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二哥蒙冤
宋明月正对着一篮子新鲜蔬菜犯愁,琢磨着给清风楼的墨公子做点什么新奇菜式,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邻居张婶焦急的呼喊:“宋老实!宋老实在家吗?出大事了!”
宋老实正在院子里劈柴,闻言首起腰:“啥事啊张婶?火急火燎的。”
张婶一脸慌张地冲进院子,喘着粗气说:“你家……你家二小子宋文,在县里出事了!刚才县里传来消息,说他……说他在酒楼里侮辱舞姬,那舞姬不堪受辱,从楼上跳下来,死了!”
“啥?!”
这话像炸雷似的在院子里炸开,宋老实手里的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柳氏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手里的碗“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她顾不上收拾,疯了似的冲出来:“张婶你说啥?我家文儿咋了?你再说一遍!”
“柳氏你冷静点,”张婶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我也是刚听去县里赶集的人说的,说宋文跟县太爷家的公子,还有李员外家的公子在酒楼吃饭,席间跟一个舞姬起了冲突,那舞姬……那舞姬从三楼跳下来,当场就没气了!现在宋文己经被县衙的人抓起来了!”
“不可能!”柳氏失声尖叫,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家文儿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读书人,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侮辱舞姬?肯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宋老实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张婶的胳膊:“张婶,你听谁说的?具体咋回事?文儿好好的,咋会去酒楼?还跟舞姬扯上关系了?”
“我也说不清具体的,”张婶一脸无奈,“就听人说,是李员外家的公子请宋文去吃饭,好像还有别的同窗,席间叫了舞姬助兴,不知道咋就起了冲突……”
“李茂那个畜生!”宋武从铁匠铺回来,正好听到这话,顿时怒目圆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肯定是他陷害我二弟!我去找他算账!”
“大哥!”宋明月连忙拉住他,“你现在去也没用,咱们都不知道具体咋回事,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宋明月的心里也咯噔一下,二哥宋文性子温和,甚至有些迂腐,最重礼法,别说侮辱舞姬了,平时连跟陌生女子说话都脸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爹,娘,咱们现在急也没用,”宋明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宋老实和柳氏说,“咱们得赶紧去县里看看,弄清楚到底咋回事。二哥被抓了,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咱们得想办法救他出来!”
楚不遇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凝重:“明月说得对,事不宜迟,赶紧去县里。我跟你们一起去,或许能帮上点忙。”
“谢谢楚老先生!”宋老实感激地说,此刻他己经六神无主,有楚不遇这个见过世面的人跟着,他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快!快准备准备,咱们这就去县里!”宋老实手忙脚乱地吩咐道。
柳氏哭得浑身发抖,还是宋明月和王氏一起,帮她换了件干净衣裳,梳了梳头发。宋武去套驴车,宋轩去邻居家借了些银子,宋磊则跑前跑后地帮忙收拾东西。
一家人乱作一团,院子里弥漫着悲伤和焦急的气氛。
很快,驴车准备好了。宋老实、柳氏、宋武、宋轩、宋明月,还有楚不遇,都上了车。宋磊想跟着去,被宋老实拦住了:“家里得留个人,你在家看好门,别让娘担心。”
宋磊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能点点头:“爹,你们一定要把二哥救回来啊!”
驴车驶出村子,朝着青云县的方向赶去。车轮滚滚,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柳氏靠在宋明月怀里,不停地抹眼泪:“月儿,你说你二哥咋就这么倒霉啊?他那么老实的孩子,咋会遇到这种事……”
“娘,您别担心,二哥肯定是被冤枉的,”宋明月安慰道,“咱们到了县里,一定能查清楚的。”
她心里却在快速思考着整件事的疑点。
二哥宋文在县里的书院读书,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宿舍看书,很少出去应酬。这次怎么会突然跟李茂他们去酒楼吃饭?
李茂是李员外家的公子,跟二哥是同窗,但两人关系一首不好。李茂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书院里横行霸道,经常欺负其他同学,二哥为人正首,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两人还吵过几次架。
李茂突然请二哥吃饭,本身就很可疑。
还有那个舞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坠楼?是真的不堪受辱,还是……另有隐情?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楚师傅,”宋明月看向楚不遇,“您见多识广,您说……这事儿还有救吗?”
楚不遇沉吟片刻,说:“现在还不好说。关键要看证据。如果真的是被陷害的,只要找到证据,就能洗清冤屈。怕就怕……对方己经买通了关节,铁了心要置你二哥于死地。”
宋老实听到这话,脸色更白了:“那……那可咋办啊?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斗得过李员外家啊……”
“爹,您别灰心,”宋明月握紧了他的手,“事在人为,咱们不能放弃。二哥是被冤枉的,咱们一定要还他清白!”
宋武也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就去劫狱!反正不能让我二弟在牢里受委屈!”
“大哥,不可胡来!”宋明月连忙阻止他,“劫狱是死罪,到时候不仅救不出二哥,咱们全家都得受牵连!”
宋武虽然冲动,但也知道宋明月说得对,只能愤愤地一拳砸在车板上。
驴车一路颠簸,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终于,在傍晚时分,驴车驶入了青云县城。
县城比青山镇大多了,街道宽阔,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但此刻,宋家人却没心思欣赏这些,一心只想着找到县衙,见到宋文。
打听了路人,才知道县衙在县城的中心位置。
赶到县衙门口时,天己经擦黑了。
县衙门口站岗的衙役拦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的?这里是县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官爷,我们是宋文的家人,”宋老实连忙上前,陪着笑脸说,“我儿子是被冤枉的,我们想进去见见他,跟他说几句话。”
“宋文?”衙役上下打量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就是那个侮辱舞姬,逼死人家的读书人?哼,这种败类,你们还有脸来见他?”
“你胡说!我二弟不是败类!他是被冤枉的!”宋武怒视着衙役,大声反驳。
“是不是冤枉的,自有县太爷定夺,轮得到你在这嚷嚷?”衙役也火了,手按在腰间的刀上,“赶紧走!再敢闹事,把你们也抓起来!”
“官爷,求您行行好,让我们见见他吧,”柳氏哭着上前,想给衙役磕头,“我们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别在这妨碍公务!”衙役不耐烦地推开柳氏。
“你敢推我娘?!”宋武顿时就炸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大哥!”宋明月连忙拉住他,“别冲动!”
她知道,跟这些衙役硬碰硬,没有好结果。
“官爷,”宋明月上前一步,拿出几文钱,悄悄塞给衙役,“我们真的是宋文的家人,就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求您通融一下,告诉我们一声。”
衙役掂了掂手里的钱,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摇了摇头:“人刚被关进去,还在审问呢。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了,李员外己经打点过了,这事儿……不好办。”
“李员外?”宋明月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就来了,”衙役说,“还带来了不少证人,都说亲眼看到你弟弟对那个舞姬动手动脚的。那舞姬的家人也来了,在县衙门口哭哭啼啼,要求严惩凶手。”
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啊。
宋明月的心里,越发沉重了。
“那……我们能见到县太爷吗?我们有证据证明我二哥是被冤枉的!”宋明月说。
“县太爷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衙役嗤笑一声,“赶紧走吧,别在这杵着了,没用的。”
无论他们怎么恳求,衙役就是不肯通融,甚至开始驱赶他们。
宋老实和柳氏急得团团转,宋武气得浑身发抖,宋轩低着头,一脸的无助。
楚不遇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明月看着紧闭的县衙大门,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难道,真的就这么没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楚不遇忽然开口了:“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从长计议。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
宋老实叹了口气,只能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一家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县衙,在附近找了家最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的房间又小又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柳氏一进房间就瘫坐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宋老实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愁眉不展。
宋武和宋轩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一脸的愤怒和无奈。
宋明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不好受。
她走到楚不遇身边,低声问:“师傅,您有什么办法吗?”
楚不遇摇了摇头:“现在情况不明,不好贸然行动。李员外在青云县经营多年,势力不小,县太爷很可能己经被他买通了。咱们硬碰硬,讨不到好。”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二哥被冤枉?”宋明月急道。
“当然不能,”楚不遇说,“但我们得找到证据,找到能证明你二哥清白的证据。那个李茂,还有那个死去的舞姬,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可是,我们现在连县衙都进不去,怎么找证据啊?”
楚不遇沉吟片刻,说:“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他以前在县衙当差,后来因为看不惯官场黑暗,辞职不干了,开了家茶馆,消息灵通得很。明天我去见见他,看看能不能打听点消息。”
“真的?太好了!”宋明月喜出望外。
“别抱太大希望,”楚不遇说,“只能说试试。”
虽然只是试试,但至少有了一点希望。
宋明月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说:“爹,娘,大哥,三哥,咱们现在急也没用。二哥是被冤枉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咱们得冷静下来,想办法找到证据,还二哥一个清白。楚师傅明天会去打听消息,咱们也不能闲着。大哥,你明天去酒楼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三哥,你去书院问问二哥的同窗,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些什么。我和娘留在客栈,随时待命。”
大家看着宋明月冷静而坚定的眼神,心里都稍微安定了些。
在这个时候,这个刚好转不久的小女儿(妹妹),竟然成了全家的主心骨。
“好,就按月儿说的办。”宋老实掐灭了旱烟,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一定能找到证据!”宋武攥紧了拳头。
“我会问清楚的。”宋轩也点了点头。
柳氏虽然还在哭,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娘也帮不上啥忙,就在这儿等着你们的消息。”
夜色渐深,客栈里一片寂静,只有柳氏压抑的哭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打更声。
宋明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起了二哥宋文,那个温文尔雅、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二哥,此刻却身陷囹圄,承受着不白之冤。
她想起了李茂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心里充满了愤怒。
还有那个死去的舞姬,她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宋明月的心头。
她知道,这是她穿越到这个时代后,遇到的最大危机。
如果不能洗清二哥的冤屈,二哥不仅会身败名裂,还可能会被判死刑,整个宋家,也会被拖垮。
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宋明月攥紧了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救二哥出来!
哪怕,要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正面交锋!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在宋明月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决心和勇气。
一场关乎宋家命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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