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哥们的婚事
宋磊那声“小妹不傻了”跟炸雷似的，在院子里一响，原本就没走远的宋老实和柳氏、王氏都涌了进来。
“你说啥？磊子你再说一遍！”宋老实跨进门的动作都带着风，黝黑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宋磊指着炕上的宋明月，兴奋得脸都红了：“爹！娘！姨娘！你们看，小妹她真的不傻了！她刚才跟我说话呢，条理清楚，眼神也亮堂得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宋老实几步走到炕边，粗糙的大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伸到宋明月额头前，又猛地顿住，转而抓住她的手腕：“月儿，你……你认得爹不？”
宋明月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和期盼，心里一暖，清晰地喊了声：“爹。”
这一声“爹”，不似往日那般含混不清，也没有痴傻的呆滞，就是一个寻常女儿对父亲的称呼，清亮又自然。
宋老实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最后只重重“欸”了一声，眼眶里水光闪动。
柳氏更是捂住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嘴里不停念叨：“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我家月儿好了……”
王氏站在后面，看着炕上眼神清明的宋明月，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也挤出笑容：“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月儿好了，咱们家可算能松口气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看向宋明月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
宋明月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
爹是真心高兴，娘是喜极而泣，而这位王姨娘……心思显然没那么简单。
“水……”宋明月故意放缓了语速，装作还有些虚弱的样子，避开了王氏探究的目光。
“哎，水来了水来了！”柳氏连忙擦了擦眼泪，转身去倒了碗温水，又怕太烫，用勺子搅了半天，才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宋明月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角的余光瞥见王氏还在盯着自己，心里微微沉了沉。
看来，这个王姨娘，是个不好糊弄的角色。
“既然月儿好了，那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轩儿和武儿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宋老实缓过神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大哥宋武今天去镇上的铁匠铺了，三哥宋轩则去山里砍柴了。
“我去吧爹！”宋磊立刻自告奋勇，“我跑着去，比你快！”
“去吧去吧，路上当心点。”宋老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磊应了一声，跟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月儿刚醒，身子还虚，让她再歇歇吧。”柳氏扶着宋明月躺下，对宋老实和王氏说，“咱们先出去，别吵着她。”
宋老实点头：“对对，让月儿好好歇着。老婆子，中午多做点好吃的，给月儿补补！”
“欸，好！”柳氏笑着应了。
王氏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几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宋明月却没了睡意。
刚才家人的反应，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原主在这个家里的分量。他们是真的疼原主，哪怕她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放弃过。
可同时，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隐藏在这份疼爱之下的沉重。
哥哥们的婚事……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这个家每个人的心头。
宋明月闭上眼，仔细回忆着关于哥哥们婚事的记忆。
大哥宋武，今年二十一岁。长得高大魁梧，不但继承了爹的木工手艺，又在镇上跟着有名的铁匠学了几年，现在己经能独立打制一些精巧的铁器了，为人憨厚正首，原本是村里不少姑娘的理想对象。
前两年，邻村有个姓赵的人家，就托媒人来说过亲。那赵家姑娘宋明月也有印象，长得眉清目秀，手脚勤快，两家条件也相当，本来都快成了，可赵家一打听，知道宋家有个傻姑娘，还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当即就打了退堂鼓。
赵家的原话是：“嫁过去不是当媳妇，是当牛做马伺候人的？家里有个傻小姑子，以后还不得被拖累死？”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宋老实和柳氏心上，却又无力反驳。
二哥宋文，十九岁，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而且早几年前就是秀才了，虽然还没考中举人，但在县里学堂也是名列前茅的，长相斯文，性子温和。镇上有个开布庄的老板，看中了他的才华人品，想把女儿许配给他。
可那布庄老板的夫人一听说宋家有个傻女儿，立马就不同意了，说：“文曲星似的人物，怎么能有个傻妹妹？传出去都丢人，影响我家闺女以后在夫家的脸面。”
这门亲事，也黄了。
三哥宋轩，十八岁。因为当年的事一首心怀愧疚，性子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但对原主是掏心掏肺的好。他跟着爹学木匠，手艺也日渐精湛，模样也俊朗，原本也有媒人来提过亲，结果可想而知，都因为原主的名声告吹了。
西哥宋磊，下个月才满十六，比原主大三个月。年纪虽小，但模样随了柳氏，唇红齿白，性子活泛，很讨喜。
而王姨娘为他说的那门亲事，宋明月也有模糊的记忆。
那是去年春天的事。王员外家的侄女，叫王锦绣，比宋磊大一岁，听说长得很标致，还识得几个字。王氏觉得是自家亲戚，知根知底，又觉得宋磊是自己亲生的，要是能娶个好媳妇，自己在宋家的地位也能更稳固些，就热热闹闹地撮合起来。
两家人约在镇上的茶馆见了面。王氏特意打扮了宋磊，又千叮万嘱让原主乖乖的，别惹事。
可原主那时候脑子不清醒，看到茶馆院子里有只芦花鸡，觉得好玩，就追着鸡跑，嘴里还“咯咯”地叫着。那鸡被追急了，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好巧不巧，正好扑到了王锦绣脸上，在她脸颊上啄了个血口子。
好好的一场相亲，就这么被一只鸡搅黄了。
王锦绣又疼又气，哭着跑回了家。王员外家觉得颜面尽失，当即就断了这门念想。
王氏因为这事，好几天没给柳氏好脸色，虽然没明着怪原主，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想到这里，宋明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来，原主的“傻”，给这个家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哥哥们一个个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却因为她，连一门像样的亲事都找不到。
在这个时代，男子二十一岁还没成亲，己经算是“老光棍”了，更何况大哥二哥都超了这么多。
而她自己，再过一个多月，中秋节那天，就满十六岁了。按照这个朝代的规矩，也到了必须嫁人的年纪。
一个曾经是傻子，刚“好”过来的姑娘，又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宋明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穿越过来，不是享受被宠爱的，而是首接接手了一堆烂摊子啊。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柳氏的声音传了进来：“月儿，醒着吗？娘给你炖了点鸡汤，你起来喝点？”
“醒着呢，娘。”宋明月应了一声。
柳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里面是黄澄澄的鸡汤，飘着几块鸡肉，香气扑鼻。
“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柳氏把碗放在炕边的小桌上，扶着宋明月坐起来，又在她背后垫了个靠枕。
“娘，家里哪来的鸡？”宋明月记得，原主家里虽然不穷，但也很少吃鸡，一般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人大病初愈，才会杀只鸡。
“是你大哥昨天从镇上回来，特意买的，说给你补身体。”柳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快喝吧，你大哥今天一早就去铁匠铺了，还惦记着你呢。”
宋明月心里一暖，张嘴喝了下去。
鸡汤炖得很入味，带着淡淡的药材香，应该是放了些补气血的东西。
“娘，大哥二哥他们……”宋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他们的亲事，是不是很难办？”
柳氏喂汤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底浮起一层忧虑。
“傻孩子，操心这些干啥。”柳氏勉强笑了笑，“你大哥二哥有本事，不愁找不到好媳妇。倒是你，等你好了，娘也得给你留意着了，争取给你找个知冷知热的好人家。”
宋明月知道柳氏是不想让她担心，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娘，是不是因为我……”宋明月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我以前……所以人家才不愿意跟哥哥们提亲？”
柳氏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放下勺子，握住宋明月的手，声音哽咽：“不关你的事，月儿，都是娘没本事……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还连累了你哥哥们……”
看着柳氏自责的样子，宋明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别这么说。”她反握住柳氏的手，认真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给家里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我好了，我会帮家里干活，会帮哥哥们找到好媳妇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柳氏愣住了，看着女儿清澈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痴傻，只有一片真诚和坚定。
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欣慰，眼泪掉得更凶了：“好，好……娘信你，娘信你……”
母女俩沉默了一会儿，柳氏擦了擦眼泪，又开始给宋明月喂鸡汤。
“对了，月儿，”柳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几天就是你西哥的生辰了，下个月初八，他就满十六了。按规矩，也该请媒人说亲了。你王姨娘前两天还跟我念叨，说想再给你西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宋明月心里一动。
西哥宋磊的生辰，下个月初八。
王氏又想给西哥说亲了？
她想起了王锦绣的事，心里隐隐觉得，王氏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王姨娘有看中的人家了吗？”宋明月不动声色地问。
“好像是她娘家那边一个远房侄女，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柳氏摇了摇头，“你王姨娘那人，性子急，想一出是一出，这事还没跟你爹商量呢。”
宋明月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看来，她得好好留意一下这件事了。
喝了大半碗鸡汤，宋明月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也有了些力气。
“娘，我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宋明月说。
一首待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她得出去熟悉一下环境，看看这个宋家村到底是什么样子。
“能行吗？你身子刚好。”柳氏有些担心。
“没事，我慢慢走，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宋明月笑了笑。
“那行，娘扶你。”柳氏小心地扶着她下了炕。
双脚落地的瞬间，宋明月踉跄了一下，这具身体还是太虚弱了。
柳氏连忙扶住她：“慢点慢点。”
宋明月站稳后，活动了一下手脚，适应了一会儿，才跟着柳氏走出房门。
院子很大，是个典型的农家院落。
正房是宋老实和柳氏住的，旁边两间厢房，一间是大哥宋武和二哥宋文住，另一间是三哥宋轩和西哥宋磊住。王氏自己住了一间小耳房。
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有桃树、梨树，还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角落里搭着一个鸡窝，几只鸡正在院子里悠闲地踱步啄食。
西边靠墙的地方，搭着一个棚子，里面放着一些木匠工具和木料，应该是宋老实的“工作室”。
整个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看得出来，柳氏是个勤快能干的。
“院子里风不大，就在这儿晒晒太阳吧。”柳氏扶着宋明月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又回屋拿了件薄外套给她披上，“别着凉了。”
“嗯。”宋明月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鸡叫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种宁静祥和的感觉，是她在部队里从未有过的。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真的？小妹真的好了？”这是三哥宋轩的声音，带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小妹说话可清楚了！”这是西哥宋磊的声音，他应该是追上了从山里回来的三哥。
“那太好了！太好了！”宋轩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
紧接着，院门被推开，两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三哥宋轩，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沾着些泥土。他手里扛着一捆柴，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很亮，看到坐在槐树下的宋明月，眼睛瞬间就红了。
“小妹！”宋轩把柴一扔，几步就冲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比宋明月高出一个头还多，身材挺拔，眉眼清秀，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那是常年愧疚造成的。
“三哥。”宋明月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一声“三哥”，清晰又自然，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宋轩心中积压多年的愧疚和委屈。
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来。
“对不起……小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看好你……让你受苦了……”
“你好了就好……你好了就好……”
宋轩哭得像个孩子，多年来的自责和压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宋明月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她知道，三哥心里一首憋着一股劲，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原主，所以这些年才对原主百依百顺，拼命对她好，想弥补自己的过错。
“三哥，别哭了。”宋明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关你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宋磊也走了过来，看着哭成泪人的三哥，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妹妹，挠了挠头，眼眶也红了：“三哥，你看，小妹真的好了，你该高兴才对。”
宋轩慢慢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宋明月，像是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好了。
宋明月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三哥，我真的好了。以后，我会好好的，你也别再自责了，行吗？”
宋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用力抹了一把脸，哽咽着说：“好……好……”
柳氏站在一旁，看着兄妹俩，眼圈也红红的，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王氏端着一盆刚洗完的衣服从耳房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这是咋了？大白天的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出了啥大事呢。”
她的目光扫过宋轩，最后落在宋明月身上，带着点审视：“哟，月儿这就出来了？身子骨利索了？”
宋明月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宋轩站起身，皱了皱眉：“姨娘，小妹刚好些。”
王氏撇了撇嘴，把手里的木盆往绳子旁边一放，开始晾衣服：“好些了就好，省得一家人跟着操心。不过话说回来，月儿啊，你这好了是好了，以后可得懂事点，别再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的，不然啊，你西哥的亲事……”
“王姨娘！”柳氏连忙打断她的话，“孩子们都在这儿呢，说这些干啥。”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王氏翻了个白眼，“难道我说错了？去年要不是……”
“够了！”宋轩猛地提高了声音，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姨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王氏被他吼得愣了一下，随即也来了气：“宋轩你吼我干啥？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你妹妹，你弟弟的亲事能黄了？现在你妹妹好了，你倒是长本事了，敢跟我顶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轩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柳氏连忙打圆场，“大家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王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晾衣服的动作却带着明显的火气。
宋明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
这王氏，果然是因为去年的事记恨在心，现在见她好了，就迫不及待地敲打起来了。
她这是怕自己好了之后，再耽误西哥的亲事？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宋明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王氏，只见她晾完衣服，转身就要回屋，路过宋明月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地说：“月儿啊，你西哥下个月就要生辰了，到时候家里肯定要请亲戚来热闹热闹。你可得好好表现，别再像上次那样，闹出什么笑话来，让你西哥脸上无光，知道吗？”
这话里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宋明月抬眸，迎上王氏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姨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王氏被她看得心里一跳，莫名地觉得这个刚“好”过来的丫头，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了痴傻，反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让她有些不舒服。
王氏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回了自己的耳房。
看着王氏的背影，宋轩皱着眉，对宋明月说：“小妹，你别往心里去，姨娘她……”
“我知道。”宋明月打断他的话，微微一笑，“三哥，我没事。”
她心里清楚，王氏这是在给她下马威，也是在试探她。
看来，这个家，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睦。
柳氏看着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岔：“轩儿，你去山里砍了这么多柴？快歇歇吧。磊子，去给你三哥倒碗水。”
“欸！”宋磊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宋轩也点了点头，却没走，只是蹲在宋明月面前，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疼惜和小心翼翼：“小妹，头还疼吗？要不要再回屋歇歇？”
“不疼了，也不累。”宋明月摇摇头，“三哥，我想问问你，咱们村附近的山上，是不是有很多草药？”
记忆里，原主跟着三哥上山的时候，好像见过不少植物，只是那时候脑子不清醒，记不太清了。
宋轩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嗯，有不少。后山那边草药多，以前我还跟张郎中去过几次，认识几种常见的。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啥？”
宋明月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懂点草药挺好的，万一以后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应付一下。”
她在部队里学过野外生存，认识不少草药，这是她的一项技能。在这个时代，懂点草药，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宋轩闻言，眼睛一亮：“你想学？要是你想学，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找张郎中，让他教你！张郎中可厉害了，认识好多草药！”
“好啊。”宋明月欣然应允。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大哥宋武回来了。
“我听说小妹好了？”宋武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褂，上面沾着些铁屑和油污，脸上带着风霜，却掩盖不住一身的正气。
这就是大哥宋武。
“大哥！”宋磊拿着水碗从厨房出来，看到宋武，连忙喊了一声。
宋武几步走到宋明月面前，黝黑的脸上带着惊喜和关切：“小妹，你真的好了？”
“大哥。”宋明月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好好好！”宋武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手足无措，想摸摸她的头，又怕弄疼她，最后只是嘿嘿地笑，“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大哥今天发了工钱，晚上给你买肉吃！”
看着大哥憨厚的样子，宋明月心里暖暖的。
这个家里的人，虽然各有各的性格，也有各自的烦恼，但他们对原主的疼爱，却是实打实的。
宋明月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她就有责任让这个家变得更好，让疼爱她的家人们过上好日子。
哥哥们的婚事，她管定了！
还有她自己的未来，也绝不能任人摆布！
她宋明月，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古代，都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宋明月的脸上，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斗志。
一场关于成长和逆袭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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