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氏集团总部的旋转门吞吐着西装革履的人影，陈默站在股东大会会场入口，指尖着怀表链上的微型电池吊坠。晨光透过玻璃穹顶，在 "特别股东大会" 的鎏金牌匾上投下碎金，而会场内早己暗流涌动 —— 外资机构摩根士丹利的代表正举着平板电脑，向小股东们展示着拆分基金会的提案草案，红色的 "资产剥离" 字样像道未愈的伤疤。
"陈总这步棋太险了。" 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的手微微发颤，镜头里的外资代表怀特正用镀金钢笔敲击桌面，"他们联合了 17% 的散户股东，就差 3% 就能触发表决门槛。"
陈默突然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疤痕："让他们闹。" 他往会场走的脚步掷地有声，"张叔他们到了吗？"
"在休息室等着呢。" 林小夏跟上他的步伐，"带了五十个菜农代表，每个人都揣着合作社的股权证。"
会场灯光骤亮时，怀特突然从席位上站起，鳄鱼皮公文包上的金属锁扣闪得人睁不开眼："根据《公司法》第 142 条，我们提议拆分默氏公益基金会！" 他将一份审计报告摔在投影幕布前，"这个基金会三年花了 1.2 亿，却没给股东带来任何收益，纯属资源浪费！"
台下响起稀疏的附和声。持股 0.8% 的散户股东突然尖叫："就是！我的股息都被拿去给农民发福利了！"
陈默走上主席台的动作顿了顿，后腰的旧伤被牵扯得发疼："怀特先生见过这些 ' 福利 ' 吗？"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幕布上跳出基金会带动的订单数据，红色的 "30 亿" 字样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去年老张的合作社给宝马供货的黄桃酱，就是基金会牵的线。"
怀特突然冷笑："那是商业合作，和公益无关！"
"无关？" 陈默突然指向会场后门，菜农老张带着五十位代表鱼贯而入，粗布褂子上的泥点在地毯上印出梅花，"张叔，告诉他们基金会帮你们修灌溉渠后，黄桃亩产多了多少。"
老张的烟袋锅在麦克风上磕出脆响："多了三百斤！" 老人突然扯开粗布褂子，露出里面印着默氏 logo 的背心，"俺们用分红买了光伏板，现在给电池厂供电，度电成本比电网低两毛！"
怀特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这是绑架！用道德绑架股东利益！"
"那请看看这个。" 陈默调出基金会的税收减免文件，"去年这 30 亿订单，给集团省下了 2300 万税费。" 他突然提高音量，让后排的小股东都能听见，"更别说这些菜农现在都是默氏的忠实客户 —— 你们觉得拆分基金会，他们还会买我们的电池吗？"
会场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白雾在光束里沉降。持股 2.3% 的刘姓股东突然举手："我撤回赞成票！" 他举着手机冲向主席台，"刚收到合作社的消息，他们要停掉我公司的蔬菜供应！"
怀特突然拍案而起，公文包摔出的委托书散落一地："我们还有后手！" 他指着投影上新弹出的条款，"要求罢免基金会管委会，由外资代表接任！"
"你敢！" 陆明教授的视频连线突然切入，老人举着基金会资助的电池样品在镜头前晃，"这些钠离子电池的低温技术，全靠基金会给中科院的科研经费！" 他突然转向怀特，"你们想拆的不是基金会，是默氏的技术根基！"
表决开始的提示音响起时，陈默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份文件："我宣布两件事。" 他将员工持股计划修正案推到台前，"第一，扩容员工持股至 10%，注入信托由工会管理；第二，基金会每年拿出 30% 收益，给持股员工发特别分红。"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怀特攥着表决器的指节泛白，屏幕上的反对票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72%，远超通过所需的三分之二。
"不可能！" 怀特突然掀翻桌子，文件在地毯上散落成雪，"你们作弊！这些农民根本不是股东！"
"他们是隐形股东。" 陈默弯腰捡起一份股权证，上面的 "菜农联盟集体持股" 字样沾着油墨，"默氏的每块电池里，都有他们的汗水。" 他突然扯开衬衫，怀表内侧新刻的 "共富" 二字在灯光下泛着铜绿，"我爷爷总说，钱聚人散，钱散人聚。"
休会时，老张突然拽住陈默的手腕，粗糙的手掌在他手背上拍了三下："俺们合作社凑了 500 万，想入员工持股信托。" 老人的烟袋锅在股权证上磕出响，"跟着你干，踏实。"
怀特的团队灰溜溜离场时，林小夏举着平板追上来，屏幕上的股价曲线正以每秒 0.5% 的幅度回升："涨了 5%！投行说这是 ' 股东利益与社会责任的完美平衡 '！"
陈默望着窗外菜农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城中村车库，自己用烤冷面换蔬菜的日子。那时王鹏总说 "做生意要算清账"，现在看来，最该算的是人心账。
"通知下去。" 他对着对讲机说，"让基金会牵头，在青海建座光伏电站，用菜农的辣椒红素做电池添加剂。" 林小夏的相机快门声轻轻响起，镜头里的陈默正对着夕阳微笑，怀表链在西装内侧晃动，像在为这场博弈奏响最朴素的终章。
深夜的庆功宴上，持股 0.8% 的散户股东举着酒杯凑过来，脸红得像醉虾："陈总，之前是我糊涂。" 他突然掏出手机，"我把房子抵押了，想多买些默氏股票。"
陈默接过酒杯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基金会的最新报表显示，带动订单己突破 32 亿。他望着远处研发中心的灯火，突然明白有些平衡从来不在表决器上 —— 就像爷爷怀表走过的那些岁月，最精密的齿轮，往往需要最包容的咬合。
"明天去青海。" 他把怀表揣回怀里，金属表链在月光下泛着光，"告诉张叔，他们的辣椒该涨价了。" 远处的星空下，菜农们临时搭起的篝火还在燃烧，火星在夜空中划出弧线，像串流动的股权证，每颗都闪着比利润更珍贵的光。
(http://www.220book.com/book/VEV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