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渡票在林默指间发皱。赵妈的女儿要去瑞士？这时间点和沈敬鸿转移赃款的时间完全对上了，难道真是沈敬鸿带她走的？
“苏晴，”林默把票根塞进证物袋，戒指转得像个陀螺，“沈敬鸿的遗嘱里有没有提瑞士孤儿院的地址？”
苏晴的红裙被地下室的寒气浸得发僵，她摇头时头发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只写了让找到真凶……他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假死？”
林默没接话。他盯着冰柜里流浪汉的手表，“SJ”两个字母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这缩写和沈敬鸿的英文名对得上，可后颈的旧logo纹身又怎么解释？
“老陈，”林默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发飘，“查沈氏集团十年前的员工档案，有没有和这流浪汉长得像的？”
对讲机里传来老陈翻文件的沙沙声：“查到了！这人叫沈杰，是沈敬鸿父亲的私生子，十年前在沈氏仓库当看守，后来失踪了……”
私生子？林默的脑子“嗡”的一声。这么说沈敬鸿不仅知道有这个弟弟，还把他藏了五年？这哪是赎罪，分明是早就布好的局！
突然，地下室的灯“滋啦”一声灭了。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默听见身后有响动，他猛地转身，枪己经上了膛——黑暗里站着个穿黑风衣的人，手里的枪正对着他的太阳穴。
“别乱动。”那人的声音有点抖，像冻了很久，“再动我就扣扳机了。”
林默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角的余光瞥见苏晴正悄悄往冰柜那边挪，红裙在惨白的灯光下像条伺机而动的蛇。
“沈澈？”林默的声音尽量平稳，“你不是在旧码头仓库吗？怎么跑这来了？”
那人冷笑一声，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碎冰：“你猜？”
就在这时，苏晴突然抓起冰柜门把往那人手上砸，“哐当”一声脆响，枪掉在了地上。林默扑过去按住那人的胳膊，却被他反手一拳打在伤口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抓住他！”林默吼着去摸枪，手指刚碰到冰冷的金属，就被那人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撞在冰柜上，疼得喘不上气。
地下室的门被撞开，小李带着两个警察冲进来，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乱晃。当光束照在那人脸上时，林默突然愣住了——左脸有痣，眼角没疤，分明是沈敬鸿的样子！
“他不是沈澈！”林默挣扎着爬起来，伤口的血把衬衫浸得通红，“他是沈敬鸿！”
那人被按在地上时还在笑，笑声像被砂纸磨过：“终于认出来了？林警官的反应也太慢了点。”
苏晴突然尖叫起来，指着那人的左手：“他无名指有握笔茧！是沈敬鸿没错！”
林默的目光落在那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果然有个厚厚的茧子——这是常年握钢笔磨出来的，沈澈的茧在虎口，是练枪磨的。
“你没死？”林默的戒指硌得指节发白，“那冰柜里的是谁？”
“沈杰啊，”沈敬鸿被警察架着站起来，风衣上沾着的冰碴往下掉，“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长得是不是很像？”
林默突然想起沈澈在废弃工厂里说的话——“沈敬鸿把苏晴从我身边抢走”。如果眼前这人真是沈敬鸿，那沈澈为什么要撒谎？
“你什么时候换的身份？”林默的枪还指着他，“是周五凌晨让沈杰替你待在游艇上的？”
沈敬鸿突然不笑了，眼神冷得像冰柜里的寒气：“我才是沈敬鸿！当年要不是沈澈嫉妒我，偷偷换了我们的身份牌，现在当总裁的就该是他！”
这话像颗炸雷在林默耳边炸开。身份牌？难道这对双胞胎从小就被换了身份？
“你胡说！”苏晴突然冲过来，红裙扫过地上的碎冰，“沈澈眼角的疤是小时候为了救我被开水烫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沈敬鸿的脸瞬间涨红，像被人戳中了痛处：“那疤是假的！是他后来自己烫的，就为了让你同情他！”
林默突然想起户籍档案的照片——二十年前的沈澈眼角根本没疤，那道疤确实是后来弄的。可沈敬鸿后颈的烫伤疤又怎么解释？眼前这人的后颈光溜溜的，连个印子都没有。
“你的烫伤疤呢？”林默的枪又往前递了递，“沈敬鸿小时候被热水烫过，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疤。”
那人的肩膀突然垮了。他被警察按在冰柜上时，林默瞥见他左手手腕内侧有个针孔，像是刚打过针。
“老陈，”林默对着对讲机喊，“带法医过来抽血！查他的DNA和沈敬鸿的是否一致！”
那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像疯了一样：“不用查！我就是沈敬鸿！沈澈那个骗子，他早就知道我要假死，故意在酒会上喝假酒引你们上钩！”
林默的戒指停在指节上。假酒？沈澈在酒会上喝的无酒精糖浆确实是假酒，可这和身份互换有什么关系？
“沈澈是医生，”林默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他指尖有手术刀磨的薄茧。你左手无名指的茧是握枪磨的，这是军人的茧——你根本不是沈敬鸿！”
那人的挣扎突然停了，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看着林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老陈举着份报告冲进来，眼镜都歪了：“林队！DNA比对出来了！这人是沈澈！他刚注射过镇定剂，所以声音有点变！”
沈澈？林默盯着地上那人的脸——左脸的痣是假的，用手一抠就掉了，露出下面光滑的皮肤。眼角的疤倒是真的，只是被头发遮住了一半。
“你什么时候换的妆？”林默踢了踢沈澈的腿，“在警局的替身是你找的流浪汉，现在又想冒充沈敬鸿？”
沈澈趴在地上笑，笑声里带着哭腔：“我没冒充！我才是沈敬鸿！当年爸妈就喜欢他，连名字都给他用了我最喜欢的‘敬鸿’，我只能叫沈澈……”
他突然抬起头，眼角的疤在灯光下扭曲成条蜈蚣：“他抢了我的名字，抢了我的公司，还抢了苏晴！我杀他有错吗？”
苏晴的脸白得像纸。她后退时撞到了冰柜，手忙脚乱中碰掉了沈杰的手表，表盖内侧的“SJ”在地上转了三圈。
“沈敬鸿根本不戴这种廉价表，”苏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是沈杰自己的……”
林默突然想起什么，他冲到黑色箱子旁翻找，从潜水服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沈澈”两个字，还有串编号，像是军队的身份牌。
“你当过兵？”林默把身份牌扔在沈澈面前，“沈敬鸿是金融系毕业的，从没当过兵。”
沈澈的脸彻底垮了。他看着身份牌的眼神像在看个陌生人，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句：“那是沈敬鸿的……他故意放进去害我……”
就在这时，小李拿着个证物袋跑进来，里面装着半张撕碎的照片：“林队！在沈澈风衣口袋里找到的！”
林默展开照片，上面是两个小孩在草坪上放风筝，左边的小孩眼角有疤，右边的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疤——分明是小时候的沈澈和沈敬鸿！
“这照片说明什么？”沈澈还在嘴硬，“说明我们是双胞胎！”
“说明你在撒谎。”林默把照片拍在他脸上，“后颈有疤的是沈敬鸿，你眼角的疤是真的——所以你根本不是沈敬鸿，你就是沈澈！”
沈澈突然不说话了。他趴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被戳破谎言的小孩。
林默的目光落在冰柜旁的录音笔上，他突然想起刚才没听完的录音——沈敬鸿说“记得用潜水服从水下暗门走”，这路线只有真正的沈敬鸿才知道。
“老陈，”林默捡起录音笔，“修复后面的内容，我要知道沈敬鸿到底在哪。”
技术科的回复很快传过来：“林队！修复好了！后面还有段沈敬鸿的话——‘沈澈，我在旧码头三号仓库等你，带上沈杰的尸体，我们做个了断。’”
旧码头三号仓库？林默突然想起沈敬鸿笔记本上的地址。他抓起对讲机吼：“各单位注意！立即包围旧码头三号仓库！沈敬鸿可能在那！”
沈澈突然抬起头，眼里闪着诡异的光：“你们找不到他的……他早就坐船去瑞士了，带着赵妈的女儿和所有赃款……”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沈敬鸿真的跑了？那遗嘱和孤儿院地址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苏晴突然指着沈澈的手腕：“他戴的表！表盖内侧有缩写！”
林默冲过去抓住沈澈的左手，把表盖撬开——里面刻着“SC”两个字母，是沈澈英文名的缩写。
“这表是你的。”林默把表扔在他脸上，“沈敬鸿的表在沈杰手上，刻着‘SJ’——你还想抵赖？”
沈澈的脸像被抽了血，白得吓人。他看着那两个字母，突然发出阵凄厉的笑：“是又怎么样？他就算跑了又能活多久？他有血液病，离开药活不过三天！”
血液病？林默的脑子突然清明起来。沈敬鸿有罕见血液病，必须定期吃药，沈澈肯定知道这事——所以他才笃定沈敬鸿跑不远？
“他的药在哪？”林默踹了沈澈一脚，“快说！”
沈澈笑得更疯了：“在我身上……他要是不回来找我，就等着溶血而死吧！哈哈哈！”
林默的目光落在沈澈风衣内侧的口袋上，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个小药瓶。他刚要伸手去掏，地下室的灯突然全灭了，黑暗中传来沈澈的嘶吼：“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谁也别想好过！”
(http://www.220book.com/book/VFC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