叔给你磕头了!” 他真就砰砰磕起头来,额头瞬间见了血。
桃酥酥爱放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王秀兰脸上露出极度为难的神色:“刘叔……这……这钱……不是小数目啊!而且那块地……它……”
“兰子!好侄女!叔求你了!地是你的了!地契马上就给你了!它就是你的!叔一分钱不要!只要你帮叔把钱还了!以后叔给你当牛做马!” 刘满仓嚎啕大哭,恐惧彻底击垮了他。
王秀兰看着他那副惨样,又看看疤脸汉子,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一咬牙:“唉!行吧!谁让……谁让俺心软呢!就当……就当是替刘叔你化解这因果了!” 她转身对疤脸汉子说:“这位大哥,刘叔欠你多少?俺……俺替他还!”
疤脸汉子报了个数(自然是加了高利贷的虚数)。王秀兰从怀里(实则从玉精灵空间)掏出厚厚一沓钱,数出八百块(远超实际借款),递了过去:“大哥,您点点。多的……就当请兄弟们喝茶了。刘叔……以后就别找他麻烦了。”
疤脸汉子接过钱,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王秀兰拱了拱手:“妹子爽快!行!这面子,哥给了!” 他一挥手,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刘满仓瘫在地上,看着那沓钱,又看看王秀兰,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瘟神地”彻底甩掉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他嚎啕大哭:“兰子!叔……叔谢谢你!你是叔的救命恩人啊!那块地……叔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王秀兰蹲下身,把他扶起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关切:“刘叔,别哭了。这地方……你怕是也待不下去了。疤脸哥虽然收了钱,可他那些兄弟……难保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而且……那块地的怨气……” 她适时地住了口,留下无尽的恐惧空间。
刘满仓浑身一激灵!对啊!债主是走了,可那“怨气”还在!还有疤脸那些手下……他越想越怕。
“兰子……那……那叔该咋办啊?” 他六神无主。
王秀兰凑到他耳边,声音更低,像在传授什么机密:“刘叔,俺听建国哥说……他有个远房表哥在省城跑运输,认识人。要不……让建国哥想想办法,送你去省城?再远点……外省?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躲风头,也……也躲躲那‘东西’?等这边风头过了,怨气散了,你再回来?”
去外省?!刘满仓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啊!远离赌债!远离疤脸!远离那块瘟神地!简首是绝处逢生!
“好!好!兰子!建国!叔……叔这辈子都记着你们的恩情!” 刘满仓激动得语无伦次。
当天夜里,郝建国就“找”来了他那“跑运输的远房表哥”(自然是刘泽明安排的可靠人),塞给惊魂未定、只抱着个破包袱的刘满仓一张去邻省的长途车票和一点零钱,趁着夜色,把他送上了远离刘家沟的破旧长途汽车。
刘满仓扒着车窗,看着身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村庄轮廓,心里没有一丝留恋,只有逃离地狱般的庆幸和对王秀兰、郝建国“大恩大德”的感激。
郝建国家小院里。
王秀兰借着煤油灯的光,再次展开那张发黄的地契。上面清晰地写着:刘坡底,老河滩东侧坡地,三十亩。旁边,是郝建国那厚厚一沓、几乎没怎么动的八百块假钱。
**“嘿嘿嘿,小兰兰,怎么样?三十亩风水宝地!还白赚一个‘大恩人’的名头!那刘痞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宝宝这连环计,是不是天衣无缝?”** 玉精灵的声音带着邀功的得意,但明显收敛了酒气和贱兮兮的调调。
王秀兰没理它,只是用手指,轻轻着地契上“刘坡底”三个字。冰凉的纸张下,仿佛能感受到那片土地未来灼热的温度。她抬起头,看向郝建国,眼神在跳跃的灯火下,亮得惊人。
“建国哥,” 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破土而出的力量,“明天……咱们去刘坡底,看看咱们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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