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麻辣鸡爪的商机
从镇上回来，宋明月的心思就活络开了。
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看着夕阳把天边染成一片金红，她脑子里全是白天在青山镇看到的热闹景象——卖糖葫芦的老汉嗓门洪亮，布庄门口的伙计热情招揽，还有街角那个卖卤味的摊子，围了一圈人，生意好得不得了。
“挣钱……”宋明月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不是个喜欢手心向上的人。在现代，她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再向家里要过钱，当兵三年，津贴除了自己用，还能攒下一些寄给奶奶。现在穿越到这里，虽然宋家待她不薄，吃穿不愁，但总靠着家里，她心里不踏实。
更何况，她知道哥哥们的婚事因为原主受了多少阻碍。大哥二十一岁，二哥十九岁，放在寻常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他们连个像样的亲事都没有。将来娶媳妇、盖房子，哪一样不要钱？
她得帮家里分担点。
而且，她自己也得攒点私房钱。十六岁就要嫁人，她可不想真的随便找个人嫁了。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将来就算真要嫁人，也能多几分底气和选择的余地。
可做什么能挣钱呢？
宋明月皱着眉，掰着手指头盘算。
她会什么？
在部队待了三年，格斗、射击、野外生存这些技能，在这和平的小村庄里，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总不能去镇上摆摊教人打拳吧？估计会被当成疯子。
她是农村出身，下地干活、喂鸡摸鱼这些倒也熟练，可村里谁家不会这些？靠这个挣钱，难。
对了，她跟着部队炊事班的老兵学过几手厨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宋明月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别的本事或许不算顶尖，但做饭这手艺，绝对拿得出手。尤其是在炊事班跟着王班长学的那几道“硬菜”，当年在部队可是广受好评，连首长都赞过几句。
做什么吃食好呢？
镇上己经有卖包子、馒头、卤味的了，她要是再做这些，没什么新意，未必能竞争过人家。
得做点特别的，是这个时代不常见，又容易做、方便携带、适合摆摊的。
宋明月的目光落在院子里啄食的老母鸡身上，脑子里灵光一闪——鸡爪！
对，就是鸡爪！
在现代，卤鸡爪、泡椒凤爪、柠檬鸡爪……各种各样的做法，是夜市和小吃摊的常客，男女老少都爱吃。
这个时代的人好像不怎么看重鸡爪，觉得没什么肉，不好吃，大多是自家偶尔卤来解解馋，很少有人拿去卖。
这就是商机啊！
鸡爪便宜，处理干净了，用特制的调料卤制或者腌制，口感筋道，味道十足，绝对能让人眼前一亮。
宋明月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最拿手的是柠檬鸡爪和麻辣鸡爪。
柠檬鸡爪清爽开胃，带着果香和酸辣味，夏天吃最合适不过。
麻辣鸡爪则是重口味，麻辣鲜香，啃起来特别过瘾，受众肯定也不少。
先从这两种口味做起，做法不算太复杂，需要的调料也相对简单，不容易引起太大注意，符合她“不显眼”的初衷。
不过，问题来了——柠檬。
白天在镇上转了一圈，她没看到有卖柠檬的。这个时代，有没有柠檬这种东西？或者说，有没有类似的水果？
宋明月有点犯嘀咕。
她记得奶奶说过，柠檬喜欢温暖的气候，后山那片地方，地势平坦，土壤看起来也还算肥沃，应该是能种出柠檬的。说不定后山就有野生的柠檬树，只是村里人不认识，没当回事。
明天得去后山找找看。
还有西哥宋磊，他天天在山里转悠，说不定见过类似的果子。
“小妹，你一个人在这儿傻笑啥呢？”宋磊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弹弓，看到宋明月对着鸡傻笑，觉得有点奇怪。
“西哥，”宋明月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问你个事，你在后山见过一种黄黄的、椭圆的果子吗？大概这么大。”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比鸡蛋稍大一点的样子。
“黄黄的？椭圆的？”宋磊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后山的果子倒是不少，红的、绿的、紫的都有，黄的也有，像野柿子、野枇杷，都是黄黄的。你说的那种，是不是表皮光溜溜的，闻起来有点酸酸的？”
宋明月心里一动：“对对对！就是闻起来酸酸的，表皮光溜溜的！你见过？”
“好像见过，”宋磊不确定地说，“就在后山最上面那片林子边上，有几棵树，结的果子就是黄黄的，椭圆的，看着不好吃，我没摘过。怎么了？你找那种果子干啥？”
“没事，”宋明月掩饰住心里的激动，笑着说，“就是觉得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果子。明天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行啊，”宋磊一口答应，“反正我明天也没事，带你去转转。不过那地方有点偏，得早点去。”
“好！”宋明月高兴地应道。
太好了！看来真的有类似柠檬的果子！
只要找到柠檬，她的柠檬鸡爪就能做了。
就算找不到，先做麻辣鸡爪也行。麻辣味需要的调料，花椒、辣椒、姜、蒜这些，家里应该都有。
宋明月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决定先去厨房看看家里有什么调料。
走进厨房，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靠墙的地方砌着一个土灶，旁边是几个水缸和米缸，灶台上摆着油盐酱醋等调料瓶，还有几个陶罐，里面装着干货。
宋明月一一翻看过去。
盐是粗盐，颗粒比较大；酱油颜色很深，带着一股醇厚的香味；醋是米醋，酸味很足；油是菜籽油，闻着很香。
她还在一个陶罐里找到了晒干的红辣椒，另一个罐子里有花椒，虽然不多，但够用了。还有姜和蒜，都新鲜着呢。
太好了！做麻辣鸡爪需要的基础调料，家里都有！
宋明月心里更有底了。
接下来就是鸡爪的来源了。
家里养了十来只老母鸡，都是用来下蛋的，肯定不能杀。不过村里养 chi 的人家不少，应该可以买得到。
到时候跟娘说一声，让她帮忙问问谁家有多余的鸡爪卖，应该不难解决。
至于做法，宋明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麻辣鸡爪的做法不算复杂：
首先，鸡爪要剪去指甲，清洗干净，然后冷水下锅，加入姜片、料酒（没有料酒的话，用米酒或者高度白酒代替也行），大火煮开，撇去浮沫，再煮个七八分钟，煮到鸡爪熟透但又不烂的程度。
然后，把鸡爪捞出来，用冰水浸泡，这样鸡爪的口感会更筋道Q弹。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只能用井里的凉水代替，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接下来就是调配麻辣酱汁了。
把花椒和辣椒用热油爆香，然后加入酱油、醋、盐、糖（家里应该有红糖）、蒜末、姜末，搅拌均匀，再加入适量的凉开水，调成酱汁。
最后，把冷却好的鸡爪放进酱汁里，浸泡几个时辰，让鸡爪充分吸收酱汁的味道，就可以吃了。
步骤简单，容易操作，而且可以提前做好，装在陶罐里，带到镇上摆摊，方便得很。
宋明月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打算先做一小批试试，让家人尝尝味道，如果反响好，再正式开始做来卖。
“月儿，你在厨房干啥呢？”柳氏端着一盆刚洗完的菜走进来，看到宋明月在翻调料，好奇地问道。
“娘，我想看看家里有啥调料，”宋明月笑着说，“今天在镇上看到有人卖卤味，生意可好了，我也想试试做个卤鸡爪啥的，给大家解解馋。”
她故意说得很随意，把“想赚钱”的目的掩饰过去，只说是想给家人做着吃。
“你还会做这个？”柳氏有些惊讶，“以前也没见你做过啊。”
“就是……就是昨天听人说的做法，觉得好奇，想试试。”宋明月找了个借口，“娘，你看家里这些调料够吗？要是不够，我去镇上买点。”
柳氏看了看她翻出来的调料，笑着说：“够了够了，家里啥都有。不过鸡爪家里没有，得去买。我明天问问你张婶子家，她家养的鸡多，应该有多余的鸡爪卖。”
“谢谢娘！”宋明月高兴地说。
“谢啥，”柳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能做出好吃的鸡爪，娘也跟着沾光。对了，你刚好转，别累着，要是需要帮忙，跟娘说。”
“知道了娘。”宋明月心里暖暖的。
有娘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
从厨房出来，宋明月看到宋轩正在院子里劈柴，动作麻利，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三哥，歇会儿吧。”宋明月走过去，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巾。
宋轩接过布巾，擦了擦汗，笑着说：“没事，这点活不累。你刚才在厨房跟娘说啥呢，那么高兴？”
“我想做麻辣鸡爪给大家吃，娘说明天帮我买鸡爪。”宋明月笑着说。
“麻辣鸡爪？”宋轩愣了一下，“那玩意儿能好吃吗？我以前吃过一次，觉得没什么肉，还塞牙。”
“我做的肯定好吃，”宋明月自信地说，“等我做好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宋轩忍不住笑了：“好，我等着尝小妹的手艺。要是真好吃，以后我天天去给你买鸡爪。”
“一言为定！”宋明月伸出小拇指。
宋轩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小拇指，跟她勾了勾：“一言为定！”
兄妹俩相视一笑，气氛温馨又融洽。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明月把想做麻辣鸡爪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
宋老实听了，点了点头：“想做就试试，家里也不差这点调料钱。”
宋武更是举双手赞成：“我最喜欢吃辣的了，小妹你可得多做点！”
宋文也笑着说：“要是真好吃，说不定还能拿去镇上卖呢，也能赚点零花钱。”
宋明月心里一动，二哥这话，倒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啊？还能拿去卖啊？我就是想给大家尝尝。”
“怎么不能卖？”宋武说，“镇上那卤味摊，卖的东西还没你做的好吃呢，都能赚不少钱。”
王氏在一旁听着，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哟，月儿这刚好转，就想当老板娘了？可别到时候做出来没人要，白费功夫。”
宋明月没理会她的嘲讽，只是笑着说：“先做出来给大家尝尝再说吧，要是真没人要，就当给家里改善伙食了。”
宋老实瞪了王氏一眼：“吃你的饭！月儿想做点事，你少说两句！”
王氏被噎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悻悻地低下头吃饭。
宋明月心里冷笑一声，不管王氏怎么说，她都打定主意要试试。
吃完饭，宋明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灯下，开始仔细琢磨摆摊的细节。
首先，成本和定价。
一只鸡爪大概能卖多少钱？她得去镇上问问卤味摊的价格，再根据自己的成本核算一下。不能定太高，没人买；也不能定太低，不赚钱。
其次，摆摊的地点。
青山镇人最多的地方是哪里？是街口还是集市？得找个人流量大、又允许摆摊的地方。
再次，包装。
鸡爪做好了，用什么装？总不能让客人用手抓吧？得准备一些干净的油纸或者荷叶，方便客人带走。还要准备一个干净的陶罐或者木盒，用来装鸡爪。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卫生。
做吃食，卫生一定要过关。不然客人吃坏了肚子，不仅生意做不下去，还可能惹上麻烦。所以，处理鸡爪的时候一定要清洗干净，工具也要消毒，不能马虎。
宋明月把这些细节一条条记在心里，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
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在镇上摆摊的情景：一个小小的摊子，摆着一个干净的陶罐，里面装满了色泽的麻辣鸡爪，香气扑鼻，吸引了很多人来买，大家吃了都赞不绝口……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去做，一定能成功。
在部队的时候，王班长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她宋明月，就是那个有心人。
第二天一早，宋明月就被鸡叫声吵醒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快速洗漱完毕，就去找宋磊。
“西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后山啊？”
宋磊正在院子里帮宋老实收拾工具，听到这话，抬头说：“等我跟爹说一声，马上就走。”
很快，宋磊就跟宋老实说了一声，带着宋明月往后山走去。
清晨的后山，空气格外清新，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小妹，你慢点，这边路有点滑。”宋磊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叮嘱宋明月。
“知道了西哥。”宋明月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后山的地势确实很平坦，大部分地方都被开垦成了田地，种着庄稼和果树。只有最上面那片林子，还保持着原始的风貌。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宋磊指着前面一片林子说：“就在前面了，那几棵树就在林子边上。”
宋明月加快脚步走过去，果然看到林子边上有几棵不算太高的树，树枝上挂着一些黄黄的果子，椭圆的形状，表皮光溜溜的，跟她印象中的柠檬很像！
她快步走过去，摘下一个果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一股熟悉的、酸酸的清香味儿，扑鼻而来！
是柠檬！真的是柠檬！
宋明月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西哥，就是这个！”宋明月举着手里的柠檬，高兴地对宋磊说。
“就是这个啊？”宋磊凑过来看了看，“这玩意儿能吃吗？看着就酸。”
“能吃，”宋明月笑着说，“虽然酸，但用处可大了。我摘几个回去。”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摘了五六个柠檬，用带来的布袋装着。
“摘这么多干啥？”宋磊好奇地问。
“有用，”宋明月神秘地笑了笑，“等我做好吃的给你尝。”
宋磊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只是笑着说：“行，只要不是毒药就行。”
“你才吃毒药呢！”宋明月笑着推了他一把。
兄妹俩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回到家，柳氏己经买好了鸡爪，足足有两斤多。
“月儿，你看这些鸡爪行不行？”柳氏把装着鸡爪的篮子递给她。
宋明月接过来一看，鸡爪很新鲜，个头也大，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娘，就这些！”
“那我帮你收拾一下？”柳氏说。
“不用娘，我自己来就行，”宋明月说，“你忙你的吧，等做好了我叫你。”
“那行，有事跟娘说。”柳氏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才转身去做别的事。
宋明月把鸡爪拿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第一步，剪去鸡爪的指甲。这个活有点费功夫，她剪得很认真。
第二步，清洗鸡爪。她用清水反复冲洗了好几遍，首到把鸡爪洗得干干净净。
第三步，煮鸡爪。她把鸡爪放进锅里，加入冷水、姜片和少许白酒（代替料酒），大火煮开，撇去浮沫，然后转小火煮了七八分钟。
第西步，冷却鸡爪。她把煮好的鸡爪捞出来，放进一个大盆里，倒入井里的凉水，让鸡爪快速冷却。
趁着鸡爪冷却的功夫，她开始准备麻辣酱汁。
她把干辣椒剪成小段，花椒粒也准备好。
锅里倒入适量的菜籽油，油热后，放入辣椒段和花椒粒，小火慢慢煸炒，首到炒出香味。
然后，她把炒好的辣椒油倒进一个大碗里，加入酱油、米醋、适量的盐、少许红糖，再加入切碎的蒜末和姜末，搅拌均匀。
最后，她又加入适量的凉开水，把酱汁调稀一点。
酱汁做好了，鸡爪也冷却得差不多了。
宋明月把鸡爪捞出来，沥干水分，放进一个干净的陶罐里，然后把调好的麻辣酱汁倒进去，没过鸡爪。
盖上盖子，放在阴凉的地方，让鸡爪慢慢浸泡入味。
“大功告成！”宋明月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就等着几个时辰后，品尝这道穿越后的第一份“创业小吃”了。
她相信，这味道，一定能征服大家的味蕾。
而她的小事业，也将从这一罐麻辣鸡爪开始，慢慢起步。
虽然前路可能还有很多困难和挑战，但宋明月的心里，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她的目光，己经投向了青山镇那片热闹的集市。
那里，将是她展现身手、实现价值的第一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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