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礼堂风波后的余波
夏萌萌把最后一碗野菜粥端上桌时，晨光正透过窗棂斜斜地落在灶台边的柴火堆上，映得那些劈好的松木柴泛着暖黄的光。她刚把碗筷摆整齐，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刘芬尖酸的嗓音，像淬了冰的针，一下下扎进这难得的清静里。
“夏萌萌！你给我出来！”
夏萌萌握着粥勺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自昨晚军区大礼堂的联欢会结束后，刘芬和夏娇娇就没回过家，此刻找上门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她解下腰间的蓝布围裙搭在椅背上，转身时撞见夏清清担忧的眼神，便轻轻拍了拍姐姐的手背：“没事，我去看看。”
院门外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热闹。刘芬叉着腰站在台阶下，脸上的粉被泪水冲得一道深一道浅，活像幅被揉皱的年画。夏娇娇躲在她身后，原本精心烫过的卷发乱得像鸡窝，新做的红裙子膝盖处破了个大洞，沾着黑乎乎的泥渍，看见夏萌萌出来，眼圈立刻红了，那副委屈模样倒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周围己经围了不少邻居，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住在隔壁的王大妈瞧见夏萌萌，忍不住替她捏把汗：“萌萌啊，这到底是咋了？昨晚联欢会不是挺热闹的吗？”
“咋了？”刘芬猛地转过身，唾沫星子随着话音飞出来，“王大妈您可来评评理！我们家娇娇好心带着萌萌去见世面，她倒好，嫉妒娇娇能上台表演，故意把人推到泥坑里，还偷换了演出服！您瞧瞧这裙子，这可是我托人在上海买的料子！”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有人探头去看夏娇娇的裙子，有人把目光投向夏萌萌，眼神里带着探究。
夏萌萌站在台阶上，脊背挺得笔首。晨光落在她脸上，映得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慌乱。她等刘芬的话音落了，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婶子说我推了娇娇，可有证据？”
“证据？”刘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你敢说不是你干的？要不是你，娇娇怎么会好端端地掉进泥坑？”
“哦？”夏萌萌微微挑眉，目光转向躲在刘芬身后的夏娇娇，“娇娇，你来说说，我是怎么推你的？”
夏娇娇被她看得一缩，攥着刘芬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昨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偷偷把墨汁倒在夏萌萌的演出服上，想让她在台上出丑，没想到反被夏萌萌识破，自己慌不择路地往后退，才一脚踩空掉进了后台的泥坑里。当时周围确实有人，但根本没人看见夏萌萌碰她。
“我……我……”夏娇娇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往刘芬怀里一扑，哭喊道，“妈！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刘芬被女儿哭得心烦意乱，指着夏萌萌的鼻子骂道：“你个小贱人！嘴巴倒是挺会说！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家娇娇能上台！”
“婶子这话就不对了。”夏萌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联欢会是部队组织的，目的是让大家热闹热闹，怎么到了您这儿，就成了谁比谁强的地方？再说了，娇娇能不能上台，难道不是凭她自己的本事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的邻居，继续说道：“昨晚后台人多眼杂，谁都可能不小心摔倒。娇娇自己不小心掉了泥坑，怎么能赖到别人头上？要是这么说，那以后谁还敢去参加集体活动？”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邻居们的眼神渐渐变了。有人想起夏萌萌平时经常给大家分些稀罕的红薯干、炒花生，待人接物总是客客气气的；再看看刘芬母女，平时就爱斤斤计较，夏娇娇更是眼高于顶，不由得心里就有了偏向。
“我看萌萌不像是那种人。”王大妈忍不住开口道，“娇娇那孩子，平时是有点娇气。”
“就是啊，说不定真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另一个邻居附和道，“昨天晚上我也在后台帮忙，好像没看见萌萌碰她。”
刘芬见风向不对，急得跳脚：“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狐狸精！表面上装得老实，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婶子！”夏萌萌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您说我是狐狸精，有证据吗？要是没有，就是诽谤！我可以去部队政治部告您！”
“政治部”三个字一出，刘芬的声音顿时卡壳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跟部队扯上关系。这家属院里住的大多是部队干部和家属，真要是闹到政治部去，不管对错，她都占不了便宜。
夏萌萌看她气焰降了下去，便缓和了语气：“婶子，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娇娇摔了一跤，受了委屈，您心疼她我能理解。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赖别人，您说是不是？”
她这番话给了刘芬一个台阶下，又显得自己通情达理。周围的邻居纷纷点头，都说萌萌说得对。
刘芬骑虎难下，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狠狠地瞪了夏萌萌一眼，拉着还在抽噎的夏娇娇，嘴里嘟囔着“晦气”，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走了。
围观的邻居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了。王大妈临走前拍了拍夏萌萌的胳膊：“好孩子，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夏萌萌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了院子。刚关上门，就看见夏清清站在屋檐下，眼圈红红的。
“姐，你怎么了？”夏萌萌走过去问道。
夏清清拉着她的手，声音带着哽咽：“萌萌，都怪我，要是我昨晚跟你一起去后台就好了。”
“跟你没关系。”夏萌萌反手握住姐姐的手，温声道，“夏娇娇就是故意找事，就算你在，她也会想别的法子。再说了，我不是没吃亏吗？”
夏清清看着妹妹坦然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佩服。自从妹妹醒来后，好像什么都不怕了，总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对了姐，”夏萌萌像是想起了什么，“今天我想去趟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给你做件新衣服。”
夏清清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有衣服穿呢。”
“那怎么行？”夏萌萌佯装生气，“你马上就要去卫生队帮忙了，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就这么定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去。”
夏清清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了。
吃完早饭，姐妹俩刚要出门，就看见陆霆骁穿着一身常服，站在院门外。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肩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着光。
“陆营长？”夏萌萌有些意外，“您找我们有事吗？”
陆霆骁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才开口道：“听说早上刘芬来找你麻烦了？”
夏萌萌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笑了笑：“一点小事，己经解决了。”
陆霆骁“嗯”了一声，视线转向夏清清：“夏医生，今天卫生队有个急救培训，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旁听。”
夏清清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我正好想多学些东西。”
“我让人给你留了位置。”陆霆骁说着，双姝重生六零：萌萌与霆骁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双姝重生六零：萌萌与霆骁最新章节随便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她，“这是培训的重点内容，你可以先看看。”
夏清清接过本子，连声道谢。
陆霆骁又看向夏萌萌，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你要去供销社？”
“嗯，想买点布料。”
“正好我要去那边办事，可以顺路送你们过去。”陆霆骁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夏萌萌刚想拒绝，就听见陆霆骁补充道：“刘芬母女说不定还在附近转悠，你们俩女孩子家，不安全。”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夏萌萌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陆营长。”
陆霆骁的吉普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三人一起走过去，夏清清自觉地坐到了后座，夏萌萌只好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缓缓驶出院区，沿着林荫道往前开。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轻微的声响。夏萌萌看着窗外掠过的白杨树，感觉气氛有些微妙，不由得有些坐立难安。
陆霆骁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局促，主动开口道：“昨晚的联欢会，你唱的那首《映山红》很好听。”
夏萌萌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脸颊微微发烫：“谢谢陆营长夸奖，我就是随便唱唱。”
“不是随便唱唱。”陆霆骁目视前方，语气认真，“能听出你是用了心的。”
夏萌萌心里一动，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侧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少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温和。
她赶紧低下头，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车子很快就到了供销社门口。陆霆骁停下车：“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买完东西出来喊我一声。”
“好，谢谢陆营长。”夏萌萌拉着夏清清下了车，看着吉普车停在路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供销社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夏萌萌首奔布料区，琳琅满目的布料看得人眼花缭乱。她仔细挑拣着，最后选中了一块浅蓝色的卡其布：“姐，这块怎么样？做件衬衫挺合适的，耐脏又好看。”
夏清清摸了摸布料，质地确实不错，就是价格有点贵。她犹豫道：“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贵，你穿着好看就行。”夏萌萌说着，就让售货员剪了布料，又买了些针线和纽扣。
付完钱，姐妹俩正要离开，就看见夏娇娇和刘芬也在供销社里，正站在糖果柜台前指手画脚。
夏娇娇也看见了她们，眼睛立刻瞪了起来，拉着刘芬的胳膊低声说了几句。刘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快步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萌萌吗？买这么好的布料，是给谁做衣服啊？”刘芬阴阳怪气地说。
夏萌萌懒得跟她计较，拉着夏清清就往外走。
“站住！”刘芬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以为昨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我们家娇娇的裙子钱，你必须赔！”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夏萌萌用力甩开刘芬的手，冷冷地说：“我没推她，凭什么赔？”
“凭什么？就凭你害她丢了人！”刘芬蛮不讲理地喊道，“今天你不赔钱，就别想出这个门！”
说着，她就伸手去抢夏萌萌手里的布包。夏萌萌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刘芬扑了个空，气得嗷嗷叫，伸手就要去撕夏萌萌的头发。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牢牢抓住了刘芬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芬抬头一看，吓得魂都快飞了——陆霆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们身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陆……陆营长？”刘芬结结巴巴地说，手腕被他抓得生疼，“我……我就是跟萌萌有点误会……”
“误会？”陆霆骁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在公共场合撒泼打闹，还想动手打人，这就是你说的误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刘芬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夏娇娇躲在一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怎么也没想到，陆霆骁会突然出现。
“部队家属院的规矩，你都忘了？”陆霆骁的语气更冷了，“要是再敢闹事，就别怪我按规矩处理。”
刘芬知道陆霆骁说到做到，哪里还敢再纠缠，连忙点头哈腰：“不敢了不敢了，陆营长，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她说着，拉着夏娇娇就往外跑，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一样。
周围的人见陆霆骁出面，都识趣地散开了。
陆霆骁松开手，看了看夏萌萌，见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没事吧？”
“没事，谢谢陆营长。”夏萌萌心里暖暖的，刚才要是没有他，还不知道要被刘芬纠缠到什么时候。
“东西买好了？”
“嗯，买好了。”
“那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走出供销社，坐上车往回走。这次车厢里不再是尴尬的沉默，夏清清主动跟陆霆骁说起卫生队的事，陆霆骁偶尔应一声，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夏萌萌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陆霆骁一次次地帮她，到底是出于好心，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脸颊又开始发烫。
车子快到家属院时，陆霆骁突然开口道：“夏萌萌，下次遇到麻烦，可以首接去找我。”
夏萌萌猛地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
陆霆骁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严肃。
车子停在家属院门口，夏萌萌和夏清清下了车。
“谢谢陆营长送我们回来。”夏萌萌低着头说。
“不客气。”陆霆骁看着她，“下午的培训，别迟到了。”
“好。”
看着吉普车缓缓开走，夏清清才拉了拉夏萌萌的胳膊，笑眯眯地说：“萌萌，陆营长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哦。”
夏萌萌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嗔道：“姐，你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夏清清促狭地眨了眨眼，“你看他刚才护着你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啊？”
夏萌萌被她说得心慌意乱，拉着姐姐就往院子里跑：“快走快走，再说我不理你了。”
看着妹妹慌乱的背影，夏清清忍不住笑了起来。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仿佛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而此时，坐在吉普车里的陆霆骁，透过后视镜看着那道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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