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林小葵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那辆黑色宾利慕尚的车头标在阳光下闪得她睁不开眼。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恭敬地为她打开车门，皮革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林女士，请。”车子平稳地汇入早高峰车流，林小葵偷偷打量着车内的装饰。没有想象中暴发户式的奢华，反而简洁到近乎禁欲 —— 深灰色真皮座椅，中控台只有几个必要的按钮，连车载香氛都是若有似无的冷调。这很符合她查到的顾衍舟的风格。昨晚她熬夜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报道，这位年仅三十岁的顾氏 CEO 像个活在财经版的神秘符号：斯坦福计算机系毕业，回国三年把家族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做成估值千亿的科技巨头，采访照片永远是同一款深色西装，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从未有过任何花边新闻。唯一的八卦是上个月某财经杂志的匿名爆料，说顾衍舟有严重的社交障碍，除了工作必要场合，几乎从不出现在任何私人聚会。“真是个怪胎。” 林小葵在心里嘀咕，同时默默计算着如果这真是诈骗，她该怎么安全脱身。顾氏总部大厦比财经杂志上的照片更震撼。玻璃幕墙反射着蓝天白云，像一座首插云霄的水晶宫殿。前台小姐核实信息后，领着她穿过挑高十米的大堂，乘上专属电梯。电梯里的数字不断攀升，林小葵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她摸了摸包里的录音笔 —— 那是大学时做兼职记者留下的，此刻被她调成了工作状态。“林女士，这边请。” 电梯在顶层停下，一位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己经等在门口。他穿着格子衬衫，头发有些凌乱，手指紧张地绞着工牌，上面写着 “行政助理 张明”。“我是顾总的助理张明，您可以叫我小明。” 他说话时带着明显的结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顾总正在开会，让我先跟您对接一下。”张明领着她走进一间会客室，落地窗正对着整个城市的天际线。他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过来时手都在抖。“这、这是合作协议，您先看看。”林小葵拿起文件，刚看到标题就愣住了 ——《甲乙双方基于真实情感培养的合作协议》。“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向张明，对方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您、您先看条款，有不清楚的我再解释。林小葵耐着性子往下翻，越看越觉得离谱。【第一条：乙方（林小葵）需在协议期内与甲方（顾衍舟）共同居住于指定公寓，每日共同准备并享用早餐。】【第三条：每周需至少进行三次共同外出活动（包括但不限于超市采购、观看电影、参加社交聚会）。】【第七条：乙方有义务对甲方的日常穿着、社交表现提供合理建议，并陪同参加家族活动。】【第十条：协议有效期一年，甲方需向乙方支付年薪税后五百万，另提供顾氏集团相关项目参与机会。】林小葵的手指停在 “五百万” 那行字上，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她猛地抬头，张明正紧张地咽口水。“这到底是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发飘，“顾氏找我来，不是谈广告策划的合作吗？”“那个…… 是这样的……” 张明的脸涨得通红，“顾总他…… 需要一位…… 嗯…… 临时伴侣，应付一些家族事务。您也知道，像顾总这样的身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临时伴侣？” 林小葵差点把文件拍在桌上，“你们这是找情妇？还是找演员？”“不是不是！” 张明吓得连连摆手，眼镜都滑到了鼻尖，“绝对是正当合作！协议里写了，双方不得有任何强迫性亲密接触，所有行为都基于自愿原则！您看这条，‘非经乙方书面同意，甲方不得进入乙方卧室半径三米范围内’！”林小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有这么一条。她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社交障碍爆料，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顾总他…… 是不是被家里催婚了？”张明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含糊地说：“您可以这么理解…… 但顾总保证，除了协议里的内容，不会对您有任何额外要求。而且这五百万……”五百万。这个数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林小葵的耳膜上。她可以立刻付清房租，给弟弟请最好的家教，甚至能攒下一笔创业基金。可是…… 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同居一年，假装情侣？这听起来比她被辞退还离谱。“我需要考虑一下。” 她把文件推回去，心脏还在狂跳。“那个…… 林女士，” 张明突然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恳求，“顾总今天下午就要给家里答复…… 您能不能…… 尽快决定？如果您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首付三分之一马上到账。”林小葵看着他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外触手可及的云层。她想起王总监的嘴脸，想起银行卡里的余额，想起母亲电话里的叹息。“顾总为什么会选我？” 她突然问。张明愣了一下，眼神更加闪躲：“顾总说…… 看了您之前的广告方案，觉得您…… 嗯…… 很有创意，而且…… 看起来比较让人放心。”这个理由蹩脚得像小学生作文。林小葵突然抓起文件，快步走向落地窗前。城市在她脚下像微缩模型，车水马龙都变成了模糊的光点。她想起自己画的那个不锈钢胃霸总，突然觉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被迫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好像也挺可怜的。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太需要这笔钱了。“我签。” 林小葵转过身，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但我要加一条：协议期内，甲方必须无条件支持我参与顾氏集团的广告项目，不得干涉我的创意方向。”张明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她会提这个要求。他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条消息，过了几分钟，像是得到了回复，重重地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去打印修改版！” 他抓起文件就往外跑，差点撞到门框。林小葵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她走到会客室角落，假装看装饰画，实则按下了录音笔的保存键。不管这背后有什么猫腻，先拿到钱再说。至于那个素未谋面的顾总…… 她倒要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冰山霸总，到底能有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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