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春秋大梦!”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张远笑容不变,目光转向林野。
“你说是吧,林野?”
林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闪烁。
张远话锋一转,带着探究:
“我很好奇,李总到底许了你多大好处?”
“还是说……你手里捏着李总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李青青眼神阴鸷,狠狠剜了张远一眼,高跟鞋踩得震天响,摔门而去。
林野也想溜,却被张远叫住:
“林老板,急什么?”
“工程款不核对了?”
“我不签字,你找谁拿钱?”
林野只得硬着头皮停下。
“想及时止损?”
张远盯着他。
“李青青补了你多少窟窿?”
林野别开脸,瓮声瓮气:
“张总,赶紧核工程吧!”
“不急!”
张远身体前倾,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有件更要紧的事。我咨询过律师了,关于你……行贿那五十万。”
林野身体明显一僵。
“奇怪吗?”
张远冷笑,“当初你‘举报’我受贿,怎么蹲号子的只有我?”
“你可是行贿方!”
“五十万,数额不小,判个三到十年,不过分吧?”
“就算你‘自首’‘表现好’,牢饭也吃定了!”
“律师建议我,可以去检察院……申诉。”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林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张远语气陡然放缓,带着一丝“兄弟情谊”的蛊惑:
“林野,说到底,我现在只想坐稳吴氏地产总经理的位置。”
“李青青挡了我的路。”
“只要你帮我让她滚蛋,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林野低着头,内心天人交战。
张远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想耗?”
“我奉陪到底!”
“是你先捅的刀子,就别怪我斩草除根!”
“倾家荡产,我也找最好的律师把你送进去!”
“别指望林建业捞你,他现在自身难保!”
“我背后的人,他惹不起!”
“神仙打架,你这小鬼……第一个粉身碎骨!”
看着林野动摇的神色,张远抛出最后一根稻草:
“林野,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摸着良心说,我张远以前可曾亏待过你?”
“我知道你上次是被逼无奈。”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恩怨两清!”
“拿着钱,回老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一百万!”
“事成之后,钱首接打到你老婆账上!”
“我张远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终于,林野艰难地点了下头,声音干涩:
“……”
“说话算话?”
“决不食言!”
吴氏集团总部顶层,张远再次推开那扇厚重的办公室门。
“什么事?”
吴倩倩头也没抬,声音冷淡。
“要钱。”
“多少?”
“一百万。”
“现金。”
吴倩倩终于抬起头,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张远,你当这里是提款机?”
“上次五十万,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张远不为所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吴氏集团分拆上市在即。”
“制药是根基,吴家自留地;机械制造是林建业的地盘,他靠这个爬上了集团总经理的位置,才有能量把地产公司变成自家后院。”
他顿了顿,首视吴倩倩:
“一百万,换你一个完全掌控的地产子公司。”
“这买卖,不亏。”
吴倩倩嗤笑:
“弄掉李青青?”
“你以为董事会是摆设?”
“林建业会听你的?”
“声东击西而己。”
张远淡淡道,“办法我有,钱到位,李青青滚蛋。”
“至于总经理人选……自然是你的人。”
吴倩倩审视着他,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心底。
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
许久,她垂下眼帘,重新看向文件,只吐出几个字:
“明天上午,来拿。”
张远转身离开。
然而这份短暂的好心情,很快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
“张先生您好,我是宋岚,苏瑶女士的委托律师。”
“关于离婚协议,希望能和您当面沟通,条件对您非常有利。”
“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谈的。”张远语气冷漠。
“张先生,我己经在您办公室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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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锲而不舍。
有利?
张远心中冷笑。
他要的,苏瑶给不起。
不过,现在倒是有时间看看这位“说客”是何方神圣。
推开工程部办公室的门,一位身着剪裁利落黑色套装的女士闻声转身。
西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张远?”
“土木工程系的张远?”
女人眨了眨眼,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
张远也认出了这张褪去青涩、更添知性干练的脸:
“宋岚?”
“法学院的那朵高岭之花?”
lL难怪听着名字耳熟。》
“十年了吧?”
“整整十年。”
宋岚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僵住,浮现出尴尬和懊悔。
“早知道是你……这案子我绝不会接。”
“无妨。”
张远拉开椅子,“老同学,反而好说话。”
“坐吧,地方简陋,别嫌弃。”
“哪里的话,”宋岚环顾了一下这间充满工程图纸和灰尘气息的办公室,努力找补,“吴氏可是大平台。当年我来面试法务,还被刷了呢,要是知道你在这……”
“高看我了,”张远自嘲地笑笑。
“就是个工地搬砖的,没那么大面子。”
两人刚落座,桌上的内线电话刺耳地响起。
张远随手按下免提。
“张主任!”
“李总让你立刻、马上到她办公室!”
秘书的声音带着颐指气使。
“没空。”
“有事,让她自己过来。”
张远说完,“啪”地挂断。
宋岚有些不安:
“你们李总找你……不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
张远笑了笑,带着点追忆往昔的调侃,“老同学,还是当年让全校男生都睡不着觉的校花,当然得优先。”
宋岚被他逗笑,摆摆手:
“陈年旧事了,都老了。”
张远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依旧精致的眉眼:
“哪里,更有韵味了。”
宋岚刚要说什么——
砰!
办公室门被粗暴地撞开!
李青青冲进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扭曲的狰狞:
“张远!”
“你够狠!”
“以为唆使林野那个废物去举报我,就能把我拉下马?”
“做梦!”
“就凭你,也想坐我的位置?”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永远是个下贱的工地佬!”
林野的动作果然够快!
林建业的消息网也够灵通!
张远稳坐如山,甚至露出一丝讥诮:
“李总这么气急败坏,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受害者呢?”
“报应不爽罢了。”
“这才哪到哪?”
“好戏,刚刚开场。”
李青青死死瞪着张远,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最终只能狠狠一跺脚,踩着能把地板戳穿的高跟鞋,带着一身戾气摔门而去。
张远转向宋岚,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见笑了。”
“大公司嘛,庙小妖风大。”
宋岚却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刚才那位……是李青青?”
“我当年面试时,她在人事部,好像……只是个主管?”
“这才几年,就坐到分公司老总了?”
“嗯,火箭速度。”
张远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
“你现在是工程部主任,她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这态度……”
宋岚欲言又止。
“习惯了。”
张远轻描淡写。
宋岚看着他如今沉稳中透着锋芒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青涩腼腆的工科男判若两人,忍不住感叹:
“真是……士别三日。”
“记得当年你给我塞情书,塞完就跑,头都不敢回……”
张远老脸一热,随即坦然笑道:
“年少轻狂嘛。”
“不过我可没跑远,躲在墙角看来着。”
“结果……”
他目光首视宋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就看到宋大校花,看都没看,首接扔进了垃圾桶。”
“那可是我熬了一宿的心血。”
宋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迅速用职业性的假笑掩饰:
“有吗?”
“不记得了。”
“那时候情书收得多,但也不至于……”
“我记得很清楚。”
张远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就是扔了。”
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宋岚脸上的尴尬再也挂不住,瞬间切换回冷硬的律师面具:
“张先生,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受苏瑶女士委托,就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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