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操盘室弥漫着速溶咖啡的焦香，陈默盯着屏幕上断崖式下跌的曲线，指腹在 "默氏集团" 的股票代码上反复。K 线图像条垂死挣扎的黄鳝，绿色的跌幅数字己经跳到了 - 55%，每跳动一下，就有上百万元市值蒸发在电子屏的蓝光里。
"投行又在砸盘了！" 林小夏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卖单像蚁群过境，"他们放出消息说，咱们的钠电池专利被欧洲专利局驳回了！"
陈默突然抓起内线电话："让法务部立刻联系布鲁塞尔的律所，我要专利审查的实时记录！" 听筒里传来忙音，他才想起法务部老张昨晚突发心梗住院，现在办公室只剩三个刚毕业的实习生。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鹏抱着纸箱撞开房门，里面装满员工递来的辞呈。"默哥，车间主任说再发不出工资，他就带着焊工班去特斯拉的工厂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王总在停车场被记者围堵，他说...... 说要把股份全抛了 ' 止损 '。"
陈默把辞呈扫到地上，纸张散落的声音惊醒了角落里打盹的证券事务代表。"通知下去，" 他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红，"今天召开全体员工大会，所有部门必须到齐。"
会议室的投影仪忽明忽暗，陈默站在台上看着底下稀稀拉拉的座位。第三排的女工正在偷偷打包个人物品，她工位上还贴着三年前 "默哥厨房" 的开业海报。
"我知道大家怕了。" 陈默的声音撞在铁皮屋顶上，"股价跌了 55%，投行要收购，连王总都想跑路。" 他突然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红色的印章在聚光灯下格外刺眼，"但我陈默今天在这里发誓，只要还有一个人信我，这公司就倒不了！"
后排突然传来骚动，有人举着手机站起来："陈总，网上说你早就把资产转移到海外了！"
"你可以查我的账户。" 陈默突然把手机扔过去，"密码是公司成立日期。看看里面除了给老张治病的五万块，还有没有一分钱！"
林小夏突然举着摄像机挤到台前，镜头扫过台下员工们紧绷的脸："家人们还记得三年前吗？咱们在城中村车库里做预制菜，王鹏为了抢订单摔断过腿，张姐带着孩子来车间打包......"
投影仪突然亮起，开始播放林小夏剪辑的纪录片。画面里的陈默蹲在夜市摊前补车胎，手指被扎破还在笑；仓库改成的实验室里，陆教授用烧杯煮泡面，蒸汽模糊了眼镜片；菜农老张背着黄桃爬楼梯，每步都要扶着墙喘息。
"这是我们的创业日记。" 林小夏的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把爷爷留下的怀表当了换工资时，你们谁在场？他说 ' 员工工资不能拖 ' 的时候，谁听见了？"
有个穿工装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是当年跟着陈默摆摊的学徒："我作证！那年冬天默哥把棉袄脱给我，自己冻得发烧还去进货！"
"我也作证！" 质检组的组长举起断过的手指，"上次罐头抽检不合格，是默哥带头把三万箱全砸了，说 ' 砸了赔钱也不能砸招牌 '！"
陈默突然扯开西装，露出里面印着 "默哥厨房" 的旧 T 恤："我宣布两件事。第一，启动员工持股计划，所有在职员工按工龄配股，亏损由我个人承担。第二，我把名下 10% 的股份捐出来，成立员工子女教育基金，从幼儿园到大学全报销！"
台下突然爆发出掌声，有人开始撕手里的辞呈。王鹏抹着眼泪跑上台，手里举着张银行卡："我把买房的钱取出来了，要认购十万股！"
"我要五万！"
"我三万！"
林小夏的首播间突然涌入十万人，弹幕像瀑布般滚动：
"刚看了创业日记，这老板能处！"
"我是老粉，当年买过默哥的烤冷面，现在就去买股票！"
"组建默家军护盘！谁都别想欺负老实人！"
有个 ID 叫 "夜市老邻居" 的用户突然刷了一百个火箭："我是当年卖炸串的李姐，默哥帮我女儿凑过手术费，这钱我捐给护盘基金！"
股价曲线在下午两点突然反弹。陈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 "+15%"，林小夏举着手机冲进来，镜头里老张带着菜农们举着 "默哥挺住" 的横幅站在交易所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刚摘的黄桃。
"张叔他们把果园抵押了，凑了两百万买股票！" 林小夏的声音在发抖，"农业局李主任说要号召全省合作社护盘，还有车企李总监，他刚在朋友圈说 ' 默氏的电池要是不行，我把车间吃了 '！"
王总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背景音里有记者的追问声。"小陈......"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错了，我不该......"
"王总，" 陈默打断他，"现在回头还不晚。"
挂了电话，证券事务代表突然尖叫："默总快看！股价涨了 30%！投行的卖单被吃完了！"
夕阳透过操盘室的窗户照进来，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了层金。陈默看着屏幕上 1.5 亿元的财富值，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钱聚人散，钱散人聚。"
林小夏举着相机拍摄这历史性的时刻，镜头里的陈默正和员工们击掌，后腰的旧伤让他弯腰时动作有些僵硬。但那双眼睛里的光，比三年前在夜市摊前亮了百倍。
"默哥，记者要采访你。" 林小夏把话筒递过来。
陈默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霓虹灯，突然笑了："告诉他们，默氏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所有相信 ' 良心能当钱花 ' 的人的。"
当晚的庆功宴上，老张举着酒杯站起来，手抖得厉害："俺不会说好听的，就知道跟着默娃干，踏实！" 他突然对着陈默鞠躬，"当年你说 ' 要让种地的人有尊严 '，俺信了！"
陈默把酒一饮而尽，怀表在口袋里轻轻发烫。他知道这场仗还没打赢，但此刻看着满桌笑脸，突然明白有些财富从来不在账户里 —— 那些攥着股票认购单的手，那些喊着 "默家军加油" 的声音，才是最硬的底气。
手机在深夜突然震动，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句话："我是当年扎你车胎的王哥，现在在开网约车，刚买了五千股。欠你的，用这个还。"
陈默望着窗外的星空笑了，给对方回了条消息："明天来公司当保安吧，缺个靠谱的人。"
操盘室的灯亮到天明，屏幕上的股价还在缓慢爬升。林小夏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上还沾着蛋糕奶油。陈默给她盖上外套，指尖拂过她笔记本上的话："最好的商业模式，是让每个参与者都觉得值。"
他摸出爷爷的怀表，表盖内侧新刻了行字："不是所有财富都能衡量，比如此刻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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