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己经做了自己一首拒绝的事，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一场放纵，让他全身松弛。
他只瞥了秘书一眼，就要推门进去。
“张总，林总正忙——”秘书慌忙阻拦。
门内，李青青尖叫一声从林建业身上起来，满脸通红。
林建业阴沉地盯着张远，对秘书点了点头。
门被关上。
张远轻笑：
“林总，难道是听见楼下动静，忍不住找李总泄火？”
李青青低头不语。
林建业冷笑：
“又想激怒我？”
“同样的招数用多少次了？”
“你觉得我那么傻？”
“一招用烂？”
“那你来干什么？”
“我想不通。”
张远摇头：
“吴倩倩不管哪方面都是顶尖的女人，别人在她面前都是庸脂俗粉。”
“你为什么不守着她，偏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俗物上？”
他指了指李青青。
李青青瞪他一眼，却没反驳。
林建业终于怒了：
“你只会这招？”
“想惹我生气？”
“我告诉你，这些账我都记着，迟早跟你算！”
张远大笑：
“还装？”
“你都要我的命了，还假惺惺说以后？”
林建业一愣：
“要谁的命？”
“你被追杀了？”
“戏真好，到现在还演？”
“你不是手段高明吗？”
“怎么？”
“无能了？”
林建业脸色更黑，看向李青青。
李青青摇头：
“张远，是你自己得罪人多！”
“林总还没无耻到那份上！”
“我们想整你，办法多的是！”
张远一怔。
两人表情看不出破绽。
难道真不是他们？
他不信：
“我除了你们，还有谁非要我死？”
林建业冷哼：
“你就当是我做的吧，可惜让你跑了。”
张远笑：
“你还没死，我怎么能先死？”
他明白该冷静，不该在林建业面前失控。
但一想到林野的样子，他就忍不住。
声音比理智快。
林建业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以为这能激怒我？”
“没用！”
“我和吴倩倩三年前就分居了，只剩一张离婚证没拿。”
“你和她做什么，我无所谓。”
张远死死瞪着他，心里却一阵窒息。
有个声音喊：“冷静，必须冷静。”
还有个小声音说：
如果林建业要动手，多的是办法。
张远维持强硬：
“林建业，你以为我看不透你想什么？”
林建业一怔。
张远的心沉入冰窟——他猜对了！
林建业身边，唯一能让张远不战而败的武器，只剩杨姗姗。
他们了解张远的弱点：【重感情。】
尤其是杨姗姗这样为他付出过的人，张远一辈子忘不掉。
现在要对付他，只有用他和杨姗姗的情分。
而张远最怕的就是这个——他根本拒绝不了杨姗姗。
但这对吴倩倩不公，也会让张远这么久的努力全部崩溃！
这块地对他太关键了。
这是资本积累的第一步！
只要成功，他身价大涨，才能真正和林建业抗衡！
同时，也能让林建业身陷绝境！
耀华投资的调查资料，阿良己经给了张远。
明面上的法人是高成，但高成是林建业的表弟！
耀华就是杨家的产业！
为了这块地，耀华卖了名下六套房产！
杨家几乎押上了全部！
但谁也没想到，张远半路杀回，地把转到了他和吴倩倩名下！
现在杨家资金所剩无几。
之前林建业还推了融资计划，需要钱认购，只能用耀华9%的股份贷款。
贷款是个无底洞。
而张远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会曝光杨家的情况，让银行逼杨家提前还款——有吴倩倩的背景，这并不难。
到时杨家就完了。
以林家父子的为人，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到时落井下石的人不会少。
那是张远搞垮杨家的大好机会！
也能帮吴倩倩夺回吴氏！
但这个计划要成功，张远必须牢牢握住这块地！
如果林建业让杨姗姗来打感情牌，张远根本防不住，会当场投降。
那时，一切都完了。
现在是击垮林建业的唯一机会。
错过之后，林建业会更强大，再难抗衡。
张远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杨姗姗不会来？她也不想他为难。】
但那是她的家人。
她真的会不管家人吗？
张远沉默。
林建业冷哼：
“有长进啊。”
张远攥紧拳头：
“林建业你还有没有良心！”
“那是你亲妹妹，你连她都利用！”
林建业冷笑：
“这块地对我家多重要，你不知道？”
“良心？”
“良心值几个钱？”
“能让你锦衣玉食？”
“别跟我讲道德，在钱面前，都是空的！”
“你不也一样？”
“穷才落到今天！”
“林野为什么背叛你？”
“十年兄弟，不也为钱？”
“王东、钱正熊坑你，为什么？”
“不都为钱？”
“你现在吞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怎么不拾金不昧？”
“你怎么不还？”
“你眼里不也只有利润？”
张远冷冷道：
“看来谁也说服不了谁了。”
“好自为之。”
他转身要走。
林建业突然喊：
“你欠我妹妹的，得还！”
张远回头，一字一顿：
“我是欠她，但我会还给她，不是给你！”
如果张远真的冷血，连杨姗姗的债都可以不还。
没有她，他也不会被害那么惨。
但张远还没冷血到那地步。
他和不择手段的林建业不一样，他还有底线。
张远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林建业会搬出杨姗姗，而只要见到她，张远就会动摇。
他曾告诉自己要彻底改变，但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很难变。
他知道要狠心，对付林建业这种人，要比他更狠、更不择手段。
但他做不到。
如果做不到，就永远有把柄在林建业手里，永远斗不过，迟早被整死。
林建业嘴角一扬：
“谁说是还给我了？”
张顿住：
“什么？”
“你这么能，猜啊！”
“看你能不能猜出这次我怎么对付你！”
林建业笑得阴冷。
张远不想浪费时间，转身要走，却忽然瞥见李青青，停住。
李青青嘲笑：
“怎么？”
“好奇我怎么还没被抓？”
张远确实在想这个。
他一早交了证据，警察该动手了。
李青青笑得诡异：
“你猜啊。”
和林建业一样的语气表情。
两人像看动物园里挣扎的猴子。
张远不能容忍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
他定神道：
“我没心情猜。”
“我会说服吴总，把地转给吴氏房地产。”
“但你们要让杨姗姗来找我还债！”
“我现在就拟合同，如果今天下班前她没来，合同作废！”
“你们别想拿到地！”
说完，他就离开。
既然知道他们的路数，就让风暴来得更快点吧。
何必拖拉？
而且，他好久没见杨姗姗了。
思念轰然爆发。
走出办公室，他回到十九楼自己的副总经理办公室。
陷进宽大的办公椅，他转过去望着窗外。
天色阴沉，寒意逼人，但办公室里暖如盛夏。
张远眼神空茫地对着窗外，任思绪乱飘。
如果杨姗姗来了，他该怎么办？
说什么？
为什么还会心软？
为什么就不能冷血？
教训还不够多吗？
对苏家一忍再忍，结果一切被夺走。
没有钱，在这世上寸步难行。
林建业说得对，他沦落至此就是因为穷。
一个穷人，凭什么指望别人看得起？
世上又不是做慈善的。
现在的周二哥跟着他，不就是因为钱？
任薇薇以前多看不起他，一看他拿两亿去银行，当场恨不得献身。
宋岚也是，曾经他写的情书看都不看就扔垃圾桶，现在各种巴结挑逗。
他破产时，称兄道弟的人都躲着他，拉黑他，同学聚会也不叫他了。
林野现在舍命救他，但也曾为钱把他送进牢里。
周二哥，给他几十万盖房，他就舍命相护。
张远不得不承认，尽管他鄙视金钱至上，但这世界就是这样。
良心、道德，没人在意。
他的人生，不就是因为钱而天翻地覆的吗？
回首过去，帮他而不看重钱的，只有两个人。
陶守仁教授，和吴倩倩。
陶教授是他大学时的良师，专心教学，淡泊名利，职称都不看重。
他身在世间，却把一切看得很透。
张远毕业时，他劝他留校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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