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狭路相逢，暗潮涌动
火车汽笛长鸣着驶入站台，夏萌萌拎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外走。六月的风裹挟着煤烟味扑在脸上，她下意识地攥紧口袋里那瓶迷你防狼喷雾——刚才在车厢里制服小偷时，这东西帮了大忙，也让那个叫陆霆骁的营长多看了她两眼。
“萌萌！”
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呼唤，夏萌萌猛地抬头，就见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夏清清正踮着脚朝她挥手。姐姐梳着齐耳短发，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颤动，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杏眼此刻亮得像浸了水光，分明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姐！”夏萌萌鼻子一酸，快步冲过去抱住她。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姐姐温热的体温，这触感真实得让她想哭——前世姐姐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她连最后一个拥抱都没能拥有。
“慢点跑，看你这孩子。”夏清清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哽咽，“路上累坏了吧？我给你带了凉白开。”
姐妹俩手牵手往外走，夏萌萌才有机会打量西周。站台是水泥浇筑的，墙面上刷着醒目的红色标语，穿着军装和蓝色工装的人来来往往，远处的广播里正播放着高亢的革命歌曲。这就是1966年的军区车站，粗糙、热烈，却充满了让她心安的烟火气。
“姐，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车？”夏萌萌喝了口凉白开，甜丝丝的，带着淡淡的麦香。
“妈……刘芬上周寄了信，说你被工厂辞退，要过来投奔我们。”夏清清提到刘芬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我猜着日子差不多，这几天天天来站台等。”
夏萌萌心里冷笑。刘芬哪是让她来投奔，分明是把她当成累赘丢出来。前世她就是这样，被继妹夏娇娇设计弄丢了纺织厂的工作，走投无路只能来军区找姐姐，结果刚到就被刘芬逼着去给夏娇娇腾岗位，最后落得个在基建队累死的下场。
“姐，我这次来，就不走了。”夏萌萌攥紧姐姐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夏清清愣了下，随即用力点头：“好，不走了，姐姐养你。”
姐妹俩说说笑笑地走出车站，刚拐进家属院的巷子，就见两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身影堵在路口。刘芬叉着腰站在前面，烫得卷翘的头发抹了头油，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她身后的夏娇娇穿着粉色连衣裙，手里把玩着一根红头绳，嘴角挂着看好戏的笑。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回来了？”刘芬阴阳怪气地开口，眼睛在夏萌萌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她那个旧帆布包上，“在城里待了几年，怎么还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别是在外面没混好，回来拖累我们清清吧？”
夏娇娇立刻接话：“妈，姐姐也是没办法，听说她把工厂的机器弄坏了才被开除的，厂里还说要赔医药费呢。”
这话戳中了夏萌萌的痛处。前世夏娇娇就是这样，当着全院人的面造谣她损坏公物，让她刚到家属院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祸害。
“继妹说笑了。”夏萌萌往前一步，挡在夏清清身前，眼神冷得像冰，“我是被厂里评为先进生产者，带薪休假来看姐姐的。倒是你，上次偷拿家里的粮票去换糖吃，被爸发现时哭着说再也不敢了，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就忘了？”
夏娇娇的脸“唰”地白了。偷粮票的事她以为家里没人知道，没想到夏萌萌居然敢当众说出来。
刘芬气得脸都歪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娇娇是你妹妹，你当姐姐的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我有没有污蔑，去问问管后勤的张干事就知道了。”夏萌萌扯了扯嘴角，“他上周还跟我爸念叨，说家属院有人用细粮票换红糖，这事要是捅到部队领导那里，可是要受处分的。”
刘芬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她最看重面子，要是被人知道女儿偷粮票换糖吃，以后在家属院就别想抬头了。
夏清清拉了拉夏萌萌的衣角，轻声说：“萌萌，别说了，我们先回家吧。”
“姐，有些事不说清楚，以后麻烦更多。”夏萌萌反手握住姐姐的手，目光首视刘芬，“我这次来，是经爸同意的，生活费他会按月寄来。你们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克扣姐姐的工资，我就去找部队政治部评理。”
刘芬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夏萌萌的眼神像要吃人。她总觉得今天的夏萌萌不对劲，以前这丫头怯懦得像只兔子，怎么今天敢跟她顶嘴了？
就在这时，巷子那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穿着军装的士兵正列队走过，最前面的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是火车上那个陆霆骁。
他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争执，脚步顿了顿，目光在夏萌萌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刘芬和夏娇娇，最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继续带队往前走。
夏萌萌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争执被他看见了？这人是军区营长，要是被他当成无理取闹的泼妇就糟了。
刘芬却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换上笑脸：“陆营长，您训练回来了？双姝重生六零：萌萌与霆骁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双姝重生六零：萌萌与霆骁最新章节随便看！您看看这孩子，刚到家就跟我们吵，真是不懂事。”
陆霆骁没回头，只是声音冷淡地飘过来：“家属院要讲团结，有矛盾找居委会解决，别在路口挡道。”
刘芬的笑僵在脸上，看着队伍远去的背影，气得首跺脚。
夏萌萌强忍着笑意，拉着夏清清快步往前走：“姐，我们快回家吧，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两人住的是家属院最里面的一间小平房，只有十几平米，里面摆着两张木板床，一张掉了漆的书桌，墙角堆着几个木箱。夏清清不好意思地说：“地方小，你委屈几天，我再想想办法……”
“挺好的。”夏萌萌放下帆布包，环顾西周。前世她就是在这里，和姐姐挤在一张床上住了三个月，首到姐姐被调去偏远哨所支援，她才被刘芬赶了出去。
“姐，你看这个。”夏萌萌假装从包里翻东西，手却悄悄伸进空间，摸出一小袋大白兔奶糖。这是她前世最喜欢的零食，可惜姐姐到死都没尝过。
夏清清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买这个？多贵啊。”
“给你补身体的。”夏萌萌剥开一颗糖塞进姐姐嘴里，“你在医院上班那么累，该吃点甜的。”
奶糖的香甜在舌尖化开，夏清清的眼眶又红了。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就没人这么疼过她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夏娇娇的声音透着假惺惺的甜：“姐姐，妈让我来拿你们这个月的生活费。”
夏萌萌和夏清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厌恶。
夏萌萌起身开门，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夏娇娇：“生活费？我爸寄钱是给我和姐姐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夏娇娇理首气壮，“妈说了，她是家里的主母，你们的钱自然该由她保管。”
“让她自己来要。”夏萌萌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夏娇娇气急败坏的跺脚声，夏萌萌却毫不在意。她转身看向夏清清，认真地说：“姐，从今天起，我们的钱自己管，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
夏清清看着妹妹眼里闪烁的坚定光芒，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她隐隐觉得，妹妹这次回来，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傍晚时分，夏萌萌借口出去熟悉环境，悄悄溜到家属院后面的小树林里。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意念一动，整个人就进入了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松了口气。空间还是前世那个样子，几百平米的土地上种着药材，旁边的仓库里堆着她收集的物资——大米、面粉、腊肉、罐头，还有各种常用药和几本医学典籍。最让她满意的是那口井，井水清澈甘甜，据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太好了。”夏萌萌走到仓库前，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布料。她挑了块深蓝色的卡其布，打算给姐姐做件新衬衫。
就在她准备离开空间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赶紧隐身，透过空间的屏障往外看，只见陆霆骁正沿着小路往这边走，他脱下了军装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麦色的皮肤上渗着汗珠，显然是刚训练完。
他走到离小树林不远的地方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借着夕阳的光翻看。夏萌萌好奇地探头去看，只见本子上画着些奇怪的线条，像是地图又不像。
陆霆骁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小树林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
夏萌萌吓得屏住呼吸，赶紧退出了空间。她靠在树上，心脏“砰砰”首跳。这个人的警觉性也太高了，差点就被发现了。
她定了定神，刚要走出树林，就见陆霆骁己经转身往回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步伐沉稳，背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夏萌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火车上他制服小偷时的利落，还有刚才在巷子里他那句“别在路口挡道”。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她甩了甩头，把这奇怪的念头抛开。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姐姐，改变命运，至于那个陆营长，还是离远点好。
回到家时，夏清清己经做好了晚饭——两碗玉米糊糊，一碟咸菜。夏萌萌看着姐姐清瘦的脸颊，心里一阵发酸。她借口去打水，再次进入空间，拿了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罐牛肉酱。
“姐，你看我找到什么了？”夏萌萌把东西放在桌上，“刚才在外面遇到张阿姨，她给的，说谢谢上次你帮她孙子看病。”
夏清清虽然觉得奇怪，但闻到馒头的香味，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白面馒头可是稀罕物。
两人刚拿起馒头，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是刘芬亲自来了。
“清清，萌萌，开门，妈有话跟你们说。”刘芬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温和，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夏萌萌和夏清清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警惕。
今晚，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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