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塞尔欧盟委员会的大理石会议厅里，空气仿佛凝固成冰。陈默攥着碳足迹报告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报告封面上 “默氏钠电池全生命周期碳排放：32kgCO?e/kWh” 的红色字体，像枚投向听证会的炸弹。欧盟贸易委员范德堡的钢笔在 “拟征收 30% 反倾销税” 的文件上敲出冷硬的声响，金属笔尖与纸面碰撞的脆响，在穹顶下反复回荡。
“陈总认为，用东南亚廉价劳动力压低成本的模式，配谈‘绿色能源’？” 范德堡突然抬眼，蓝灰色的瞳孔里淬着冰，“我们的调查显示，默氏波兰工厂的时薪仅为德国同行的 60%，这就是所谓的‘公平竞争’？”
陈默突然将一摞工资单推过会议桌，纸张边缘的烫金纹路在日光灯下晃得人眼晕：“范德堡委员看过这个吗？” 他用激光笔点着某行数据，“波兰工厂 2000 名员工中，1800 人是本地居民，平均时薪比最低工资标准高 37%。” 他突然提高音量，让后排的德国车企代表都能听见，“倒是贵国某锂矿企业，在刚果金的矿工日薪不足 2 欧元 —— 这才是真正的血汗工厂。”
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的手微微发抖，镜头里的宝马采购总监施密特突然举手：“我们支持默氏的碳足迹数据。” 他将一份检测报告摔在桌上，“其电池的全生命周期碳排放，仅为锂电池的 1/3。如果征收 30% 关税，欧洲电动车成本将上涨 15%，这会让我们在全球竞争中失去优势。”
范德堡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凌乱的弧线：“施密特先生这是在威胁欧盟？” 他突然转向听证会旁听席，“各位难道忘了，默氏去年的出口量激增 200%，这明显是倾销行为！”
“是因为你们的车企在抢货。” 陈默掏出手机，屏幕上的订单记录密密麻麻，“宝马、大众、雷诺去年的采购量，占我们对欧出口的 78%。如果这也算‘倾销’，不如问问他们为什么不买本土电池？”
听证会休会时，德国经济部长突然在走廊拦住陈默。男人的公文包上别着奔驰徽章，金属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我们可以联合施压，但有个条件 —— 波兰工厂的产能要扩大 3 倍，优先供应欧洲车企。”
“可以。” 陈默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爷爷留下的怀表，“但欧盟必须承认碳足迹溯源系统的合法性。” 他突然凑近对方耳边，“您的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总不能鼓励高碳排放吧？”
当晚的紧急会议上，施密特举着成本核算表拍案而起：“如果税率定在 30%，我们的 iX3 车型售价将突破 6 万欧元！” 他突然将文件往范德堡面前一摔，“这会让我们失去中国市场的价格优势！”
范德堡的手指在 “15% 成本上涨” 的测算结果上反复，突然对着听证会秘书喊：“调取默氏的光伏供电数据！” 当屏幕上的波兰工厂光伏电站发电量跳出来时，全场陷入死寂 ——70% 的生产用电来自太阳能，这比欧盟 “2030 碳中和” 目标提前了 7 年。
“现在谈谈惩罚性关税？” 陈默突然笑了，将一份联名声明推过去，宝马、大众、雷诺的 CEO 签名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这份‘能源安全声明’里写得很清楚：默氏电池的稳定供应，首接关系到欧洲 50 万个就业岗位。”
林小夏突然尖叫起来，手机屏幕上的欧盟内部文件显示：“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均反对 30% 税率，担心影响本国车企竞争力。” 她突然将镜头对准范德堡，“委员难道要为了‘贸易保护’，牺牲整个欧洲的新能源转型？”
最终投票结果公布时，陈默正站在波兰工厂的扩建奠基现场。当 “5% 惩罚性关税” 的红色大字出现在屏幕上，施密特举着香槟冲过来，酒液溅在陈默的衬衫上：“我们赢了！但范德堡放话，要盯着你们的碳足迹数据。”
“让他盯。” 陈默望着正在架设的光伏板阵列，蓝黑色的面板在夕阳下连成海洋，“明天就把实时监测系统接入欧盟数据库，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绿电、真安全’。” 他突然扯开西装，怀表链上挂着的微型电池在余晖里闪着光，“对了，告诉老张，波兰的土壤适合种辣椒，让他准备技术输出 —— 我们的电池，要用欧洲的阳光和中国的智慧。”
三个月后，波兰工厂的产能扩张仪式上，范德堡的贺信突然出现在大屏幕上。措辞生硬的文字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妥协：“期待默氏为欧洲碳中和目标做贡献。” 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的手突然发抖，镜头里的股价曲线正陡峭上扬，默氏对欧出口额同比激增 200%，波兰工厂的辣椒种植园里，第一批红果己经挂满枝头。
陈默摸着电池生产线上的欧盟认证标签，突然想起爷爷怀表内侧的刻字：“守拙”。他掏出手机给范德堡发了条消息，附上刚拍的辣椒田照片，后面加了句：“下次听证会，试试用我们的辣椒红素做电池添加剂 —— 比任何贸易壁垒都更有生命力。”
手机屏幕亮起时，欧盟委员会的回复赫然写着：“期待下次技术交流。” 陈默笑着关掉屏幕，将怀表贴在耳边，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混着远处的焊枪声，像在为这场反倾销反击战，奏响最铿锵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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