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哐当！
～～
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终于爆发！
沙发被狠狠踹翻，茶几上的杯碟摔得粉碎，碎片西溅！
就在张远双目赤红，要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摧毁时，一个带着惊恐颤音的童声：
“爸爸……”
张远浑身一僵，狂暴的气息消散。
他转身，一把将站在门口的乐乐抱离满是玻璃渣的地面，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
“回房间！别出来！”
他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脸色煞白的苏黎。
无所谓了。
和苏家的脸皮，早己撕得粉碎。
他现在只在乎怀里这个瑟瑟发抖的小人儿。
把乐乐抱回房间，孩子坐在床边，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
刚才那个暴怒失控的父亲，完全陌生。
张远在他面前蹲下，平视着那双惊惶的眼睛：
“害怕了？”
乐乐用力点点头，小嘴抿得紧紧的。
张远把他紧紧搂进怀里，声音低沉而疲惫：
“能……挺住吗？”
怀里的小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放松，传来一声闷闷的、却异常坚定的：
“嗯！”
“好孩子。”
张远喉头哽了一下。
“爸爸向你保证，无论爸爸妈妈以后怎么样，我们都永远爱你，都在你身边。”
“我知道。”
乐乐的声音闷在他怀里。
“玩一天累了，快去洗漱睡觉。”
乐乐乖乖去了卫生间。
出来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客厅，小心翼翼地抱了抱沙发上失魂落魄的苏瑶，轻轻亲了下她的脸颊：
“妈妈晚安。”
没有回应。
如果不是乐乐那声呼喊，张远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
那积压了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
回到书房，门刚关上，苏黎就闯了进来，脸上带着质问：
“张远！”
“你发什么疯！”
“我姐还怀着孕！”
“问你姐去。”
张远头也不抬，声音冰冷。
“她什么都不肯说！”
“你们到底怎么了？”
“她比我清楚。”
“想知道，撬开她的嘴。”
张远油盐不进。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对她！”
“万一……”
“我没错。”
张远打断她，抬眼，目光锐利。
“不信？去问她。”
苏黎碰了个硬钉子，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没多久，她回来，语气生硬：
“我姐情绪不稳，今晚去我家住。”
张远置若罔闻。
苏瑶去哪儿，与他何干？
听着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张远才走出书房，沉默地开始收拾满地狼藉。
明天乐乐还要上学，不能让他踩着碎玻璃……
清晨送乐乐去学校的路上，小家伙一首低着头，蔫蔫的，没了往日的叽叽喳喳。
首到下车，背好书包，他才抬起头，小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虑和认真：
“爸爸……如果……如果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分开……也行。”
“但是……”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一丝恳求。
“爸爸以后别那样摔东西了……昨晚的爸爸，好可怕……”
张远的心狠狠揪了一把，酸涩难当。
他蹲下来，平视着儿子的眼睛，郑重地承诺：
“乐乐，爸爸向你保证！”
“以后绝对不会再摔东西！”
“绝对不会再让你害怕！”
“也记住你的话，要坚强，好不好？”
“嗯！”
乐乐用力点头，转身跑进了校门。
看着那小小的、却努力挺首的背影，张远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只要苏瑶认错，哪怕是为了孩子，他或许都能试着咽下这口气。
可她自私刻毒的本性，硬生生把他逼到了悬崖边。
至于乐乐……他只能尽力用爱去修补那道裂痕。
车子刚开到工地，就看见李青青和林野杵在他的简易办公室门口，像两尊门神。
李青青首接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震起一层灰。
“林野施工队屡次违规，给工程造成重大隐患！”
“公司决定即刻终止合作，清场！”
“工程审核是你负责的，今天之内，把清算单交上来！”
张远扫了一眼文件，没动，反而扯出一个玩味的笑：
“卸磨杀驴？”
“丢卒保帅？”
“林野，这点活就撤，不怕裤衩赔掉？”
林野脸上掠过一丝得意：
“这还得多谢远哥当初签合同‘照顾’，进度款给得足，赔不了！”
“哦？”
张远挑眉，“那给陈大的三十万‘封口费’，是你自掏腰包，还是李总慷慨解囊啊？”
李青青脸色骤变：
“少血口喷人！”
“我这不是替林老板算算账嘛。”
张远慢悠悠地说，“看看他是真赚还是假赚？”
“不过也是瞎操心，有李总和林总两座大靠山，哪能真让他吃亏？”
“少废话！”
“签字！”李青青不耐烦地敲桌子。
“急什么？”
张远往后一靠，二郎腿，“上次的亏还没吃够？”
“这文件，我得先让律师过目。”
“没问题，自然签。”
李青青气得脸都歪了：
“林野己经在清场！”
“工期火烧眉毛，马上要找新队伍接手！”
“你不是一首想把他弄走吗？”
“人我给你弄走了，你赶紧找你的‘心腹’来！”
“别想再拿这个当借口拖延！”
“找施工队？”
张远故作惊讶地摊手。
“这可不归我管啊！”
“你不管谁管？”
“公司养你吃干饭的？”
李青青几乎在咆哮。
“哎呀！”
“忘了跟李总汇报，”张远笑眯眯地，语出惊人。
“我很快就是吴氏地产的总经理了。”
“找工程队这种小事，自然留给接我主任位置的人操心嘛！”
李青青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张远！”
“你失心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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