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荒漠的烈日把红土烤得冒烟，陈默踩着龟裂的地面往前走，皮鞋底粘满铁锈色的矿渣。勘探队留下的全站仪歪斜地插在地上，显示屏上的含硫量数据刺眼得很 ——3.7%，是行业标准的五倍。林小夏举着相机的手在发抖，镜头里扩建工地的围栏被推倒了大半，原住民的涂鸦在铁皮板上扭曲成 "滚出去" 的字样。
"陈总，长老们又在矿门口跳舞了。" 澳洲分公司经理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远处戴羽毛头饰的人群，"他们说扩建会惊动地下的祖先，环保署己经暂停了施工许可。"
陈默弯腰捡起块锂云母矿石，指尖被锋利的晶体划破。血珠滴在红土上的瞬间，他突然笑了："让他们跳。" 他掏出平板翻开图纸，太阳能板阵列在屏幕上连成蓝色的海，"去告诉长老，我们在矿区建三座光伏电站，发电量够他们部落用三十年。"
原住民长老沃伦突然带着两个挎着长矛的护卫走过来，赭石色的身体在烈日下泛着油光："白人的承诺像沙漠的雨。" 老人用粗糙的手掌按住陈默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十年前那家矿业公司也这么说，现在我们的水井还是干的。"
"这次不一样。" 陈默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贴在胸口的爷爷怀表，表盖内侧新刻的 "光伏换矿权" 字样沾着矿尘，"您可以现在派人去丈量土地，电站建成前先预付三年电费。" 他突然转向随行的环保专家，"把我们的零排放冶炼技术说明书翻译成土语，让每个人都看明白。"
林小夏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的财经新闻推送标题在阳光下泛着光：《锂价突破 20 万元 / 吨，宁德时代锂矿采购价暴涨 30%》。她声音发颤地展示评论区："网友说现在谁控制锂矿，谁就掐住了新能源的脖子......"
"我们不掐脖子。" 陈默把矿石塞进样品袋，转身时后腰的旧伤被汗水浸得发疼，"通知法务，立刻启动和刚果（金）的钠矿开发协议。" 他突然笑了，"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只靠锂吃饭。"
刚果（金）的视频会议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召开，矿业部长卡伦巴的脸在信号不稳的屏幕上忽明忽暗："陈总真要在加丹加省投资？那里的反政府武装刚炸毁了两座钴矿。"
"我们挖钠矿。" 陈默调出地质勘探数据，红色的钠矿带在地图上像条发光的河，"每吨开采成本比锂矿低 60%，而且......" 他突然提高音量，"我们用太阳能驱动选矿设备，不烧一滴柴油。"
卡伦巴的喉结剧烈滚动着："政府可以提供武装保护，但要 5% 的干股。" 他突然压低声音，"上周宁德时代的人也来了，他们愿意用钴矿资源换优先采购权。"
"告诉他们排队。" 陈默把光伏电站的三维模型推到镜头前，"我们的条件是：用钠矿开采权换 100 所太阳能学校，毕业生优先录用。" 林小夏突然举着计算器冲进镜头，按键声在安静的帐篷里格外刺耳："部长您看！按当前价计算，五年就能收回建校成本！"
澳洲环保署的检查官突然带着摄像机闯进帐篷，镜头对准陈默手里的锂矿样品："有人举报你们偷偷排放尾矿水。" 他突然指向远处的蒸发池，"那些蓝色的液体是什么？"
陈默突然把检查官拽到池边，池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这是处理后的循环水，里面养着罗非鱼。" 他弯腰掬起一捧水往嘴里送，被林小夏死死拽住。老人沃伦突然大笑起来，用土语喊了句什么，身后的原住民突然欢呼着跳进泳池。
"他们说这是神迹。" 翻译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沃伦长老同意扩建了，但要求在矿区中心保留神圣的猴面包树。"
陈默望着那群在泳池里嬉戏的原住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内蒙古测试电池的夜晚。陆明教授冻得发紫的嘴唇凑在耳边说："最好的资源布局，是让每个参与者都觉得自己赢了。" 此刻握着沃伦粗糙的手掌，他突然明白，这场锂矿扩建的博弈，从来不止是为了多出的 10 万吨产能。
"通知刚果（金）团队，" 他对着对讲机说，"把钠矿的开采设备型号发过来，和澳洲的光伏电站统一标准。" 林小夏的相机突然对准天边的晚霞，矿区的红土在夕阳下泛着紫黑色，像块被上帝打翻的调色盘。
季度财报发布会当天，陈默站在全球工厂分布图前，激光笔在澳洲和非洲的矿区间划出金色的弧线："当宁德时代的锂矿采购价暴涨 30% 时，我们的原料成本仍锁定在年初水平。" 他突然提高音量，让首播间的弹幕都安静下来，"因为我们有锂钠互补的拼图 —— 澳洲的锂矿保证能量密度，刚果的钠矿控制成本。"
大屏幕上的利润曲线突然陡峭上扬，62% 的同比增幅数字红得刺眼。林小夏举着平板冲进镜头，屏幕上的全球电池企业排名正在刷新："默氏进前三了！超越 LG 新能源了！"
沃伦长老的视频请求突然弹出，老人举着手机在光伏电站前转圈，蓝色的面板在阳光下连成海洋："陈总，我们的水井出水了。" 他突然把镜头转向正在充电的电动皮卡，"按照约定，这些车归部落使用。"
陈默望着屏幕里欢呼的原住民，突然扯开衬衫露出爷爷的怀表。表盖内侧的锂矿和钠矿图标紧紧挨着，像枚刚拼好的硬币。远处的研发中心还亮着灯，陆明教授正举着新的电池样品在 - 40℃的环境箱里测试。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 就像当年那个被城管追着跑的烤冷面摊主，只要敢在别人争抢的资源外再辟新路，总有一天能让整个行业跟着转身。
"通知采购部，" 他对着对讲机说，"给比亚迪发样品，就说我们的锂钠混合电池能量密度突破 500Wh/kg 了。" 他转身时，窗外的红土荒漠正在光伏板的庇护下，悄悄长出第一丛绿色的草。林小夏的相机快门声轻轻响起，她突然觉得，那些被阳光吻过的锂矿与钠矿，此刻正把最耀眼的光芒，藏进每个普通人的生活里。
深夜的庆功宴上，卡伦巴部长举着视频电话敬酒："加丹加省的钠矿开工了，孩子们都在太阳能学校里学中文。" 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收到消息，特斯拉想在我们的矿区建超级工厂。"
陈默的指尖在怀表盖上，突然笑了："让他们来。" 他指着墙上的全球资源分布图，默氏的矿区标识像颗跳动的心脏，"但要他们用我们的电池，就像澳洲的原住民现在都改用我们的光伏电。"
手机屏幕亮起时，伦敦金属交易所的行情提示恰好弹出。锂价己经突破 22 万元 / 吨，而默氏的原料成本曲线却像条平稳的首线。陈默笑着关掉屏幕，把怀表贴在耳边，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混着远处的焊枪声，像在为这场资源拼图的终局，奏响最铿锵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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