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打印间还亮着惨白的光，陈默攥着刚装订好的专利证书复印件，指腹在 "发明专利第 37291 号" 的红章上反复。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小夏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过来，屏幕蓝光映得她眼下的青黑像两道墨痕。
"默哥，投行又在砸盘了！" 她把电脑往桌上一摔，K 线图上的绿色瀑布刺得人眼睛疼，"股价己经跌破发行价，散户群里都在说要集体维权。"
陈默翻开专利卷宗，2018 年的研发日志上还留着陆明教授用红笔打的勾："钠离子电池正极材料配方 —— 氧化锰基复合结构"。他突然抓起电话，听筒里传出陆教授沙哑的声音："实验室被贴上封条了，说是接到举报涉嫌窃取商业秘密。"
"别开门。" 陈默的指节捏得发白，"我让律师带着公证员过去，他们每碰一样东西都要记录在案。" 挂了电话，他发现林小夏正举着相机拍摄，镜头里自己颤抖的手指在专利图纸上划过，像在抚摸救命稻草。
"发布会场地联系好了吗？" 他突然问。
"国际会展中心 5 号厅，王总说要给我们 ' 特殊折扣 '。" 林小夏冷笑一声，调出合同扫描件，"但附加条款里藏着陷阱 —— 如果发布会取消，要赔偿三倍场地费。"
陈默把专利证书塞进防水文件袋："他算准我们开不成？" 窗外的天渐渐泛白，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屏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滚动的数字像串不断缩水的生命线。
法务部的老张抱着卷宗冲进来说："反诉材料准备好了！我们找到去年行业峰会的录像，竞争对手李总在酒会上说过 ' 要让钠电池胎死腹中 '。" 他突然压低声音，"但法院那边传来消息，对方申请了专利无效宣告，理由是 ' 现有技术抗辩 '。"
"把陆教授的实验记录本带来。" 陈默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红，"从 2016 年的第一页开始，每页都有时间戳和第三方见证。"
发布会当天，会展中心的阶梯教室里挤满了记者。陈默刚走到后台，就看见王总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鳄鱼皮公文包上的金属扣闪得刺眼。"小陈啊，" 他故意撞了下陈默的肩膀，"听说你把最后一套房都抵押了？也是，毕竟 800 万的赔偿款不是小数目。"
"王总还是关心下自己吧。" 林小夏突然举着手机凑过来，屏幕上是段录音波形，"上周您在会所说 ' 要联合李总做空自家股票 ' 的话，我们可是录下来了。"
王总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抓着金表链的手都在抖："你... 你们敢录音？"
"比起商业诋毁，录音好像不算什么。" 陈默推开发布会大门，聚光灯瞬间把他钉在原地。台下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举着 "骗子企业" 的标语牌站起来，被保安迅速架了出去。
"各位安静。" 陈默把专利证书投影在大屏幕上，172 页的文件在激光笔的红点下缓缓翻过，"2017 年 3 月 19 日，陆明教授团队在《电化学学报》发表的论文，首次公开了钠离子电池的低温解决方案。" 他突然停顿，目光扫过第一排的竞争对手代表，"比某公司宣称的 ' 原创技术 ' 早了整整 14 个月。"
台下的闪光灯连成一片。有记者突然站起来："陈总，对方说你们的电池循环寿命只有 800 次，远低于行业标准！"
"因为他们偷换了测试条件。" 陆明教授突然走上台，手里举着两份检测报告，"我们在 - 30℃环境下的循环数据，到 1200 次时容量保持率还有 78%。而他们故意在常温下测试，就是为了制造数据差！"
大屏幕突然切到监控画面，竞争对手的技术员正偷偷调换检测样品。台下爆发出哗然，陈默听见后排有人喊："这是商业间谍！"
王总突然起身要走，被林小夏拦住去路。她举着相机对准他："王总不留下看看吗？我们刚收到法院传票，关于您涉嫌内幕交易的调查己经立案了。"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时，法务老张冲进会场，举着手机大喊："法院驳回对方的专利无效申请了！还裁定他们涉嫌商业诋毁，冻结资产 800 万！"
股价曲线在首播屏幕上突然反弹，绿色的瀑布开始倒流。陈默看着屏幕上跳动的 "+15%"，突然对着镜头鞠躬："谢谢大家相信一个卖烤冷面的能做出钠离子电池。" 他扯开衬衫，露出爷爷留下的怀表，"这表陪我从夜市摊走到今天，它教会我一件事 —— 时间会证明一切。"
散场时，车企的李总监突然凑过来，递上份补充协议："我们愿意把预付款提高到 2000 万，再加签三年供货合同。" 他压低声音，"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在搞鬼，只是没想到你们真能拿出实锤。"
陈默在协议上签字时，林小夏突然拽他的衣角。窗外，老张带着菜农们举着 "默哥加油" 的横幅站在雨里，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刚摘的黄桃。
"他们说要把这些桃送给记者。" 林小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叔说这是 ' 最甜的证据 '。"
当晚的庆功宴上，法务老张喝得满脸通红，举着酒杯说："我干这行三十年，从没见过把烤冷面摊开成新能源公司的。" 他突然对着陈默鞠躬，"谢谢你们让我相信，正义有时候真的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陈默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银行发来的到账提醒显示，800 万赔偿款己经到账，加上股价回升带来的浮盈，财富值刚好停在 1200 万。他摸出爷爷的怀表，表盖内侧的 "守拙" 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明天去实验室看看吧。" 林小夏靠在他肩上，"陆教授说有新的技术突破，能把电池成本再降 10%。"
陈默点点头，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夜市，那个被扎破的车胎。那时他蹲在地上补胎，林小夏举着相机说要拍 "最惨摊主"，而现在，他们正站在一场技术革命的风口上。
走廊里传来王鹏的喊声："默哥！李主任来了，说要给咱们申请国家级技术中心！"
陈默把怀表揣回怀里，起身时后腰的旧伤隐隐作痛。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但此刻看着墙上 "1200 万" 的财富看板，突然明白有些数字从来都不重要 —— 重要的是，那些曾经被嘲笑的梦想，正在一点点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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