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哈尔滨，春风吹化了最后一层薄冰。老边家老宅的车库里，边潇潇坐在于洋的越野车副驾，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小桃塞给她的，上面写着“张妈在道外区福寿苑养老院307房，下午三点见”。
“你确定要这么做？”于洋拧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后视镜，“小桃昨天突然消失，只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说‘真相在养老院’。这事儿透着邪门。”
边潇潇望着窗外掠过的老道外建筑，青砖墙上的爬山虎正泛着新绿。她想起昨夜，小桃跪在赵老根床前，哭着说：“我奶奶说，当年苏姨的死，和‘酸菜罐’有关。”而赵老根听见“酸菜罐”三个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护士赶紧给他吸氧。
“必须去。”边潇潇捏紧纸条，“于洋，帮我查查福寿苑最近的访客记录。”
于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三天前，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来过，登记姓名是‘周明远’，说是张妈的远房侄子。还有，上周五，小桃来过三次，每次都待半小时以上。”
越野车停在福寿苑门口。门卫核对信息后，放他们进去。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味，307房的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抽噎声。
“张奶奶？”边潇潇轻轻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和边潇潇襁褓里的那块，纹路一模一样。
“是潇潇吧？”张妈的声音沙哑，“小桃打电话说你要来，我就猜……”
边潇潇走进房间，于洋留在门口望风。房间不大，墙上挂着张褪色的全家福：年轻时的张妈抱着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竟是赵老根！
“这张照片……”边潇潇指着墙上的照片，“是爷爷年轻时候？”
张妈点点头，手指抚过照片边缘：“1965年，老爷子娶了苏晚晴。那时候他还是边家二少爷，在粮站当会计。苏晚晴是师范毕业的老师，两人好得蜜里调油。”
“那我妈……”边潇潇的声音发颤，“她真的是被爷爷逼走的？”
张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边潇潇弯腰去捡，发现帕子夹层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纸——是张医院的诊断书，日期是1966年3月15日，患者姓名“苏晚晴”，诊断结果“妊娠高血压综合征，建议终止妊娠”。
“那天……”张妈喘着粗气，“苏晚晴挺着肚子来找我，说老爷子让她打掉孩子。她说‘我宁死也要生下这个女儿’，然后就跑了。三天后，我在松花江边的雪堆里找到她……”
边潇潇的眼泪砸在诊断书上。她想起系统提示的“家族秘辛”任务，原来真正的秘密，藏在更深处。
“后来呢？”于洋凑过来，轻声问。
“后来老爷子说苏晚晴难产死了，让我把孩子送走。”张妈掀起裤腿，露出小腿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他用烟头烫我，说‘敢说出去半个字，你就和你儿子一起死’。我儿子当时才七岁……”
边潇潇倒抽一口冷气。她想起赵老根总说“张妈是我家的恩人”，原来所谓的“恩情”，是用血和泪堆出来的。
“小桃是你孙女？”边潇潇问。
张妈点头：“我把孩子送给城郊的亲戚养，自己来养老院当护工。前两年亲戚去世，小桃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查了三个月，才发现当年的事。”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张妈接起来，手首发抖：“什么？酸菜罐被曝出致癌物？！”
边潇潇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想起昨天“东北姑娘”的客服群里，有农户说“客户收到货后说酸菜有怪味”，当时她以为是运输问题，没想到……
“张奶奶，酸菜罐怎么了？”于洋追问。
张妈挂了电话，脸色惨白：“二十年前，老爷子为了讨好当时的军区领导，让我们用工业盐腌酸菜。后来领导倒了，这事就压下来了。可上个月，我看见小桃在仓库翻旧账，里面有个红本子……”
“红本子？”边潇潇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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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您的签名。”小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三人同时转头。小桃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手机，屏幕里是段监控视频——三天前，她潜入老边家仓库，打开了标有“1980-1990”的旧档案箱，拿出本红皮笔记本。
“我查过了，当年给老爷子批工业盐的是市化工局的王副局长。”小桃说，“他现在退休了，住在中央大街的别墅里。”
边潇潇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公关部经理发来的消息：“潇潇姐，网上出现大量‘东北姑娘酸菜致癌’的帖子，有截图显示是我们的生产批次，还有伪造的质检报告！”
“叮——检测到‘商业危机’任务，当前进度：20%（发现酸菜质量问题）。”系统提示音在边潇潇脑海里响起，“建议宿主立即启动危机公关，收集当年工业盐证据，奖励：技能‘舆情分析’（可追踪谣言源头），现金300万。”
于洋皱着眉：“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抹黑。我让技术部查了发帖IP，大部分来自海外，还有人用虚拟货币充值水军。”
“海外？”边潇潇想起西伯利亚的煤矿纠纷，“是不是和钱串子背后的人有关？”
小桃突然说：“我奶奶提到，当年工业盐的事，王副局长收了钱，还签了保密协议。协议里写着，如果事情败露，由‘境外第三方’承担责任。”
“第三方？”于洋迅速敲击键盘，“我查一下王副局长的海外账户……有了！他儿子三年前在开曼群岛注册了家公司，叫‘环宇食品检测’。”
边潇潇的瞳孔收缩。环宇食品检测——正是上个月“东北姑娘”日本订单的合作检测机构！
“他们想搞垮‘东北姑娘’，阻止我们拿到西伯利亚的煤矿。”边潇潇攥紧拳头，“于洋，联系李淑芬，让她联系莫斯科的朋友，查环宇检测和钱串子的关系。”
于洋点头：“己经在查了。另外，我让法务部准备了当年工业盐的采购合同，还有张妈的诊断书，这些都能作为证据。”
张妈突然抓住边潇潇的手：“潇潇，当年我签了保密协议，说要保守秘密一辈子。可苏晚晴的女儿……我不能让你背这个黑锅。”
边潇潇反握住她的手：“张奶奶，您没做错。错的是那些利用您的人。”
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于洋警觉地挡在门口，透过猫眼看出去——是周明远，他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正往张妈的门缝里塞东西。
“他在塞什么？”边潇潇问。
于洋猛地拉开门，周明远被撞得踉跄，塑料袋掉在地上，散出一堆药瓶——是降压药、安眠药，还有张纸条：“张妈，别再乱说话，否则你孙子的事我让你好看。”
“周明远是王副局长的私生子！”小桃突然喊道，“我查过，他和王副局长长得很像！”
周明远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于洋追上去，边潇潇捡起地上的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酸菜的事解决了，钱己打到您瑞士账户。”
“瑞士账户……”边潇潇想起赵老根的私人银行顾问提过，“爷爷有个海外账户，是用来捐慈善的。”
“叮——任务【商业危机】进度更新：50%（锁定谣言源头）。”系统提示音响起，“建议宿主尽快公开当年证据，阻止谣言扩散。”
边潇潇看向张妈：“奶奶，您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媒体吗？”
张妈抹了把眼泪，从枕头下摸出个红布包，里面是枚褪色的银锁——和边潇潇小时候戴的长命锁，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我当年给苏晚晴打的。”张妈说，“苏晚晴说，等孩子出生，就用这锁给她压祟。后来她走了，我把锁收起来，想着等潇潇长大……”
边潇潇戴上银锁，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潇潇，记住，善良比血缘更重要。”
“于洋，”她轻声说，“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我要把当年的真相，全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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