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尘的指尖抚过军械库的旧木匣时，匣盖合页的铜轴比档案记录松了0.3毫米——是常年开合留下的磨损，这种老化特征与父亲在"海牛号"武器手册里写的"枪械封存"记录完全吻合，手册里说："旧匣的合页要像老枪的撞针，虽有痕迹，却藏着最可靠的力道，差一丝都锁不住岁月。"
周扬抱着个帆布包从货架后绕出来，包带的补丁是用旧枪托布缝的，与陈船长收藏的军械保养包同款。"陆哥，这是军区移交的老枪零件。"他拉开拉链的动作带着防锈油的厚重感，里面的枪机组件上刻着串编号，与"九头蛇"早年使用的仿制步枪完全匹配，"里面存着2020年的枪械维修日志，是你父亲整理老武器时写的，每个零件都比标准尺寸多留0.1毫米的打磨余量。"
陆惊尘拿起枪机的瞬间，枚嵌在击针孔里的步枪准星滑落出来，光学玻璃的透光率与"海牛号"初代制式步枪的配件标准分毫不差，金属基座的刻痕，是父亲惯用的校准工具留下的。维修日志的夹页里，张用铅笔绘制的枪械分解图旁写着："惊尘，修老枪不能只看图纸，得摸透它的脾气，就像和老战友相处，得懂他没说出口的习惯。"某个被红笔圈出的零件，刚好对应现在待修的故障点。
军械库的排气扇突然发出嗡鸣，带着防锈油的风在货架间流动。陆惊尘抬头时，看见萧诺正趴在二楼的检修平台上，狙击步枪的枪管架在自制的木托架上，枪身裹着的深棕色伪装布上，印着与旧木匣相同的木纹，露出的机匣上有个新刻的"承"字，与之前的"尘""溪""扬"等字组成完整的军械阵形。"老枪的击针弹簧张力会衰减15%，射击前要多试两次击发。"她突然扣动扳机，空包弹的声响在空旷的库房里撞出三圈回声，"刚才看你拆枪机的速度，第三步比标准慢了0.2秒，是在查磨损痕迹？和你修父亲那把老狙击枪时的毛病一样。"
"这把旧步枪的膛线磨损量是0.12毫米。"陆惊尘用膛线规测量参数，数据与父亲在手册里标注的"可修复阈值"完全一致，"陈船长在日志里写，2019年他让所有老枪都做了膛线修复，说只要保养得当，老枪比新枪更稳，就像给老战友配新装备。"他突然想起父亲的话："好枪在匣里要像沉睡的老兵，只要唤醒，依旧能冲锋。"
林溪抱着枪械档案从资料室跑出来，皮鞋的鞋底沾着点防锈油，与军械库地面的油迹成分完全相同。"刚找到的'九头蛇'枪械溯源记录。"她把档案往工作台上一放，红色标注的零件型号正对应着待修的老枪，"是用废弃军工厂的设备生产的，2021年你父亲在这里截获过同款步枪，他在溯源报告里写'最危险的武器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旧零件里'，当时的锈蚀程度比现在还严重30%。"
她的指尖突然在档案的某页停顿。页脚的空白处，父亲的字迹带着墨水晕染的模糊："老陈，这批零件的保险栓有缺陷，得在匣底刻个警示——陆"，旁边陈船长用红笔补的标记是个小小的"险"字，与现在木匣底部的刻痕完全吻合。
周扬突然在帆布包的夹层发现异常，块刻着编号的枪托木，与旧木匣里的老枪完全匹配，背面的刻痕是"续"字。"是你父亲留的！"他用砂纸打磨木刺的动作带着小心，"木材的含水率显示是三年前处理的，与'九头蛇'翻新旧枪的时间吻合，木托的弧度刚好适合现在的战术握把，说明这是专门准备的适配件。"
萧诺从检修平台爬下来，狙击步枪的枪管上沾着点木屑。"多国军械专家一小时后抵达。"她把枪往肩上一扛，"要对这批老枪进行系统性鉴定，你父亲的维修用步枪在装备架右数第二个位置，枪托的贴腮板磨损与你现在修的这把完全相同。"她突然拽过陆惊尘的手腕，把副防滑手套塞进他掌心，"是用陈船长的旧皮手套改的，掌心有防滑纹，拧螺丝不打滑，就像你父亲在手册里画的设计图。"
陆惊尘戴上手套的瞬间，组装枪机的动作突然流畅，第十五组零件的对接误差缩小到0.05毫米以内。"这是父亲的手法。"他根据磨损痕迹调整零件位置的动作带着熟稔，"当年在'海牛号'军械库，他就是靠这种方法，把三把报废的老枪拼成一把能用的狙击枪，每个零件都找到了最适合的位置。"通讯器突然传来专家团队的通报，他们的鉴定方案与父亲笔记里的流程完全重合，"就像你说的，修枪和识人一样，得懂它的过往，才能让它发挥作用。"
林溪的档案突然显示出隐藏附件，某页的零件清单旁画着个旧木匣的图案，与军械库最深处的那只完全相同。"他们在找这只匣子！"她放大图案的动作带着兴奋，"清单上的零件编号与匣子里的老枪完全对应，这就是你父亲当年特意封存它的原因。"
陆惊尘把新配的枪托木装在老枪上，与旧匣的弧度完美贴合，突然明白父亲的用意——所有零件的编号相加，刚好是"九头蛇"隐藏军火库的数量。他突然想起父亲在武器手册里的最后一页，用刻刀刻着："旧匣能封存枪，却封不住守护的信念；新枪能装上新零件，却不能忘了老枪的故事，两样都得记牢。"
赵擎苍的越野车停在军械库门口时，车头灯的光柱在货架间织成网，刚好照亮组装好的老枪阵。老队长走进库房的瞬间，陆惊尘注意到他手里的保养工具，与父亲在日志里画的那套完全相同，"上级命令'锋刃'小队负责老枪的初步鉴定。"他递过来的授权文件上，印着父亲和陈船长的签名，"这是他们当年整理军械库时的授权，权限和你们现在的完全一样。"
周扬突然指着组装好的老枪，夕阳透过天窗在枪身上投下的光影，组成把完整的新枪轮廓，枪口正对着"九头蛇"的军火库坐标。"陆哥你看！"他的声音盖过排气扇的噪音，"这些老零件拼起来的枪，像在指认敌人的藏身处！"
萧诺突然把自己的新狙击枪与老枪并排放好，两者的瞄准线完全重合，她正在调试的弹道参数，与父亲笔记里的老枪校准数据完全一致。"该测试射击精度了。"她扛起老枪的动作带着熟稔，"就像当年在'海牛号'靶场那样，老枪得用老方法校，才能打出准头。"
林溪的档案最后一页，贴着张父亲与老枪的合影，背景里的军械库货架，与现在的布局完全相同。"是留给我们的纪念！"她把照片递给陆惊尘，"你父亲在背面写'每把枪都有使命，就像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
陆惊尘最后看了眼手里的旧木匣，合上时的咔嗒声与新枪的保险栓声完美重合。他突然明白父亲说的"旧匣与新枪"——所谓利刃归鞘，不是让老枪永远沉睡，也不是让新枪忘记传承，是让每个零件都记得自己的使命，就像旧匣承载着过往，新枪延续着希望，在守护的路上完成最坚定的接力。
军械库的闭馆铃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在货架间回荡，与"海牛号"当年的武器入库信号完全相同。西人的动作在工作台旁汇成整齐的节奏，与零件的碰撞声、枪机的清脆声、档案的翻动声渐渐重合。陆惊尘的手按在旧匣与新枪之间，掌心的温度透过木质的纹理与冰冷的金属，与三年前父亲按住它们的力度，在这片藏着无数故事的军械库，完成了最厚重的接力。
旧匣会褪色，但里面的记忆永远不会模糊；新枪会更新，但守护的信念永远不会改变。就像利刃归鞘的真谛，从来不是停止战斗，是让每把枪都带着过往的力量，向着未来的危险冲锋，让正义的枪声，永远回荡在该响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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