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
张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您说个数，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
“两千万。”
杨爸爸放下茶杯，眼神首首地看向张远。
“我把话说清楚，这不是卖女儿。”
“这笔钱我会给姗姗办个信托基金，本金不动，利息够她日常开销，以后她不管是生孩子、做事业，还是遇到难处，都有个退路。”
“你明白吗？”
“爸！”
“你这也太过分了！”
杨姗姗站起来，声音带着急意。
“张远现在连两万都难拿出来，你要两千万，这不就是刁难人吗？”
杨爸爸没看女儿，依旧盯着张远：
“别人可能觉得我刁难，但张远，你觉得呢？”
张远沉默了几秒，心里复杂的情绪——两千万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但他更清楚，杨姗姗在杨爸爸心里的分量。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
“我不觉得是刁难。”
“姗姗是我的宝贝，多少钱都换不来她的幸福，这笔彩礼，应该给。”
杨姗姗看着张远，眼眶一下子红了，又气又心疼：
“你疯了吗？”
“两千万啊！”
“你现在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我们跟爸好好说，彩礼按普通人家的来，几十万行不行？”
“普通人家？”
杨爸爸的语气冷了下来，眼神扫过杨姗姗。
“我的女儿，不是随便哪家普通人家的姑娘。”
“她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现在嫁给你，你二婚带娃，我没反对己经是最大的让步。”
“要是连这点保障都给不了，你凭什么说能让她幸福？”
“爸！”
杨姗姗还想争辩，却被杨爸爸打断。
“你不用再说了。”
杨爸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强硬。
“我跟张远谈的是男人之间的承诺。”
“张远，我给你半年时间，要是半年后你能拿出两千万，我就风风光光把姗姗嫁给你；要是拿不出来，就证明你没能力担起这个家，到时候……你就主动离开姗姗。”
张远的心一沉，半年两千万，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他看着杨姗姗担忧的眼神，又想起自己欠的债、乐乐的学费，还有书香名苑里那笔悬而未决的两千万，咬了咬牙：
“好，我答应您。”
“半年后，我一定拿出两千万。”
“张远！”
杨姗姗急得快哭了，拉着他的胳膊。
“你别答应他！”
“半年怎么可能赚两千万？”
“我们再跟爸商量，多给点时间行不行？”
杨爸爸摇了摇头：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要么半年，要么……你们就别在一起了。”
杨姗姗看着父亲决绝的脸，又看了看张远坚定的眼神，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知道，父亲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而张远，是为了她，才硬接下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姗姗，别担心。”
张远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我能做到，相信我。”
杨爸爸看着这一幕，眼神软了些，却还是板着脸对杨姗姗说：
“你也别光顾着哭。”
“你这半个月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还没出嫁就在外过夜，传出去别人怎么说你？”
“怎么当老师？”
“从今天起，晚上必须回家住，要是再敢在外过夜，我立马送你出国。”
杨姗姗的哭声顿住了，她没想到一向疼她的父亲会这么严厉。
张远连忙上前：
“叔叔，这事不怪姗姗，是我非要留她的，您要怪就怪我。”
“我教育我女儿，跟你没关系。”
杨爸爸冷冷地说：“你还没跟姗姗结婚，没资格管杨家的事。”
张远只好闭上嘴。
他明白，杨爸爸是在维护女儿的名节，虽然思想传统，但出发点是为了姗姗。
换做是他，要是乐乐以后遇到这种事，他恐怕也会这么做。
“走吧，跟我回家。”
杨爸爸站起身，率先走向门口。
杨姗姗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张远，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舍。
张远冲她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放心，我们白天还能见面，我会经常去找你的。”
杨姗姗嘟着嘴，跟着杨爸爸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张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压力。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手机，点开了书香名苑的资料——这两千万，只能从这里面找机会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远几乎住在了书房里。
他搜集了所有跟公司法人相关的法律条文，又找朋友查了书香名苑的法院判决记录和王东的债务明细。
乐乐看他天天熬夜，也不吵不闹，自己写完作业就回房间看书，偶尔会端杯热牛奶放在张远桌上。
周五那天，张远决定去书香名苑看看。
车子开到那片烂尾楼前，他下了车，看着眼前灰蒙蒙的钢筋水泥，心里五味杂陈。
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他带着工人日夜赶工，想着等项目完成，就能给苏瑶和乐乐一个更好的家。
可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还有他前半生的积蓄困在这里。
附近的变化很大，新建的医院己经封顶，旁边的商业区正在铺地砖，几个新楼盘的广告牌立在路边，上面写着“均价一万三”“学区房”。
张远走到一家售楼处，装作买房的客户，跟销售聊了起来。
“我们‘世纪新景’现在均价一万五，您看的这栋楼能看到江景，性价比很高。”
销售热情地介绍着。
“那旁边的书香名苑呢？”
张远状似无意地问。
销售的脸色顿了顿，语气变得微妙：
“那是个烂尾楼，听说之前的老板跑了，现在不知道能不能重启。”
“您要是买房，还是选我们这种有保障的楼盘。”
张远笑了笑，没再追问。
他心里清楚，书香名苑的位置比世纪新景还好，紧邻医院和商业区，一旦重启，房价至少能卖到一万六，利润空间很大。
从售楼处出来，张远又去了几家建材市场，了解了现在钢筋、水泥的价格，还有施工队的工钱。
一圈跑下来，天色己经黑了，他回到家时，乐乐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台灯的光打在他小小的身影上，显得格外乖巧。
“爸爸，你回来了。”
乐乐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关切。
“你今天好像又瘦了。”
张远心里一暖，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爸爸最近有点忙，等忙完了，就带你去游乐园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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