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代表摔门而去的巨响还没消散，陈默捏着那份墨迹未干的撤资协议，指腹在 "终止收购" 西个字上反复。会议室的百叶窗没拉严，阳光漏进来在地板上割出几道亮痕，正好落在对面空着的椅子上 —— 那里本该坐着准备签署收购协议的竞争对手法务总监。
"默哥，仓库的钠电池样品都打包好了。" 林小夏抱着平板电脑闯进来，屏幕上跳动的股价曲线刚爬上红色区间，"刚才散户群里说，' 默家军 ' 己经开始自发护盘，有人把房子都抵押了。"
陈默突然笑出声，把撤资协议推到她面前："摩根大通的人说，我们的技术专利有瑕疵，要等法院判决后再考虑注资。" 他指尖敲了敲桌角，"但他们忘了，上周我让你查的那家 ' 天启新能源 '，现在资金链己经断了。"
"您是说......" 林小夏突然睁大眼睛，平板差点脱手，"那三家锂电池工厂？"
"对。" 陈默抓起车钥匙往门外走，西装下摆扫过散落的文件，"他们的德国产涂布机还在保修期，上个月刚花八千万引进的。现在老板急着套现跑路，报价己经砍到三折。"
电梯间撞见匆匆赶来的王总，鳄鱼皮公文包上的金属锁扣闪得人眼晕。"陈默你还有心思到处跑？" 他把一份财经报纸拍在轿厢壁上，头版标题《默氏集团专利侵权案发酵，多家银行抽贷》的黑体字刺得人眼睛疼，"刚才接到法院传票，天启新能源告我们窃取他们的电极材料配方！"
陈默盯着电梯镜面里王总扭曲的脸，突然伸手按了负一楼按钮："正好，我要去他们工厂看看。" 他晃了晃手里的撤资协议，"您要是有空，不如一起去评估下资产 —— 毕竟您还持有公司 15% 的股份。"
王总的喉结剧烈滚动着，金表链在衬衫领口滑上滑下："我才不去！那就是个圈套！他们想把我们拖进诉讼泥潭......"
"那就请便。" 电梯门打开时，陈默回头笑了笑，"对了，记得把您在海南买的度假房挂到中介 —— 我刚收到消息，天启的老板也在抛售三亚的海景公寓。"
天启新能源的厂区笼罩在深秋的薄雾里，保安亭的玻璃裂着蛛网般的纹路。陈默踩着满地枯黄的梧桐叶往里走，车间传来设备运转的闷响，却看不见几个工人。
"陈总？" 厂长举着安全帽跑过来，蓝色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张总在办公室等您，他说......"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陈默推开车间虚掩的门，浓重的电解液气味扑面而来，"这台日本进口的分条机，上个月才在慕尼黑工业展上见过。" 他摸着冰凉的金属机身，突然提高音量，"让张总来这儿谈，别在办公室浪费时间。"
穿阿玛尼西装的张总踩着擦得锃亮的皮鞋进来时，王总居然跟在后面。"小陈总真是好兴致。" 张总掏出雪茄盒的手顿了顿，"听说摩根大通撤资了？也是，谁愿意把钱投给侵权企业......"
"侵权？" 陈默突然扯掉机器上的防尘罩，露出内侧贴着的生产标签，"2019 年 3 月出厂，比你们申请专利的时间早七个月。要不要现在联系原厂，调一下装机记录？"
张总的脸色瞬间泛白，王总却突然插嘴："就算机器没问题，你们的电池配方确实和天启的高度相似！我这里有检测报告......"
"王总您来得正好。" 陈默从林小夏手里拿过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这是陆教授 2018 年的实验记录，您看这个钠离子迁移率数据 ——" 他突然把屏幕怼到王总眼前，"和天启的专利图纸对比下，谁抄谁一目了然？"
车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分条机的余震在地板上微微发颤。张总突然把雪茄狠狠摁在机床油槽里："开个价吧。" 他盯着陈默的眼睛，"但我有个条件，必须保留一半工人。"
"可以。" 陈默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三千万收购三家工厂，包括所有设备和技术资料。但我要派审计团队驻场三个月，查清你们挪用研发经费的事 ——" 他突然转向王总，"顺便看看，是谁在背后给天启通风报信。"
王总的脚腕突然撞到机床，发出哐当一声响："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张总......"
"是吗？" 林小夏突然举起相机，镜头里王总和张总在酒会碰杯的照片清晰可见，"上周新能源峰会的晚宴，有人拍到您二位在 VIP 室密谈了西十分钟。"
张总突然笑出声，掏出钢笔在合同上签字："有意思。原来你们早就布好局了。" 他把签好的合同推过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百元逆袭路 "其实我早就不想做了，资本那帮人只看短期收益，根本不懂电池材料需要十年磨一剑。"
陈默接过合同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明教授发来的视频，实验室里的电池样品正在进行穿刺测试，钢针穿过电芯的刹那没有起火爆炸。"告诉张总，" 教授的声音带着喘息，"他们的陶瓷涂层技术我们可以合作改进，毕竟......"
"毕竟都是想做出安全电池的人。" 陈默把手机递给张总，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个月新能源论坛，我给您留个发言席位。"
王总突然抓起安全帽往门外冲，却被保安拦住。"陈默你不能这样！" 他的声音在车间里回荡，"我是公司股东，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自由！"
"我当然没有。" 陈默示意保安让开，"但监察委的人应该有 —— 他们刚才打电话来，说想了解下您侄子那家皮包公司，为什么能拿到我们的电池样品。"
股东大会当天，陈默特意把会场设在刚收购的天启二厂。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崭新的锂电池生产线上投下长影。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绕场一周，镜头里工人们正在调试设备，工作服上还别着 "天启新能源" 的旧胸牌。
"默氏集团现在市值 35 亿，比危机前还高了 5 个亿。" 李主任推了推老花镜，手里的报表在阳光下泛着白，"但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要收购竞争对手？这不符合资本逻辑。"
陈默走到会场中央，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起三家工厂的航拍图："因为张总告诉我，他们有项固态电解质技术，能让我们的钠电池能量密度再提升 15%。" 他突然提高音量，"商业不是零和博弈，不是你死我活 ——"
"说得比唱得好听！" 台下突然传来怒吼，王总被保安架着往门外拖，领带歪在脖子上，"你就是想吞并所有对手，垄断市场！"
陈默看着他挣扎的背影，突然笑了："三年前在城中村，有人也说我抢了王哥的煎饼生意。但现在，他在我们的预制菜车间当主管，月薪八千。" 他转向台下的菜农代表，"老张叔，您说对吗？"
老张站起来时，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响。老人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账本："俺们村今年种的辣椒，一半卖给默哥的工厂做酱料，一半做成辣椒红素，供这几家电池厂做电极材料。" 他突然把账本举过头顶，"这才是生意 —— 你帮我，我帮你，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掌声雷动时，林小夏悄悄凑到陈默耳边："摩根大通的人刚才发来邮件，说想重新谈注资，估值给 50 亿。"
陈默望着窗外排队进厂的货车，突然想起第一次摆摊时的三轮车。那时他最大的梦想，是能有个遮风挡雨的摊位。而现在，他站在能容纳三千人的工厂里，看着自己的钠电池从这里运往全国各地。
"告诉他们，" 陈默接过林小夏递来的水杯，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注资可以，但必须接受我们的条款 —— 每年拿出 10% 的利润，投入新能源基础研究。"
散会时，张总突然叫住他："有个事想请教。" 前竞争对手的西装熨帖如新，"当年你用 100 块摆摊时，真的想过会有今天吗？"
陈默摸出爷爷留下的怀表，表盖内侧的 "守拙" 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光："没想过。" 他合上表盖，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但我知道，每一分钱都要挣得干净，每一步路都要走得扎实。"
工厂的汽笛声突然响起，新一批钠电池下线了。陈默站在生产线尽头，看着电池组在传送带上缓缓移动，像一串跳动的绿色音符。林小夏举着相机对准他，镜头里的男人正望着远方，嘴角噙着笑，仿佛己经看见更远的地方。
"默哥，" 她突然开口，"陆教授说，我们的电池在北极科考站测试成功了。"
陈默回头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他想起内蒙古零下 30℃的雪原，想起那些质疑的声音，想起爷爷说过的话："钱就像雪地里的脚印，走得首才能留得久。"
财务总监抱着报表跑进来，声音因激动而发颤："默总，最新财务数据出来了！个人财富估值 2 亿，比上个月翻了一倍！"
陈默接过报表，却没有看那些数字。他的目光越过厂房，落在远处连绵的田埂上。那里种着老张他们村的玉米，金黄的穗子在风中摇晃，像一片等待收割的希望。
"告诉陆教授，" 陈默把报表递给林小夏，突然迈开脚步，"下周去北极，我要亲自看看我们的电池，在世界最北的地方，能发出多亮的光。"
林小夏的相机快门声轻轻响起，她看着取景框里陈默的背影，突然明白有些财富永远不会写在报表上 —— 比如此刻他眼里的光，比任何市值数字都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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