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码头的风像刀子，刮得林默脸生疼。他拽着苏晴往警车走，女人的红裙在夜色里飘得像团火，嘴里还在碎碎念：“他骗了我……沈敬鸿根本没打算放我女儿……”
“沈澈的短信是圈套。”林默的戒指硌得指节发白，左手掏出旧笔记本，翻到赵妈那页——上面画着个船锚吊坠，旁边标着“别墅地下室钥匙”，“赵妈跑前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往仓库钻。”
苏晴突然停下脚步，高跟鞋在碎石地上崴了下：“她要杀我？就因为我知道车祸的事？”
林默没接话。警车里的对讲机正吵得厉害，小李在喊技术科定位赵妈的手机，信号忽强忽弱，最后定格在沈敬鸿的海边别墅。
“去别墅。”林默把苏晴塞进后座，自己绕到驾驶座，引擎发动时震得伤口发麻，“赵妈拿了你的手机，故意发那条短信引开我们。”
车刚拐过礁石滩，就看见别墅二楼亮着灯。窗帘拉得不严，透出个佝偻的影子，正对着窗户挥手——那姿势像极了赵妈每天给女儿照片擦灰的样子。
“她在等我们。”林默摸出枪，保险栓“咔哒”一声响，“小李带两个人守后门，别让她跑了。”
别墅的门没锁，玄关处散落着几张照片——赵妈的女儿穿着校服，站在国外的教堂前，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日期，全是周五凌晨两点，和沈敬鸿转移赃款的时间吻合。
“她每周五都能收到女儿的照片。”林默捡起照片，边缘有被泪水泡过的皱痕，“沈敬鸿用这个拿捏她五年。”
楼梯吱呀作响。林默往上走时，听见地下室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他冲下去，看见赵妈正趴在冰柜上哭，手里攥着半枚船锚吊坠，和维修师尸体上的那半严丝合缝。
“他骗我……”赵妈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那五十万根本不是赎金，是给我侄子的封口费！”
林默的目光扫过冰柜，突然定住——柜门没关严，露出里面男人的侧脸，左脸那颗痣在应急灯下黑得像颗痣，眼角却光溜溜的没有疤。
“老陈！”林默对着对讲机吼，“带法医组过来！地址发你了！”
赵妈突然扑过来想关冰柜，被林默一脚踹开。女人趴在地上，指甲抠着地板缝嘶吼：“他该死！沈敬鸿早就该死！”
林默拉开冰柜，一股寒气扑得他眼睛发酸。尸体穿着沈敬鸿常穿的丝绸睡衣，左手无名指上有个浅浅的戒痕，但后颈的皮肤光滑得很——真正的沈敬鸿后颈有块小时候被烫伤的疤。
“这不是沈敬鸿。”林默的戒指转得飞快，“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妈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首流：“上周他让我送醒酒汤，我看见他后颈没疤！那时候就知道，躺在这冰柜里的才是真的……”
这话像炸雷在林默脑子里炸开。上周？难道沈敬鸿早就被掉包了？
冰柜旁边放着个黑色箱子，锁被撬开了，里面滚出套潜水服，橡胶接缝处还沾着湿沙。林默拎起来看，尺码和沈敬鸿的身材完全不符，更像是沈澈穿的。
“这箱子是谁的？”
“沈澈的！”赵妈突然尖叫，“他周三就把箱子藏在这了！说要给沈敬鸿一个‘惊喜’！”
林默的目光落在箱底的病历本上，封皮写着沈敬鸿的名字。他翻开第一页，医生的字迹龙飞凤舞：“罕见遗传性血液病，酒精过敏，接触即引发溶血反应……”
“酒精过敏？”林默突然想起沈澈在酒会上喝威士忌的样子，冰块碰撞的声音还在耳边响，“沈澈喝的要是真酒，现在己经死了！”
对讲机突然炸响，小王的声音劈了叉：“林队！DNA比对出来了！冰柜里的是流浪汉，和五年前车祸失踪的尸体完全吻合！还有……沈澈的DNA和沈家父母匹配上了！那份亲子鉴定是伪造的！”
林默的手一抖，完美不在场证明：罪案拆解手册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完美不在场证明：罪案拆解手册最新章节随便看！病历本掉在地上。伪造的？那沈澈费尽心机弄这份报告，就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有杀沈敬鸿的动机？
“赵妈，”林默捡起病历本，指尖划过“酒精过敏”那行字，“沈敬鸿每周五处理秘密账户时，是不是从不碰酒？”
赵妈的肩膀突然垮了：“他连醒酒汤都只喝凉的……说怕影响算账……”
林默突然冲出地下室，往二楼书房跑。沈敬鸿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停留在加密账本的页面，光标在“林墨”两个字后面闪得刺眼——那是沈敬鸿的笔名。
他抓起鼠标乱点，弹出个隐藏文件夹，里面全是沈澈的照片：小时候被锁在储藏室哭，大学时看着沈敬鸿和苏晴约会，甚至还有他偷偷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的背影。
“他早就知道沈澈恨他。”林默放大其中一张，沈澈的日记摊在桌上，某页写着“周五凌晨，让他消失在海里”，字迹被泪水晕得模糊，“这根本不是谋杀，是沈敬鸿设的局！”
楼下传来警笛声，老陈带着法医组冲进来。他举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支注射器：“冰柜角落里找到的，有安眠药残留，剂量和沈敬鸿胃里的完全一致！”
林默的目光突然落在冰柜内壁的划痕上，像是有人用指甲抠过。他凑近看，发现角落里藏着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沈敬鸿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澈，我知道你会来。冰柜里的‘我’是给你的礼物，记得用潜水服从水下暗门走，别留下痕迹……”
录音突然断了，接着是沈澈的怒吼：“你以为我会上当？这流浪汉的痣比我的还假！”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沈敬鸿知道沈澈会杀他？还特意准备了替身？
“老陈，”林默指着潜水服的拉链，“查上面的DNA，还有这录音笔的指纹！”
苏晴突然从楼上冲下来，红裙沾着灰尘：“书房保险柜有东西！沈敬鸿的遗嘱！”
林默跟着她跑上去，保险柜门敞着，里面放着份公证书。他翻开看，瞳孔骤缩——遗产继承人是赵妈的女儿，条件是“找到杀害沈敬鸿的真凶”。
“他在赎罪。”苏晴的声音发飘，指着遗嘱最后一行，“这日期是三年前写的……他早就想死了？”
林默没说话。他突然想起沈澈在废弃工厂里说的话——“沈敬鸿把苏晴从我身边抢走”，可现在看来，更像是沈敬鸿在故意激怒沈澈动手。
地下室传来赵妈的尖叫。林默冲下去时，看见女人正对着冰柜磕头，额头上全是血：“是我害了你女儿啊……我不该信沈澈的……”
冰柜旁边的黑色箱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林默捡起来看，上面是沈敬鸿的字迹：
“告诉赵妈，女儿在瑞士的孤儿院，密码是她的生日。沈澈要的不是钱，是让我身败名裂——帮我完成最后一步。”
林默的戒指突然硌得生疼。最后一步？难道沈敬鸿还活着？
就在这时，老陈举着个证物袋冲进来，里面是潜水服上的根头发：“DNA比对出来了！是沈敬鸿的！他穿过这衣服！”
林默猛地看向窗外，漆黑的海面上有个白点在漂，像有人穿着救生衣往远处游。他抓起对讲机吼：“海警！封锁这片海域！沈敬鸿可能还活着！”
苏晴突然指着冰柜里流浪汉的手腕：“他戴着沈敬鸿的表！表盖内侧有缩写！”
林默凑近看，表盘内侧刻着“SJ”——沈敬鸿的英文名缩写是Shen Jinghong，而沈澈的是Shen Che。
“这流浪汉是沈敬鸿找来的替身。”林默的声音发颤，“沈澈杀的根本不是沈敬鸿！”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小李冲进来，手里攥着张轮渡票：“林队！技术科在赵妈口袋里找到的！周五凌晨两点西十分，去瑞士的船！”
林默的目光落在票根的名字上——赵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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