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尘的作战靴踏在"破浪号"的装甲甲板上，每一步都震得靴底发麻。他正用磁性检测仪检查舱壁的合金层，第三块钢板的磁力线突然扭曲——内部嵌着层铅板，防护等级与好望角沉船的核废料舱一致，维娅在最后一次视频通话里说："最后的安全舱，要用'海牛号'的舱门密码才能开启，那密码藏在你们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周扬抱着个密封袋从医疗舱跑出来，袋口的密封条上印着国际刑警的徽章，里面的注射器上标着"胰岛素"，针管的刻度线比标准的细0.1毫米，是用激光雕刻的摩尔斯电码。"陆哥，这是从李海的急救包里找到的。"他捏着袋角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林溪说这组电码翻译过来是'钢甲会生锈，但人心不会'，和你父亲日记里的话一模一样。"
陆惊尘旋开注射器的推杆，里面的活塞上刻着串数字，与"海牛号"的建造序列号完全吻合。输入安全舱密码锁的瞬间，舱门"嗡"的一声向内滑开，里面的恒温箱上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父亲的笔迹："惊尘，1998年黑海那次，我把核废料样本藏在这里，铅板是你陈叔亲手焊的，他说钢甲再厚，不如人心坚固。"
甲板的排水孔突然涌出股海水，不是航行动力系统故障。陆惊尘抬头时，看见萧诺正趴在舰桥的瞭望台上，狙击步枪的枪管对着海平面，枪身的防反光涂层在阳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瞄准镜的遮光罩上，贴着片晒干的红树林叶子，叶脉的纹路与某次任务的弹道轨迹重合。"东南方向发现不明国籍无人机。"她突然扣动扳机，空包弹的声响惊起群海鸥，"刚才测了飞行高度，500米，刚好在舰载防空系统的盲区边缘，和'九头蛇'的侦察手法相同。"
"是来探查核废料运输路线的。"陆惊尘举起望远镜，无人机的机翼下藏着枚微型摄像头，镜头的焦距调节环上，隐约可见蛇形纹路，"维娅说他们的残余势力买通了某些雇佣兵，想用肩扛式导弹袭击运输船，防御重点在左舷30度角，那里是'破浪号'的装甲薄弱区。"他突然想起父亲的话："真正的防御，要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才能让队友守住。"
林溪抱着战术终端从通讯舱跑出来，屏幕上的电子地图正被红色警戒线覆盖。"刚截获的加密通讯。"她把终端往导航台上一放，某段音频的背景音里，混着熟悉的船锚撞击声，频率与"海牛号"的锚链完全一致，"陈船长的航海日志里说，2000年他就是靠这个声纹特征，在大西洋认出了伪装成渔船的'九头蛇'运输船，当时那艘船的烟囱里，藏着和这架无人机同款的摄像头。"
她的指尖突然在虚拟键盘上停顿。屏幕上的无人机飞行轨迹图里，某个拐点的坐标突然变红，与"海牛号"当年的沉没位置完全重合。"他们在重走老路。"林溪的声音带着冷意，"想让历史重演，用同样的手法制造核污染事件。"她突然调出舰载电子战系统界面，"己经启动信号干扰，无人机的控制系统会在三分钟内失效，就像在油轮上瘫痪反应堆那样。"
周扬突然在安全舱的恒温箱底层发现异常，垫衬的泡沫里嵌着枚铜制船徽，与陆惊尘脖子上的那枚形成对称，背面的刻字是"陈玥"。"是陈船长留给女儿的！紫璃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用镊子夹起船徽的动作带着虔诚，"边缘的锯齿能拼成段摩尔斯电码，翻译过来是'守护不是占有，是让这片海永远清澈'。"
萧诺的狙击步枪突然响起，实弹的弹道在无人机左翼划出道火花，精准地打在摄像头位置。"12.7毫米穿甲弹，刚好能摧毁光学元件又不引爆电池。"她从瞭望台上爬下来，枪身的防反光涂层蹭掉一小块，露出底下的刻痕，是个小小的"尘"字，与陆惊尘的船徽呼应，"无人机的残骸正在下沉，坐标己经发给护卫舰，他们会打捞取证。"
林溪的战术终端突然接入国际刑警的实时通报，屏幕上的雇佣兵档案正在滚动，某个头目照片的背景里，露出半截银色蛇形装饰，与"黑寡妇"号的标志同源。"他们的基地在某座私人岛屿，距离我们当前位置200海里。"她敲击键盘的动作带着急促，"己经申请了联合打击授权，附近的驱逐舰支队十五分钟后就能抵达预定海域。"
陆惊尘摸出父亲留下的军用匕首，刀柄的防滑纹里藏着张微型存储卡，里面的视频正在战术终端上自动播放——是父亲穿着防化服的样子，正在焊接安全舱的铅板，陈船长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老陆，你说等孩子们长大了，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代人太傻，守着片海放弃了太多？"父亲的笑声混着焊枪的滋滋声："傻才好，傻人才能守住别人守不住的东西。"
"破浪号"的引擎突然加速，舰首劈开海浪的声音像把出鞘的刀。陆惊尘站在舰桥指挥台前，看着萧诺调整狙击阵地的动作、林溪校准电子战系统的侧脸、周扬检查舰载机枪的背影，突然明白父亲说的"钢甲下的温度"是什么——不是武器的冰冷锋芒，是队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是萧诺报出风速时的精准，是林溪破解密码时的专注，是周扬递来弹匣时的稳妥。
赵擎苍的声音突然从舰载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海浪的杂音："驱逐舰己经抵达作战位置，你们负责左翼防御，注意保持无线电静默，用灯光信号联络。"通讯器的杂音里，突然响起段微弱的旋律，是那首慢半拍的起床号，"老陆当年说，这旋律能让队友在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夕阳把"破浪号"的影子拉得很长，甲板上的排水孔还在滴着海水，像钢甲在流泪。陆惊尘的作战靴踩过萧诺刚刚卧射的位置，那里的温度比别处高0.5℃，是狙击手体温留下的痕迹。周扬正在给舰载机枪换弹匣，动作的节奏与林溪敲击键盘的频率渐渐重合，像首无声的战歌。
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的最后一句话："钢甲能挡住子弹，却挡不住人心的温度，所谓归鞘，是让利刃懂得为何而冷，为何而热。"远处的驱逐舰鸣响了防空警报，三短三长三短，是国际通用的"紧急戒备"信号，警报声混着海浪拍击装甲的声响，像无数把归鞘的利刃，在钢与海的交响里，守护着那份藏在冰冷金属下的、永不冷却的温度。
"破浪号"的航灯突然闪烁，三短一长，是告诉友舰"准备就绪"。萧诺的狙击步枪己经架在最佳射位，林溪的电子战系统亮起绿色信号，周扬的舰载机枪指向天空，陆惊尘的手按在导航台的坐标按钮上，指尖的温度透过钢甲，与二十年前父亲和陈船长的体温，在这片他们共同守护的海域，完成了最温暖的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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