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雨夜探病，心湖微澜
窗外的雨下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军区招待所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这初秋的凉意狠狠砸进人心坎里。夏萌萌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指尖在布包里那包还魂草干品上轻轻着，喉间有些发紧。
“萌萌，真不用我陪你去？这雨太大了，天黑路滑的。”夏清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她刚给住在隔壁的伤员换完药，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消毒水的味道。
夏萌萌转过身，脸上挤出个安稳的笑：“姐，没事的，我熟门熟路。再说陆营长他们住的那栋楼离这儿不远，撑把伞走十分钟就到了。你刚忙完，快歇歇吧。”
她没说的是，这包还魂草是她昨天趁着雨小，在空间里小心翼翼烘干的。自从上次匿名把新鲜还魂草送到医院，救了那位从边境送回来的重伤战士后，她就一首惦记着陆霆骁——那天在医院走廊远远瞥见他时，他眼底的红血丝和紧抿的唇线，都透着一股掩不住的疲惫。后来听招待所的阿姨说，那位战士是陆霆骁手下的兵，为了掩护战友才伤得那么重，陆营长这阵子几乎是连轴转，白天处理军务，晚上就守在医院。
“那你拿着这个。”夏清清从抽屉里翻出个油纸包，塞到她手里，“下午食堂做的红糖馒头，还热乎着，你给陆营长带去吧。他这几天肯定没好好吃饭。”
夏萌萌捏着温热的纸包，鼻尖微微发酸。姐姐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过得不容易，却总想着体恤别人。她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姐，你锁好门，我很快回来。”
揣好东西，夏萌萌撑起那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油纸伞，快步走进雨幕里。雨点被风裹挟着斜打过来，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裤脚，冰凉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她却没心思在意，只想着快点把东西送到。
陆霆骁住的那栋楼是军区里的老家属楼，一共三层，他住三楼最东头的一间。夏萌萌之前跟着姐姐来给楼里一位老干部送过药，对路线还算熟悉。
楼道里没灯，黑黢黢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夏萌萌扶着斑驳的墙壁，一步一步往上挪，脚下的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到了三楼，她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找到了那扇贴着红双喜字的木门——听说这房子以前是分给一对新婚干部的，后来那对夫妻调去了别的军区，就暂时空了出来，让陆霆骁住着。
夏萌萌深吸了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陆营长，您在吗？”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敲，声音提高了些：“陆营长，我是夏萌萌。”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低沉沙哑的男声：“谁？”
“是我，夏萌萌。”夏萌萌赶紧应道，“我听我姐说您这几天没休息好，给您送点吃的过来。”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陆霆骁站在门后，身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常服，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平日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疲惫的红血丝，却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一下。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他侧身让她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掉了漆的衣柜。书桌上堆着一摞文件，旁边放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的茶水早就凉透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纸张的油墨味。
夏萌萌把油纸包和布包放在书桌上，局促地站在门口，手还紧紧攥着湿漉漉的伞柄：“我……我听我姐说您一首守着伤员，肯定没好好吃饭。这是我姐让我给您带来的红糖馒头，还有……还有点草药，泡水喝能提神。双姝重生六零：萌萌与霆骁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双姝重生六零：萌萌与霆骁最新章节随便看！”
她没敢说是自己特意准备的还魂草，只找了个借口。
陆霆骁的目光落在那个布包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拿起布包，打开一角，一股清苦的草药味飘了出来。那草的形状和气味，他太熟悉了——和那天救了他手下战士的还魂草一模一样。
他抬眼看向夏萌萌，她正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耳根微微泛红，像是在紧张。
“这草……”陆霆骁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你从哪儿弄来的？”
夏萌萌心里一紧，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是……是我以前在山里采的，晒干了存着的。我听说这草泡水喝能提神，就想着给您送来试试。”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眼神却有些闪躲，不敢看他。
陆霆骁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他把布包重新系好，放在书桌一角，然后拿起那个油纸包，打开来。两个圆滚滚的红糖馒头散发着热气，甜香瞬间驱散了屋里沉闷的气息。
“替我谢谢你姐。”他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温热的甜味在舌尖化开，似乎连带着连日来的疲惫也消散了些。
夏萌萌见他没再问草药的事，心里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深，像是藏着一片海，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又低下头去。
“陆营长，那您忙，我先回去了。”她有些慌乱地说，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霆骁叫住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军绿色的雨衣，“雨太大了，你那把伞挡不住。拿着这个。”
那是一件崭新的雨衣，还带着淡淡的樟脑味。夏萌萌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那把伞挺好的。”
“拿着。”陆霆骁的语气不容置疑，把雨衣塞进她手里，“淋坏了身子，怎么帮你姐？”
他的话像是带着一股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她心里。夏萌萌捏着那件厚实的雨衣，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陆营长。”她小声道了谢，转身快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陆霆骁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夏萌萌。”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
他站在屋里，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以后别再去黑市了，不安全。要是需要什么，跟我说。”
夏萌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她用力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跑下了楼梯。
回到招待所时，夏萌萌的裤脚和鞋子都湿透了，但心里却暖暖的。她把那件崭新的雨衣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枕头底下，像是藏起了一个秘密。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夏萌萌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她想起陆霆骁吃馒头时的样子，想起他递雨衣时的眼神，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这个秋天，并不会像她想象中那么难熬。
而此刻，三楼的房间里，陆霆骁看着书桌上那个布包，眼神深邃。他拿起布包，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还魂草极为罕见，他派人去山里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夏萌萌却能拿出晒干的成品，这未免太过巧合。
这个看似普通的乡下姑娘，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倒了些热水，然后从布包里捏了几根还魂草放进去。清苦的草药味在热水中弥漫开来，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神。
不管她有什么秘密，他总觉得，这个姑娘，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雨还在下，夜色渐深，两颗原本毫无交集的心，却在这雨夜里，悄然靠近了一步。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场雨，不仅带来了微凉的秋意，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多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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