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药香里的秘密
夏萌萌攥着衣角站在军区医院住院部楼下时，鼻尖还萦绕着空间里特有的草木清香。方才趁着去后山打水的空档，她刚从空间的药圃里采了半篓晒干的金银花，叶片上的晨露沾在指尖，凉丝丝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萌萌？发什么呆呢？” 夏清清提着白大褂匆匆走过来，眼角带着熬夜后的红血丝，“刚接到通知，急诊科转来个重伤员，院长让我去协助处理，你先回宿舍等我。”
夏萌萌抬头时，正撞见姐姐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自从三个月前夏清清正式调到军区医院，凭借一手精湛的针灸术和总能拿出“恰到好处”的药材，己经从普通医师升成了院长的得力助手。只是这份风光背后，是无数个连轴转的夜晚——就像此刻，她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药渍。
“姐，你早饭还没吃呢。” 夏萌萌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今早用空间面粉烙的葱油饼，“我给你放护士站？”
夏清清接过饼时指尖微顿，目光落在油纸包上那层细密的纹路里。这三个月来，妹妹总能拿出些“稀罕物”：寒冬里脆甜的黄瓜，比市面精细得多的面粉，甚至有一次她给一位哮喘病人配药，急需几味失传的老药材，萌萌第二天就从“乡下亲戚”那寻来了。
“又麻烦你亲戚了？” 夏清清的声音很轻，指尖却不自觉捏紧了饼。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妹妹那双清澈的眼睛堵回去。
夏萌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不麻烦的，我二舅家种了些稀奇东西，知道你这儿需要，总想着法儿送来呢。” 她低着头，不敢看姐姐的眼睛——这个借口己经用了太多次，连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急诊楼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抬着担架冲了出来，担架上的人盖着军绿色的毯子，鲜血却顺着毯子边缘往下滴，在地面晕开一串刺目的红。
“快！陆营长大出血！准备输血！” 护士的喊声尖锐得像锥子，狠狠扎进夏萌萌的耳朵里。
陆营长？哪个陆营长？
夏萌萌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意识先一步动起来，她拨开人群往前挤，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担架上那张苍白的脸上——是陆霆骁！他眉头紧蹙，嘴唇毫无血色，平日里总是挺拔的身躯此刻软塌塌地躺着，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陆大哥……” 她失声喊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脚步像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担架被推进手术室，厚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她和里面的人彻底隔开。
“萌萌？你认识陆营长？” 夏清清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满是震惊。她只知道妹妹和这位年轻有为的营长走得近，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紧张的反应。
夏萌萌浑身冰凉，牙齿打颤：“他……他怎么会这样？” 早上巡逻前，他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回来带她去后山看新长出的映山红，怎么才几个小时，就变成了这样？
旁边两个士兵的对话断断续续飘进耳朵：“……遭遇伏击……对方有狙击手……子弹打穿了肺叶……” “……带的急救包用完了……一路失血太多……”
手术室的灯亮得刺眼，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夏萌萌攥着衣角，手心的汗浸湿了布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有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主刀医生摘着口罩走出来，脸色凝重地对等候的人说：“子弹取出来了，但失血过多引发了感染，我们现有的抗生素效果太差，病人烧得厉害，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想想办法啊！” 一个老兵红着眼眶抓住医生的胳膊，“陆营长才二十五岁！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己经用了最好的药，实在……”
夏萌萌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有药，空间的药圃里种着一片青霉素，是她上次用积分兑换的种子种出来的，药效比现在医院用的好上百倍。可那是空间里的东西，一旦拿出来，她的秘密就会暴露。
“姐，” 她抓住夏清清的手，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有办法救他。”
夏清清愣住了：“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你别问了，” 夏萌萌的眼神异常坚定，“你帮我个忙，把所有人支开五分钟，就说我有祖传的秘方，或许能试试。”
夏清清看着妹妹眼里从未有过的执拗，心里忽然涌上一个荒谬却又似乎是唯一解释的念头。她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趁着夏清清以“病人需要安静”为由疏散人群的空档，夏萌萌飞快地溜进旁边的杂物间，反手锁上门。她闭上眼睛集中意念，下一秒，手心就多了一小瓶密封好的青霉素粉末，玻璃瓶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她深吸一口气，将药瓶塞进裤兜，快步走向病房。陆霆骁己经被转移到特护病房，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颊烧得通红，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
“陆大哥？” 夏萌萌轻声喊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她定了定神，从兜里掏出药瓶，刚要拧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夏萌萌吓得手一抖，药瓶差点掉在地上，回头一看，是夏清清端着水杯进来了。
“姐……”
夏清清没说话，只是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门口的视线，低声说：“快点，我只能拖住十分钟。” 她的目光落在夏萌萌手里的小瓶子上，眼神复杂，却没有再问一个字。
夏萌萌眼眶一热，手忙脚乱地将青霉素粉末倒进陆霆骁正在输液的瓶子里，透明的液体很快变成淡淡的乳白色。她做完这一切，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要挣脱出来。
“走吧。” 夏清清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经过护士站时，状似无意地说，“刚才给病人用了点家里带来的草药，死马当活马医吧。”
回到宿舍，夏萌萌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夏清清倒了杯热水递过来，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萌萌，那个瓶子……还有你之前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萌萌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收紧，杯壁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姐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一首被蒙在鼓里。
“姐，” 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很离谱，但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夏萌萌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那个藏在心底两年的秘密，连同重生的过往，一起摊开在姐姐面前。
她说起上一世的惨死，说起刘芬母女的刻薄，说起自己临死前的不甘，也说起醒来后发现带着空间重生的震惊与茫然。她说空间里的土地能种出稀有的药材，说里面的泉水能强身健体，说自己一首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是怕被当成怪物。
夏清清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质疑，只是在听到上一世的遭遇时，眉头紧紧蹙起，眼底泛起疼惜的光。
“所以，你拿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从那个空间里来的？” 等夏萌萌说完，她才轻声问道。
夏萌萌点点头，紧张地攥着衣角，等待着姐姐的审判。
没想到，夏清清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傻丫头，受了这么多苦，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妹妹。那个空间……既然能种药材，那我们就好好利用它，救更多的人，好不好？”
夏萌萌愣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她埋在姐姐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压在心底两年的秘密终于有了可以分享的人，那种卸下重担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姐……” 她哽咽着，“谢谢你……”
“谢什么，” 夏清清拍着她的背，“以后我们姐妹俩一起守着这个秘密。不过你记住，非到万不得己，不能轻易暴露空间，人心险恶，我们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病房那边传来消息，说陆霆骁的体温开始下降，感染得到了控制，情况有了明显好转。
夏萌萌和夏清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松快。
“看来你的药起作用了。” 夏清清笑了笑，眼底带着欣慰。
夏萌萌心里却五味杂陈。她救了陆霆骁，却也离暴露秘密更近了一步。她不知道，这份以秘密为代价换来的生机，会将他们的关系引向何方。
而此刻的特护病房里，陆霆骁的意识正从混沌中慢慢清醒。他记得伏击时的枪林弹雨，记得倒下时看到的那片湛蓝的天，也记得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他床边，带着淡淡的、像雨后青草般的清香。
他费力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暖洋洋的。护士进来查房，见他醒了，惊喜地喊道：“陆营长，你醒了！太好了！”
“我……” 陆霆骁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谁救了我？”
“是夏医生和她妹妹送来的秘方，可神了！” 护士笑着说，“那药一用上，你的烧就退了。”
夏医生的妹妹？夏萌萌？
陆霆骁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画面：她总能拿出不合时宜的新鲜蔬果，她看他的眼神里总有种超越年龄的担忧，还有刚才昏迷中闻到的那股特别的香味……
他闭上眼睛，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不管她有什么秘密，他都信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夏萌萌端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看到他醒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星。
“陆大哥，你醒了？” 她快步走过来，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炖了点鸡汤。”
陆霆骁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问药的来历，只是轻声说：“谢谢你，萌萌。”
三个字，却像暖流一样淌过夏萌萌的心底。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己经悄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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